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切如旧
“玲珑不见了,听说前朝的大臣都说是辞姐姐你善妒,害死了玲珑,然后寻了个失踪的理由想堵住悠悠众口,现在全都上书说想要废了您,真的是过分!”陆微双气呼呼的说道。
“不用生气,不值得。”苏辞淡笑着安抚。
“玲珑明明是自己走了的,走之前还挑衅你,如今这些人竟还........”陆微双气急,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辞手指缠绕着汤婆子上的穗子,不在意的笑道:“想来那些人会这么做应当都是靖王殿下指使的吧。”
“下官暗中探查过,确实是靖王殿下指使的。”秦姝在一旁应道。
“这事不用去管,我们若是乱起来了,那就真的合了傅璟夜的意了。”苏辞慢声说道。
“虽说如此,但还是气不过。”陆微双恼怒道。
凭什么要让辞姐姐受委屈,这一切明明都是傅璟夜的错。
该死的傅璟夜,可莫要让她碰到了,不然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别生气了。”苏辞温声哄着,“近来阿言又让人送了许多东西来,我都让青竹她们拣了好的出来,待会你们记得带回去。”
“辞姐姐,陛下每每赏你物件你都拣着好东西给我们,你自己呢,可别尽想着我们不顾着自己啊。”陆微双开口道。
“微双说的是,下官平日也都一直待在宫里,用不上那些好东西,娘娘还是.......”
“说什么呢。”苏辞不等秦姝说完话便开口打断,“这宫里好东西多的是,不用担心,既是给你们的你们收下便好。”
“如若不收,我可要生气了。”苏辞板着脸,佯装生气道。
陆微双与秦姝对视一眼,而后陆微双转头笑道:“那就多谢辞姐姐啦,等以后我得了好东西,定会第一个拿给辞姐姐。”
三人聊了许久,直到傅璟言快要回来时才起身离开。
苏辞原是想留二人用晚膳,然二人却是拒绝了。
“我们就不打扰辞姐姐与陛下恩恩爱爱啦。”陆微双说完这句话便挽着秦姝的胳膊离开了紫宸殿。
苏辞不禁气笑了,微微摇头。
“寿安殿那边如何?”苏辞偏头问向一旁的青叶。
“回娘娘,寿安殿一直都平静的很,太后娘娘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抄写经书了。”青叶回道。
苏辞手里拿着汤婆子,唇角微微勾起:“她倒是悠闲。”
提着裙摆缓步走下阶梯:“趁着时间还早,去寿安殿瞧瞧吧。”
“娘娘小心。”青叶上前扶着苏辞,“奴婢命人去准备轿辇。”
“嗯。”苏辞微微点头。
.......
寿安殿。
白芍扶着苏辞下轿辇,抬眸看了眼匾额上那三个烫金大字,苏辞不禁笑了笑,“许久没来,倒是一切如旧。”
有眼尖的宫人看到苏辞,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一人发声,其余人也跟着下跪行礼。
“免礼。”苏辞淡声说着。
“娘娘今儿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不就好了,哪用劳烦娘娘亲自前来。”一嬷嬷谄笑着说道。
“不过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太后娘娘。”苏辞慢声说道,脚步不停的朝正殿走去。
才进门,便看见姜舒媛衣冠整齐的端坐在主位,似是早就料到了苏辞今日会来一般。
“许久未见太后娘娘了,不知太后娘娘近来可安好?”苏辞面上挂着笑意,也没等姜舒媛开口,便坐在了椅子上。
姜舒媛眸色微暗,慢声道:“哀家一直都好得很。”
“是嘛?”苏辞环视了一圈殿内。
相较先前,这寿安殿的装饰显然朴素了不少。
若她没记错,原先姜舒媛的日子过的很是奢靡,一顿膳食少说都有几十道菜品,衣裙也都是用金线绣制而成的,各种首饰也是不重样的,还有那些官员以及内务局上贡的,那好东西简直多了去了。
而今落魄了,姜舒媛一身素衣,头上也只是简单的别了一支木簪,样貌瞧着倒是比先前老了许多了。
虽说低调了,但是........
