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赶来
谢澈刚从心头升起一股退缩之意，随后便有一声充满凶意的低吼自其身后的岔道内传来。
“吼！”
霎时间在黑暗幽深且狭窄的洞内，刮起一阵阴冷的大风，呼哧作响，扰得谢澈耳膜生疼。
明明是在地下，结果还能吹起劲风，显然它的实力不俗！
“此有强大而又凶恶的灵兽！还是活的！”谢澈甚至没敢回头多看，匆匆一瞥便立马收回视线潜入水中。
此前虽见虽死去多时，但仍拖地僵硬的尸体行动的尸骸与巨大金色蜘蛛，它们虽已不复生机，但实力仍旧强大。
此地还有这样的能修复伤势的甘泉水，那么必然也还有着其它的天地奇物。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活物，那实力又该有多么恐怖？它既已咆啸出声，显然不会是闲来无事带着明显的情绪嘶吼一声——没人会这么干——肯定是发现了猎物，那么它看中的对象又是谁呢？答案显而易见了。
再细想下去，或许连提腿跑路的勇气都要没有了。便及时扼杀自己那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开始观察着水下是否还有除了来时的那条岔道外，潜在的道路。
很可惜的是水池下方完完整整，就连一点的空洞都没有，整个水池仿佛一个纯天然的大碗，呈着极品的仙酿佳液。
此地竟只有这一汪甘泉水和他之前踏着的那条岔道，除外便是厚厚的岩壁。他已走到了此路的尽头！
“吼！”
那嘶吼声更近了，谢澈现在心脏砰砰直跳，简直要跳到嗓子眼了，可就是没法逃离，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他此刻已是全身打湿，早已分不清身上的是汗水还是甘泉水。
就在他急得焦头烂额时，微弱的哗啦水流声透过通道内那微薄的空气传入他的耳朵，瞬间将令他大喜，“对了！还有那条水路！走不通，难道还游不通吗？”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是不再犹豫，淌着甘泉水便爬了上去。
幸好它还有三人大，勉强能支撑谢澈在里面游动。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可谓是对此的准确描述。
“前方还有路。”
重瞳这等神物，在谢澈手中却是用成了手电一般的东西，要是被古之先贤知晓了，不免会给谢澈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如此暴殄天物，真是浪费！
但可惜关于重瞳的记载都鲜存于世，就连流传在世人口中的传说都未曾有过只言片语，这世界似乎早已将重瞳遗忘。
只是几步谢澈就赶到了地下河边。
在重瞳看来，前方的水路曲折蜿蜒，水流还极快，颇具一日千里的风采，且水道也在渐渐变大、变宽、变深，前路可称风险异常。
看着前方宛若溃堤洪水般汹涌，还在不远处陡然落下的暗河，谢澈突然升起一股自豪之情。
如果真的跳了下去，那他能靠重瞳看见遥远的前方水中的尖石利沙，并提前做出防范。不然常人一旦入了这条河流，便会被直接卷入那汹涌澎湃中，在如此之急的水流中，想要在短时间内面对着河流中的巨大阻力做出反应，怕是异常艰难。
“地下暗河。”
此处正是谢澈只在蓝星地理教科书上见过的景观。而且脚下的水道告诉他，之前的那甘泉水就是从这条河流中流出去的。
“看来有着疗愈奇效的潭水不是什么稀缺资源，看我把你们一网打尽！”
谢澈看着眼前的水流，突然豪情起来，但这也是想想而已，如果真要多收走一些，在此地打三天三夜都不能做到把它打干，不过是口嗨罢了。
但是看这样子似乎是不让谢澈有回去的可能了，除非他想赌一把，顺着暗河一路向下，直达最底处！
“咕咚！”
喉结滚动，一口唾沫被谢澈艰难咽下，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看来还得回去去寻生路。”
此时能藏匿的地方就只剩下那汪池谭了，“只是希望那头活着的灵兽已经走远了吧！”此刻谢澈也只能祈祷了。
……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锦绣玄衣且威仪十足的中年男子此刻脸上布满了愁容，他带着怒气喝斥着身下恭敬十足的青年。
“我儿不都告诉你了吗？”苍颜白发的老者很是不忿，显然对于中年男子那副凶态很是不满，但他的却未有丝毫动作，显然他也不想得罪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那张严肃的脸上似乎布满了冰霜，骇人至极。
“哎哎哎！你怎么就成院长了？我明明还活着呢！”又是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不过却不是生面孔。
“哟，终于舍得露面了？我的院长大人！”看见来人中年男子那张本就冷若寒霜的脸更冷了几分，后面那一句更是一字一顿，眼神也是凶狠至极，恨不得将此人活吞了一样。
突然闯入的正是与谢澈有着几面之缘的熟人之师——邓达仙，“我说副院长大人啊，白云矿洞迷雾阵被破了，你还要人家小辈再说几次你才能听懂？我们与其在此地纠结个不停，不如直接前去一探究竟！看看是究竟哪个学生误闯了进去，还是哪头不知名的神兽破坏了灵阵才是正途！”
