第93章 刘瞬
仙舟司星区，刘恒的前根据地。
假刘恒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刘瞬。
永恒、瞬间。
是生命的意义只在一瞬，亦或者是他的生命短暂如瞬。
刘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哲学上的意义，无谓的思考罢了，他起这名字只是单纯的讽刺，以及，不想像某个假李那般。
至死也是无名无姓，无人知晓姓名。
玖熙望着天花板发着呆，睡了一整晚的她发型早就不知变成何种模样松动，清早她觉得麻烦便直接拆了，任由发丝披散在床上。
但是她也不想动，只想就这么躺着，于是便躺到了下午。
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多年的坚持终于是泄了气，二十年前下定的决心这一段时间动摇了一次又一次。
似乎在那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自己这一点小小的决心和勇气太过可笑，哪怕用蚍蜉撼树来形容她和敌人都不足以形容差距。
“不想吃，那就再喝点？”刘瞬在门口敲响了门，询问着。
玖熙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门口，门没开，只是房间外的灯开着，从遮影玻璃上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前。
也就那么一小会，门口的人影便走了，只留下一句话：“准备了你的晚餐，要想喝点的话让小鸟去拿。”
半晌，玖熙还是没有抵得过肚子的意见，爬起来换了身简单的行头。
上身白色宽松衬衣，不知道什么料子，不是绸缎不是纱布也不是棉，但是穿上倒也舒适，看上去略微硬朗的线条，增添了几分英气和洒脱，但实际上没有任何扎刺，非常柔和。
对着镜子看了看，倒是完全不透光，属实神奇。
下半身黑色阔腿休闲裤，最普通朴素毫无修饰，单纯的上紧下松、上窄下宽的版型，可能是因为男版的原因吧，裤腿着实大了一点，和衬衣一样的料子，看上去踏实厚重但是穿上去倒是轻盈舒适。
“还真是完全朴素的直男审美。”玖熙点评了一句，倒也没觉得不好，朴素意味着没有特点，而没有特点就意味着符合大多数人的基本审美。
刘恒家里最多的就是这样的衣服了，简单、直接、朴实无华、毫无亮点，她倒也习惯了。
刘瞬模仿着刘恒的行为习惯进食着。
他很难说这一餐晚饭是在享受美食，与其说吃饭不如说进食更为贴切。
毫无文明社会对于人的关怀，全是规矩和为了满足原始的身体需求。
“你看上去好像很难受？”玖熙扫了一眼‘刘恒’，疑惑地问道。
刘瞬控制着自己的肌肉，模仿着刘恒的语气和习惯，带些随意、无所谓还有抗拒，说道：“没什么，吃吧。”
玖熙点点头，刘恒就是这样，干巴，无聊，有事说事，不说就是没事，有事不说那就是和你没关系，不想你多管闲事。
实际上她也一样，只是刘恒这人更加干巴、无聊而已，无聊到基本上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即使是事情要搞砸了，宁可付出代价也不想与更多的人扯上关系。
她很想问问刘恒考虑得怎么样了，但她又有些后悔，至于是后悔什么，她也没明白，于是便暂时闭嘴。
刘瞬倒也乐得如此，先缓缓，他还没彻底代入角色，直接开玖熙这个副本有些没把握，在那之前最好还是说些废话糊弄过去今天才好。
“你单位休假几天？”刘瞬像拉家常那样开始说些废话，但可能是因为紧张吧，毕竟玖熙算是仙舟上最了解刘恒的人了，他也没把握。
玖熙本来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逼着自己吃点东西的，因为即使心情不好也要努力吃饭，不能把身体搞垮了。
听到‘刘恒‘的问题，有些惊讶，这b玩意之前可以说屁都不会放一个，对于他来说，自己来了就是来了，走了就是走了，说好听点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吧，不好听一点就是这人不近人情、漠不关心。
但心下惊讶，场面还是要接的，随口说道：“休的年假，还有几天。”
还有几天是几天？她没说，按照刘恒的尿性，自己待三天就待三天，待四天就是待四天，从来不会问，也不会管。
外界都说自己和刘恒的关系匪浅，什么版本都有，其实也没说错，至少一半是没错的，自己确实和刘恒的关系很微妙，不过不是一般人以为的那种微妙。
“还有几天。”刘瞬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眼，随后点点头：“嗯。”
玖熙见刘恒没了下文，还是熟悉的感觉，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冷暴力，就是单纯的无聊无趣干巴，也就没做多想，专心对付眼前的饭菜。
