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富察贵人殁
待到众人散去之后,皇帝缓缓地伸出手,掀开了年世兰怀中包裹着孩子的被褥。当他看清五阿哥的面容时,不禁脸色剧变,满脸惊愕之色。
眼前的景象让皇帝无法接受,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个所谓的"怪物",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这个孩子的模样实在太过怪异,完全不似正常婴儿那般可爱天真。皇帝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畸形儿竟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股强烈的失望涌上心头。
沉默片刻后,皇帝终于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对身边的苏培盛下达命令道:"苏培盛,待会儿传达朕的旨意,就说五阿哥因为早产导致身体极度虚弱,最终不幸夭折离世。将其安葬于皇陵之中,以慰天之灵。"
然而,话音刚落,皇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略微思索了一番,接着补充道:"等传完旨后,把五阿哥悄悄丢弃到乱葬岗去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此事,明白吗?"
年世兰静静地听着皇帝的话语,心中虽感诧异,但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她早已深知皇帝的冷酷无情,这种心狠手辣的行为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当初自己腹中的胎儿便是遭受到了皇帝的算计才失去性命,而如今面对五阿哥的遭遇,她也只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原本,年世兰还曾抱有一丝幻想,认为或许是因为皇帝未曾与腹中子相见,再加上顾忌年家势力的原因,所以才会痛下杀手。可此刻眼见皇帝对待五阿哥如此决绝,她彻底明白了——皇帝就是这般残忍之人,与任何因素都无关。
想到这里,年世兰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她默默地注视着皇帝,心中暗暗感叹命运的不公。
年世兰原本并不想多管闲事,但当她低头看着怀中可爱的孩子时,不禁想起自己未来可能再也无法怀上子嗣。于是,她鼓起勇气向皇帝求情道:“皇上,请您大发慈悲,留下这个阿哥吧!他毕竟是您亲生骨肉啊。”
皇帝凝视着年世兰,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厉声道:“朕绝对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如同怪物般的孩子!”就在此时,富察贵人在宫殿内突然苏醒过来。她听到皇帝的这番话,顿时愣住了,一时间难以回过神来。
富察贵人身旁的贴身宫女朵儿见主子醒来,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小主,您感觉身体怎么样?是否需要喝些水?”富察贵人定了定神,望向朵儿,焦急地说:“我的孩子呢?赶紧把我的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殿内的对话声,皇帝与年世兰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应对。皇帝心中充满了厌恶情绪,觉得这富察贵人实在无用至极。平日里对她百般呵护,提供锦衣玉食,但她竟然早产诞下一个畸形怪胎。此刻,皇帝已在内心深处将富察贵人归入不吉利之人的行列。
朵儿踏出宫门,一眼便望见皇帝与华妃娘娘并肩而立于殿前,华妃手中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五阿哥。正当朵儿迟疑之际,皇帝已然迈步踏入殿内,而华妃则紧跟其后,怀中抱着五阿哥,神情凝重。
此时,富察贵人恰巧瞥见华妃怀中的孩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之感。她误以为华妃欲夺走自己的骨肉,于是急忙张口欲言,然而未等她发出声响,皇帝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五阿哥早产,体质羸弱,不幸夭折。朕决议将其安葬于皇陵之中,以慰亡灵。你只管安心调养身体便是。"
皇帝的话语冰冷无情,毫无温度可言,他凝视着富察贵人的目光更是充斥着深深的厌恶之情。富察贵人闻听此言,如遭雷击,情绪瞬间失控。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不顾一切地想要从华妃手中夺回孩子。
华妃敏锐地察觉到富察贵人的企图,却并未加以阻拦,反而顺从地将孩子轻轻递至富察贵人面前。富察贵人见状,立刻伸手去接,眼中满含悲痛与绝望。
富察贵人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青紫、布满褶皱、犹如外星人一般丑陋怪异的“孩子”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怀胎十月、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可怕的怪物?
