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诚，顶天立地
洞穴内。
原本阴暗湿冷的石窟内壁，因为突然亮起的“卍”字金光而骤然明亮起来。
那如波涛般向四面八方荡漾开的金光，就像给整个洞穴内壁镀了一层厚厚的金光膜，犹如天罗地网般连缝隙都没有。
墨宇轩扇动肉翼，变换了几个位置，对着金光膜重拳出击，根本无济于事。
而且当他的拳头触碰到金光膜时，体内的神格之力就会不自主的被吸掉一些。
几次徒劳无功的尝试后，他就不敢再贸然攻击了。
张楚岚抚摸着石壁上的金光，惊愕道：“这是佛家阵法？奶奶的，比金光咒都硬！”
连墨宇轩的攻击都不起作用，其他人的攻击就更别想了。
所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家难道真要像刘秃子所说那样，活活困死在这里？
墨宇轩飞回众人身边，胡三太爷也摇了摇头。
“这金光法阵连老夫也出不去，给外界报信都难……”
现在来寻找救援也不可能了。
这洞穴处于深山腹地，现代通讯设备根本没信号，SOS都发不出去。
“这法阵专门克制我的神格之力，如果我强行施展法天象地，还没等撑开山体，恐怕神力就会被吸干。”
墨宇轩眉头紧皱，意识到这法阵简直就是宝莲为了克制自己而设下的。
而这里的其他人，包括那些误打误撞进来的异国人，算是跟着沾光了。
“金凤婆婆，你对这里最了解，除了出口之外，还有没有机关之类的？”墨宇轩问梅金凤。
“机关？也不算机关。”
梅金凤皱眉思索了下，带着众人转身回到石桥对面的小石屋。
庙宇般的小屋里已经空空如也，但正好露出石板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掌门曾跟我说，何为人，是一个谜语，而答案就在这里。”
梅金凤指着石刻太极图的中心，那里有两个清晰的人脚印，深深的刻印在石板上。
“嘶……谜语？”张楚岚摸了摸下巴：“也许破了这谜语就能出去！”
“何为人……何为人……何为人……”
“这谜语也太笼统了吧？”
“宝姐，你读书多，你能猜到不？”
冯宝宝单手摸着下巴，还真就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人啊……人是一种直立行走的两足无毛动物，柏拉图说的。”
“哦吼，不愧是我宝儿姐！”张楚岚笑嘻嘻的鼓掌，反正也出不去，这孙贼心态倒是蛮乐观。
在两人的插科打诨中，那几名异国人也犹犹豫豫的走过石桥，缓缓靠了过来。
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来也没有深仇大恨，再斗下去没意义。
见识了墨宇轩的强大后，以利亚等人不得不把希望寄托过来。
张楚岚眼睛一亮，注意到对方一人手里提着个笼子。
笼子里囚禁着一只金丝猴，赫然正是受了伤的“张怀义”。
“放下！你他娘的！这是我们国家的保护动物！告诉你，我们可是官方的！”张楚岚骂骂咧咧的抢过来。
检查了下“张怀义”的伤势，腿上还有两个子弹孔，显然是探险队想把它抓回去做研究。
“张怀义”从笼子里爬出来，跌跌撞撞的几次想站起来，却始终站不起来。
张楚岚摸了摸“张怀义”的小脑瓜，有些感慨的道：“你呀你，想像人类一样直起腰板么？做人难啊，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
突然间，张楚岚双眼一亮，兴奋道：“这谜底……难道是顶天立地？”
结合一路上走来的奇异场景，张楚岚觉得这答案很靠谱。
狭长的二十四节气谷，正对应着人的脊梁。
而弯弯曲曲的何为人洞，正好对应着人大脑的形状。
至于这地上的脚印……张楚岚双脚往上一踩。
“百会穴！！这里不正对应着百会穴吗？！”张楚岚兴奋的叫道。
“你小子果然有几分鬼机灵，呵呵……”梅金凤突然笑了：“当年掌门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哈？？”
张楚岚一愣：“婆婆你早就知道谜底啊？那你还不早说！”
梅金凤冷笑一声，淡淡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这谜语下面没有机关，猜出来也逃不出去。”
自从发现无根生的藏品被偷窃一空，梅金凤有些心灰意冷了，她现在压根就不想逃出去。
那些藏品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泥人张，蝉蜕，海螺，旧书，照相机，风琴，怀表，甚至是无根生在河边捡的小石头……
这些保留着关于无根生记忆的东西，是梅金凤这么多年来的念想。
“婆婆，偷走藏品的人不是和宝莲有关，就是和刚才给我传话的人有关。”墨宇轩突然开口道：“等我们出去后，想办法把无根生前辈的藏品都找回来。”
别看墨宇轩现在一副恐怖的魔鬼样，说出来的话还是挺暖心的。
梅金凤叹了口气，神色也柔和了些：“掌门曾说，何为人洞的谜底，不仅是顶天立地，更重要的……是‘诚’。”
“不欺天，不欺自己，头顶天，脚踩地，才是真真正正的人。”
梅金凤的话在石屋中回荡，空气微微一滞，就连“张怀义”都在歪着脑袋，好像在思索这句话的含义。
墨宇轩陷入微微沉思。
“不欺天，不欺自己……谈何容易？且不说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欺骗自己，最喜欢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和借口。人总以为欺骗别人是不对的，其实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骗。”
“至于不欺天……异人们参玄悟道，寻求各种超乎自然的力量，根本上不就是在欺天吗？”
墨宇轩想到了那些八奇技的创造者和继承者，就是欺天之人的最好例证。
他们疯的疯死的死，灭门的灭门，流亡的流亡……不就是欺天付出的代价吗？
可是即便如此，人们在超越自然的道路上仍然前赴后继，不管过去多少年，八奇技永远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力量。
想到这些，墨宇轩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臂和身体。
尖锐如野兽般的利爪，布满恐怖尖刺的肌肉……自己现在还像“人”吗？
即使已经被力量异化，但墨宇轩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如果他没有执着不懈的追求力量，那他现在也许还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普通人。
咔咔……
一声机关转动的沉重声音，打断了墨宇轩的思绪。
只见张楚岚蹲在那石刻脚印之前，双指点在脚印的涌泉穴位置上。
“果然有机关！注入炁才是开启机关的关键！”张楚岚笑嘻嘻道：“老墨，你看我屌不？”
墨宇轩：“……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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