“今日来的突然,原以为会在殿内等太后娘娘一会,倒是没想到是太后娘娘在等着本宫。”苏辞笑意浅显。
闻言,姜舒媛面色微变,暗自懊恼自己大意,很快恢复正常情绪,她道:“不过是恰巧坐在这闭目养神罢了。”
“这样啊。”苏辞恍然,手肘撑着椅子扶手,笑看着姜舒媛,“太后娘娘手眼通天,想必已经听说过朝中之事了。”
姜舒媛看了苏辞一眼,没说话。
“太后娘娘不说话,本宫就当太后娘娘默认了。”苏辞撑着下颚,漫不经心的说着,“原以为那玲珑是靖王殿下派来救太后娘娘的,却没成想竟是没有,反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
“你说这走了便走了,还留给本宫一个烂摊子,唉.......”苏辞轻叹一声。
姜舒媛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宫知道靖王殿下一向对您孝顺有加。”苏辞笑着,抬手打了个响指。
很快,暗二便提着一人走进了殿内,直接将人丢在了殿中央,那人双眼紧闭,脖颈处有道口子,显然是被人给一剑封喉了。
姜舒媛看到那人,直接便站起了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苏辞:“你!”
苏辞微微歪头:“嗯?怎么了太后娘娘。”
姜舒媛自知失态,很快又坐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典雅。
“靖王殿下孝顺您,怎么就连您这有刺客都没发现呢。”苏辞啧啧摇头,慵懒的靠着椅背,“这样可不行呢。”
姜舒媛拿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努力让自己面色保持平静,她唇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那就多谢皇后帮哀家处理掉这名刺客了。”
“太后娘娘客气了,这都是本宫的应该做的。”苏辞笑着起身,“本宫就不打扰太后娘娘了,这便先走了,下次若还有刺客,本宫还来帮太后娘娘处理。”
等苏辞走远了,姜舒媛这才狠狠的将帕子给丢到了地上,一双眸子里满是厉色。
.......
这边,苏辞才出寿安殿便看到傅璟言朝自己迎面走来,她讶异出声:“阿言,你怎么来了?”
傅璟言自然的牵起苏辞的手,温声道:“瞧你许久未回,便来看看。”
苏辞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傅璟言握着苏辞的手紧了紧,“嗯,朕知道,走吧,回宫。”
“我今日让暗二将傅璟夜派来的人给处理了........”回去路上,苏辞漫不经心的述说着寿安殿发生的事情。
“辞辞做的好。”傅璟言笑道。
“原也是不想管的,但是今日听了双双说的,想来倒是有些好笑,我安慰着双双莫要生气,结果自己转头便去了寿安殿处理掉了那人给自己出气。”苏辞低声说着。
“辞辞心里有气便尽管撒出来,不用顾忌其他。”傅璟言道。
“真的吗?”苏辞偏头问道。
“真的。”傅璟言回应着。
反正出了事有他兜着,他的辞辞只管开心便好。
二人携手回了紫宸殿,彼时,门口处正站着一人,远远瞧见苏辞来了,很快走近,在苏辞跟前跪下:“大姐姐。”
苏辞看清来人,微微蹙眉:“苏然?”
来人正是苏然,她跪在雪地里,仰头看向苏辞,却并未说话。
傅璟言拉着苏辞,开口道:“别理会她,该用膳了。”
说着,傅璟言便要带着苏辞离开。
“陛下。”苏然却开口喊住了傅璟言,“民女有一物,欲交给陛下,还请陛下与大姐.......娘娘,听民女一言!”