然而,当她回想起皇帝方才对她说的那些话语,心中又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恳求皇帝能够饶过他们母子一命。但皇帝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去,丝毫不理会富察贵人的苦苦哀求。
紧接着,皇帝命令苏培盛带领一群侍卫将五阿哥悄悄地带出宫去,永远不要再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富察贵人听到这道旨意,顿时心如刀绞,悲痛欲绝。她无法接受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就要被夺走生命的事实,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引发了严重的血崩。
一旁的年世兰见状,急忙示意苏培盛暂时放下五阿哥不管,赶紧去传唤太医前来救治富察贵人。皇帝默默地看着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苏培盛领命后立刻飞奔而去,一路奔向太医院。
没过多久,苏培盛便气喘吁吁地带着太医赶回了宫殿。这次来的正是温太医,年世兰顾不上让温太医施礼,心急如焚地催促他赶快去给富察贵人诊治。温太医不敢耽搁,急忙来到富察贵人床前,开始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温太医风风火火地出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行礼说道:“回禀皇上,华贵妃娘娘。富察贵人生产后元气大伤,身子极度虚弱,此次情绪波动过大,导致失血过多,微臣实在是回天乏术了。富察贵人怕是命不久矣,她同微臣说想让皇上和华贵妃娘娘进去,还有些话想同您二人说。”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年世兰可以进去,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年世兰不敢耽搁,急匆匆地进了寝殿,只见富察贵人奄奄一息,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不见丝毫血色。
富察贵人看到年世兰独自进来,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华贵妃娘娘,嫔妾求求您救救五阿哥,若皇上觉得五阿哥碍眼,就让五阿哥同嫔妾的贴身宫女一起搬去圆明园居住,远离皇上的视线,只求皇上和娘娘能高抬贵手,留下五阿哥一条小命,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
年世兰看了看富察贵人,叹了口气:“本宫只能说尽力而为。”
富察贵人心中了然,年世兰也有自己的难处,她毕竟要听命于皇上。若是皇上铁了心不让五阿哥活命,又有谁敢抗旨不遵呢?
富察贵人稍稍缓了缓,接着说道:“嫔妾自从怀孕后,皇后娘娘对嫔妾关怀备至,时常送来大量的鱼虾,说是吃了这些鱼虾,生出来的孩子会更加聪慧,嫔妾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孩子会……”
富察贵人话还没说完,便没了气息,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
年世兰听到富察贵人提到皇后送鱼虾一事,便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以那老毒妇的阴险狡诈,怎会如此好心。
年世兰最终颤抖地伸出双手,轻轻合上了富察贵人那圆睁着的眼睛,压低声音,仿若呓语般在富察贵人的耳边说道:“若有良机,本宫定当为你和五阿哥讨回一个公道。”
年世兰步出寝殿,迎面便撞见皇上正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待着看她有何说辞。
年世兰走到皇上面前,双膝跪地,叩头行礼,“皇上,富察贵人已然薨逝,臣妾斗胆恳请皇上稍待些时日,再行处置五阿哥之事。如今惠嫔和菀嫔皆身怀龙裔,宫中实在不宜再添丧葬之事,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端坐于椅上,目光如炬,牢牢地盯着年世兰,而年世兰亦坦然承受着皇上的凝视,不再多言。
许久,皇上缓缓开口:“既是如此,五阿哥就暂且交由你带回翊坤宫照料吧。”年世兰叩头谢恩后,抱起五阿哥回到了翊坤宫中。
年世兰在榻上静坐沉思,良久,她对周宁海吩咐道:“周宁海,速去将钦天监的副使季惟生悄悄给本宫唤来,万不可惊动他人。”
周宁海领命后,赶忙差人去请。不多时,季惟生便随着周宁海一同进了殿内。
“微臣季惟生,参见华贵妃娘娘。”季惟生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心中暗自揣测华贵妃召见自己的缘由。
“起来吧,本宫找你来,是有要事交托于你。”年世兰语气平静地说道。
年世兰深知上一世甄嬛和沈眉庄早已收买了季惟生,也知晓此人心地善良,注重孝道,其父母亲身体欠佳,上一世仅是派人治好他父母的病,季惟生便对甄嬛和沈眉庄言听计从。
年世兰注视着季惟生,郑重地说道:“本宫要托付你的事,至关重要。若你能办妥,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你。但若是你胆敢泄露半句,你定然清楚本宫的手段。”
季惟生颔首如捣蒜,表示愿听从年世兰的差遣。
季惟生踏出翊坤宫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养心殿,请求拜见皇上。
皇上听到苏培盛的禀报,心中略感诧异,皇上本也打算处理完政务后,召见钦天监,探询富察贵人产下怪胎之事,见此便让苏培盛宣他进殿。
“微臣钦天监副使季惟生叩见皇上。”季惟生进殿后,立即向皇上行礼。
皇上淡漠地扫了他一眼,问道:“起来吧,为何是你来了?钦天监正使何在?”
钦天监副使季惟生忆起刚才年世兰的嘱咐,回话道:“正使大人身体微恙,微臣此次前来,是因微臣昨夜观天象时,惊觉紫薇星闪烁夺目,五星连珠,此乃百年难遇的祥瑞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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