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无数破绽
由于张良并未禁止他人围观，对保密之事毫不介意，第二天一大早，当张良准备设阵之时，北冥子、赤松子以及六位长老，甚至连一些年轻的弟子们都赶了过来。
“大家早上好啊！”张良满脸笑容地看着众人打着招呼。
“张长老！”赤松子和其他几位长老纷纷行礼，尽管依旧保持着几分客气的疏离。
只有北冥子，毫不掩饰地说：“快开始了，我们都等你好几天了，正好瞧瞧你的阵法有什么门道。”
“阵法嘛，不就是借力于天地之力吗？我记得你们天宗也有很多阵法吧，用人设阵和用阵符布阵，在本质上应该差不了太多。”张良笑着回应。
“你说得没错，的确可以用人力布阵，但如果要达到能借用天地之力的程度，那就不仅要深厚的修为，还得配合得极其默契才行。没有几十年的共同修炼，恐怕没什么大作用。”北冥子摇摇头说。
“是这样吗？”张良不禁沉思起来，他曾经教过家里的地风水火四个人四象阵法，如今他们四人经过几年的合练，已经能够调动少量天地之力，四人合力对抗宗师级对手也不在话下，并不像北冥子说得那么困难。
“等你布置完阵法后，我会让我的弟子们展示一下我们天宗的剑阵，你看就知道了。”北冥子直接说道。
“那好吧！”张良微笑点头，对此颇感兴趣。
北冥子肯定没有把话说全，百家之中哪一家没有压箱底的阵法呢？普通的弟子布设的剑阵可能不行，但那些守护传承之地的高手们，肯定都是修炼了几十年的，怎么会没有威力？
张良暂且不去探究天宗的阵法，这些天他已经制作了三十六枚阵符，布置一个三才聚灵阵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只看见张良径直走向一座山头，开始将一枚枚阵符随意似的埋入其中，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其中的规律。
然而北冥子的眼神却微微发亮，似乎揣摩出了一些门道，赤松子则是微微皱眉，似是也有所领悟。
但张良并没有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布阵是一件需要细致入微的工作，即便他已有十足的把握，但在实际操作时仍然不敢有一丝马虎，始终聚精会神，眼中除了阵法之外别无他物。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张良终于完成了第一座山头上的十二枚阵符布置。
接着他又转向另一座山头，这次布置了十五枚阵符花费了一个半小时，而在第三座山头上，张良更是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稍微歇息片刻，此刻张良已略感疲惫，布阵确实很耗费心神。
“怎么样？”北冥子忍不住问道。
“阵符已经全部放置完毕，接下来就是要凝聚阵势了，成不成就看这一步了。”张良含笑回答。
“如果不成怎么办？”北冥子追问。
“不成就再慢慢调整呗！”张良笑着说，“好了，您老也别再多问了，我现在就开始试试能否成功凝聚阵势！”
虽然心中有八成把握，但在结果未明之前，张良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见张良站起身来，心念一动，三十六枚阵符瞬间闪烁出光芒，犹如点点星辰。
“凝！”
随着张良一声低喝，原本各自独立的三十六枚阵符突然之间产生了联系，慢慢地彼此连接、振动，最终融为一体，形成了一片整体。
此刻，三十六枚阵符开始借助天地之力，开始汇集周围的天地灵气。
“这就成功了吗？”赤松子惊讶地问道。
“还没完全成功呢！”张良面色庄重，目光凝聚，大声喝道：“天地聚灵、三才阵起！”
刹那间，三十六枚阵符再次发生变化，每一座山头上的十二枚阵符各自组成一个小阵，引动山脉中的灵气。
“这才算真正完成了！”张良不禁一笑。
此时，天宗的众人还未能完全反应过来，正细细体会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自从大阵形成以来，天宗内的灵气明显开始增强。
原本天宗的灵气就已经是外界的三倍左右，而现在竟达到了四倍之多。
张良心里非常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天宗内的灵气趋于稳定，将会达到外界的六倍左右，几乎与他的道场相差无几。
张良的道场里，也只是聚集了外界十倍的天地灵气密度而已，而这还是得益于那里的一棵灵树聚敛天地灵气的功效。
“果然神奇无比，巧妙绝伦，阵法也是天地大道的一种啊！”北冥子突然大笑起来。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阵法、剑法，本质上并无区别。”张良淡笑着回应。
就在这一刻，天宗的几位刚才还在眼热张良阵法的长老们，突然间回过神来，不由得感到羞愧。
实话实说，在见识到张良的阵法之后，他们的内心修为还不够稳固，因此对此有些动心。但现在听了张良的话，他们都醒悟过来，自己连天宗本身的功法都没有修炼精通，还想贪图别的什么呢？
天宗历史悠久，直接受自老子这位圣人的正宗血脉，门中的奇功妙法繁多得数不尽。据说，要是有人能把天宗的所有功夫都修炼至极致，那么此人必将在当代无人能敌。