难过时或者情绪剧烈时确实没什么食欲，只能勉强将食物塞进嘴里，再逼迫自己完成咀嚼吞咽的流程，从外人视角看，餐桌上的两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玖熙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刘恒似乎也食欲不佳，这倒是个新鲜事，因为她这么多年基本上没见过刘恒食欲不佳的样子。
这家伙无聊干巴，对谁都一副无所谓、心不在焉的屌样，不过这样的性格作为朋友还是可以的，起码你可以在他无所事事的时候让他和你一起做任何事情基本上都会答应，因为对于他来说，无所谓。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吧。”
玖熙在心里给刘恒找了一个借口，说不定对方也是因为想太多所以食欲不佳，这样看来刘恒也不是真的完全无所谓的叼毛。
不过区别还是有一点点的，比如说之前刘恒吃东西没那么多假动作，属于是闷干饭，一抬头就是一碗的那种，基本上无论多少份量都是冲着十分钟解决一顿饭甚至还包括洗碗在内。
以前也打趣过刘恒这个毛病，闲暇无聊的时候也让刘恒尝试过放缓，比如说准备很多很足的仪式感，打开一个喜欢的电视剧之类的，满满吃。
但很可惜，刘恒是手边有什么都要吃完的那种，平常换成玖清可以吃上一个星期的零食在刘恒观念里只是一次无聊时给嘴巴找点事情做的消遣。
当然失败原因也有她一份，因为她也不是喜欢看剧吃零食和快乐水的那种人，和刘恒一样get不到那样做的快乐。
所以几次尝试之后除了在小鸟的日常开账本上零食一栏多出了一个零之外，倒是没感受到多少愉悦，更别说缓解“狼吞虎咽”的情形。
想起曾经的荒唐事，还有刘恒那种摆烂的性格，玖熙心情稍微好上了那么一点，看眼前‘刘恒’“食欲不振”的模样感觉好笑：“你这是模仿我？”
刘瞬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解释道：“突然胃口不好。”
随后放下餐具，擦了擦嘴巴，再用饮料重置了一下口腔状态，欠身：“你先吃，我吃饱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和刘恒有着九成九的相似度，小鸟在远处观察着都不由得点了个赞。
玖熙用筷子轻轻点着碗，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她和刘恒相处就是如此，有时候各说各的，然后敷衍糊弄一下对方刚才的话语，有时候敷衍都懒得，直接跳过。
她点点头已经算是回应了。
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俩即使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也会是很好的朋友，但那样的话两个人应该不会相遇相识相知。
如果没有意义，现实也没有假设。
她还是要考虑刘恒接受和不接受两种情况，还有家族那边该如何应对。
绥园这玩意都拿到手了，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家族的老家伙们把这地契给她，实际上也只是给了一个象征意义罢了，但她依旧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
实力才会产生权力，一张地契就想让绥园易主是不可能的，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是因为刘恒也是因为自己。
风险和机遇并存，她明白刘恒这个老苟肯定要选择明哲保身，但她不行。
她在里面混，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是保不住的，各方下场，即使对于那些大佬来说只是某个例会上的一次询问，对于司星区的事情完全没有正经的插手过，但天上一滴泪，地上一场雨，对于司星区的政治环境来说可能都是地动天摇。
而她，在这场风暴中缺少支持，明哲保身很难说保得住自己，而且明哲保身，向谁明哲？用什么保身？
权力的游戏的一次小任性，就是一串故事的发生和掩盖，已经有很多朋友开始养老了，等再次意气风发不知要到何时。
她还年轻，不想韬光养晦，她想激流勇进。
思绪越来越清晰，意志越来越坚定，玖熙略微颓丧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内敛，眼神之中透着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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