苏辞脚步顿住,抬眼看向傅璟言。
傅璟言没说话,苏辞又看向苏然,轻声道:“进来说话吧。”
苏然被白芍扶进了殿内。
傅璟言扶着苏辞坐下,苏辞看到仍站在殿内的苏然,开口道:“也别站着了,坐吧。”
白芍正要扶着苏然入座,却被苏然挣开,她提了裙摆跪下,慢声道:“然儿自知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妄想毁了大姐姐的一切,在季家的这段时日,然儿也想明白了很多。”
“然儿今日前来,不求大姐姐能原谅然儿,只求大姐姐与陛下,能处置季家.......”
苏辞被苏然突然整这么一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话拆开来每个字她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怎么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明白了呢?
“什么意思?”苏辞问出声。
苏然拿出藏在衣袖内的画卷,双手举过头顶:“这是然儿在季南州的书房内发现的。”
“大姐姐与陛下看过之后,便能明白然儿的意思了。”
苏辞狐疑的看了苏然一眼,彼时白芍已经将那画卷呈到了苏辞与傅璟言面前。
苏辞伸手接过,展开画卷,看到画卷的内容时,微微讶异:“这........”
傅璟言歪头看了一眼,扯了扯唇角,两指夹着画卷放在眼前细细看着。
画卷上,女子容颜绝色,仰躺在藤木躺椅之上,双眸阖上,院子周围种满了花草,花朵盛开,饱满娇嫩,光是透着画卷都能感受到那番平静美好的景象。
画卷褶皱,中间还有被撕裂的痕迹。
“画的倒是不错。”傅璟言中肯的评价,而后将那画卷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这画正是季南州所做,季南州爱慕皇后,私自作皇后画像,甚至意图在年关宴会上玷污皇后娘娘,还请陛下与娘娘,严惩季南州,严惩季家!”苏然垂在身侧的手攥的很紧。
“在年关宴会玷污.......我?”苏辞面色古怪。
“是,这事是然儿偶然间路过季南州书房听到的,他唤他身边的贴身小厮阿成帮他寻媚药,企图在年关宴会上毁了大姐姐,若大姐姐与陛下不信,大可将那阿成带来,派人搜季南州的院子,定能搜到那媚药。”苏然扬声说着。
前段时日季文昌的令牌恰巧被她捡到,今日她好不容易从那季府出来跑来了皇宫,便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按照她以前的性子,她定会将计就计,顺着季南州的计划毁了苏辞,让苏辞身败名裂。
可如今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为了获得那份复仇的快感吗?
不,她现在不需要了,她现在只想毁了季南州,毁了整个季家!
她心里知道,傅璟言宠苏辞,苏辞也聪明,季南州定不会得逞的,所以,她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扳倒季家。
她已经受够了,她不想再继续待在那个鬼地方了。
今日她也是打定了不再回季家的主意,若是苏辞不愿追究这件事,要将她送回季家的话,她便直接在这一头撞死算了。
反正在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至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苏然的手慢慢抚上了挺起的肚子,垂下眸子。
也许这一世注定是无缘了。
下一世还是投个好胎吧,她这个身败名裂的人,怎么配做一个母亲........
苏辞不知道苏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她看向苏然,慢声问道:“你今日告诉我这些,便只是想让我帮你扳倒季家?”
“是。”苏然抬眸看向苏辞,眸色坚定。
苏辞微微抿唇,看了傅璟言一眼,而后才道:“若你说的的确属实,也仅仅只能定季南州一人之罪,季家的事情关乎朝堂,我可能........帮不了你。”
傅璟言坐在苏辞身旁,看着底下跪着的苏然,若有所思。
苏然咬着唇,垂眸道:“季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季南英前段时日去青楼,弄死了一名女子,本应上报官府以命偿命,季文昌却以权谋私,将这事给压了下来。”
闻言,苏辞看向傅璟言。
虽说这种事官官相护的事情时常发生,但傅璟言即位以来曾拿了一品官员开刀,之后便鲜少再发生这种事了,倒是没成想季文昌如此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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