然而，其余的各家各派也同样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功法传承，只是当今的年轻人缺乏实力去把那些功法修炼到巅峰状态。
“有了这个大阵，我们天宗的实力根基愈发雄厚了，正是个好时机，子房，你就指导一下咱们天宗弟子们的剑阵吧。”北冥子微笑着提议。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也正好想见识见识天宗的剑阵有何独到之处。”张良笑了笑，略有跃跃欲试之意。他对阵法虽然不敢称通晓一切，但也算涉猎颇深，因而深知阵法之威力。
阵法大致分为天、地、人三大类，天宗的剑阵由人布设，自然归属为人阵一类；而张良所布设的聚灵阵则是地阵。至于天阵，则玄妙莫测，需要借助天上的星辰之力，以张良目前的境界而言，尚未能够触及。
操练场上，三十六名天宗的年轻弟子摆开了阵型，握剑而立。
“启动天罡剑阵！”领头的清虚弟子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变换位置，气息相连，仿佛融为一体。
这三十六人每位都有着小周天顶峰的修为，四人合力足以对抗大周天强者，十二人联手足以抗衡半步宗师，如今三十六人齐集，共同施展完整的天罡剑阵，即使是宗师级的高手也不能轻易应对，如果没有破解阵法的能力，恐怕会在阵中被生生耗死。
“好一个天罡剑阵！上接天罡三十六星辰之力，气机相通互引，既能凝聚三十六人之力连续不断进攻，又能形成坚不可摧的整体防守，的确是个高明的阵法！”张良赞叹不已。
北冥子捋着胡须微笑点头，赤松子等人也为自家的剑阵阵法感到自豪。
“但是人数过多反成了问题，人阵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用人来布阵，可其最大的弱点也正是在于人本身。三十六人，若心神不同、心意不通，那就会暴露出无数破绽！”张良接着指出。
其实在这短时间内，他已经发现了天罡剑阵七八处漏洞，并非这阵法本身不佳，而是布阵者还未达到相应的默契程度。
“老头儿，你别放狠话，进来试试看就知道了！”北冥子胡子一翘，眼神瞪圆，全然没有道士应有的沉稳气质。
“好嘞！”张良一笑，正打算抽出长剑应战，忽然间又想起什么，只拔出一半剑身便又收回。
“借用一下你的剑！”张良身影一晃，眨眼间就来到了一名普通弟子身边，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夺走了他的配剑。
接着，张良如同一道流光般冲进了天罡剑阵之中。
“你们好好看着！”张良轻喝一声，随手一剑刺出。
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让布阵之人感到十分不适，被张良攻击的弟子刚准备举剑抵御，张良的剑招突然改变，转身一刺。
瞬息之间，向张良攻来的几位弟子感到异常困扰，因为这一剑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攻势节奏。
“再来！”张良挥舞长剑，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实则巧妙地将天罡剑阵破坏得支离破碎，到最后，那三十六名弟子几乎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了。
此刻，只要张良有意，只怕已有大半弟子丧命在他的剑下。
“怎么会这么弱？”赤松子抚须皱眉道。
“并非这些弟子的剑阵有问题，而是他们碰上了更懂得如何运用天罡剑阵的人。”北冥子感慨地道。
“您的意思是子房长老比这些弟子更懂得天罡剑阵？”赤松子惊讶地问。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小子天赋异禀，无论学习什么东西，速度都是别人的十倍、百倍。这天罡剑阵，我看他应该已经领悟了七八成了！”北冥子笑着说。
赤松子不由得一愣，天才他不是没见过，他年轻时也曾被视为天才啊。
“小子，不再指点两句吗？”北冥子转向走过来的张良问道。
“不必指点，刚才我每一剑都是针对他们配合不足的地方出手，这一战对他们来说已经够受教几天了。接下来在我待在天宗的日子里，每隔几日我就跟他们实战一场，比任何点拨都要有效得多。”
张良淡然一笑，能让别人每次都能找到自己的破绽并加以攻击，这本身就是最好的教导方式。
“也好！”北冥子笑着赞同。
尽管这三十六名弟子修为不高，只是小周天顶峰的水平，但他们却是天宗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一两年内大部分人有望晋升到大周天层次，将来这批弟子中很可能出现一两位宗师级的人物。
一旦他们能将天罡剑阵修炼纯熟，理解得更为深刻，就意味着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在江湖行走之时，将多一份安全保障。
确保这些精英弟子存活并成长起来，其实就是对天宗整体实力的一种间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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