中年男子咬牙切齿道：“那我的正院长大人您又有何高见呢？”
“在近百年来可就没有人能冲破白云矿洞内的迷雾，更别说向内、向深处去了。结果今年、现在你告诉我已经百年没有出过问题的白云矿洞，此刻出事了？任谁来了的确都得惊讶一会儿。”
本以为邓达仙会有什么高见，结果他一来却是说出了副自相矛盾的话。
“哼哼！”中年男子冷哼几声，显然看不起邓达仙这番说辞，只是随意的摆手示意南宫津铭带着他的儿子退下。
后者也是立马照做，而且带下了青年的那数十只美姬。
待那些人退走，邓达仙却是道：“不过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以这样一副身躯出现在我面前？大家都是一样年纪，老黄瓜刷绿油，装什么年轻人？”
“我可不像你能云游四方，自从当了这个劳什子青天院长后，便逼迫着自己改换了这么一副模样，若是小点，镇不住这群长老，大了又唬不了学员，我能怎样？”
“而且你还有脸说我？这是你的吗？才两百岁就一副快入土的样子，我可不想把自己搞成你这模样，那样我便会认为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了，无法再有时间与激情去突破更高层次，那样才是所失甚多！”
中年男子那刚毅的脸上肃穆，让人不自觉就为他信服几分，“而且我也不老，我们也不老，在修士中可还是黄金年龄呢！”
“化缘这百年辛苦你了。”白发老者看着中年男子，突然摇摇头，继而正色道：“现在事态紧急，我的和你一道去一趟！老李头！”
“知道了。”被人道出姓名的中年男子摆摆手，无奈道：“我本来就打算我们俩一同前去的，不然为何屏退南宫那俩父子。”
“你此次回来后就不会再走了吧？”
“不会。”
“那就好。”得到答复的中年男子瞬间松了口气，转而面向白发老者有些气愤的道：“天松院长这个名号可不要再扔给我了，院长之名的传承可不能坏了。”
“快搭把手！”猛然间一喝，白发老者却是在这之中听到中年男子满满的怒气，随后也是在他的催促下急忙上手。
“你一个开辟不了短时空间通道是吧？还要我来帮你。”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此时一条简易的通道也构建完成了，“你离开百年，今日重返夺回‘天松’之名，不熟悉熟悉方位怎么行？”
随后不待对方回答便直接踏了进去。
待中年男子进入灵阵后，白发老者的嘴角抽了抽，低声道：“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回来之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开辟了这么一条通入白云矿洞底部的短暂通道吧。”
随后也是摇了摇头，跟着踏入了进去。
……
“还好它走开了。”
此时谢澈也从那汪池潭中起身，此时池潭水已经恢复成它原来的水位，不然他也藏匿不了。
望见岔道中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此刻谢澈也是宛如劫后余生一般长舒一口气，虽然他在水下并未见过令他产生不安情绪的生物长什么样、是什么实力，但能活下来便是最好的事了。
你说他怕死？不，你太肤浅了，这只是对生命的尊重而已，是对自己负责罢了！
“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再出去，不然一有风吹草动又会狼狈的跑回来，当然这样是最好的情况。”
“若是走到了岔道口时听见了不明生物的吼叫声，或者直接面见了那灵兽，一不小心走错了，进了一条死路，那才绝望！”
秉持着稳的信念，谢澈还是决定先稳住别动，便在此地稍加休息了起来。
不多时，也是将体内与灵力恢复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地步，此时谢澈这才准备返回。
滴答！滴答！
不知从何处滴落的水滴，滴答声不绝声，在岔道中萦绕，给这本就因狭窄且黑暗至极的岔道，更添了一分可怕。
庆幸的是，路途上也再没有出现那神秘灵兽的嘶吼声，也不曾见古尸与大蜘蛛。
小命目前倒是没有了威胁，但又有一大问题此刻摆在了谢澈眼前。
“我是从哪条道出来的？”
看着眼前的九道岔道，谢澈也是一阵头大。
他先前竟忘记了给它做标记了！
这可真是离了大谱了！
在心里暗骂自己愚蠢，没错，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也是不敢骂出声，谁知道还有没有对声音敏感的强大灵兽，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我记得来处应该是有风的吧？”此刻谢澈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之前那微弱的记忆上。那时的他光顾着恐惧了，没有去关注那条岔道中有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征，只能依靠一点科学来带领自己——虽然在这个世界里讲科学有些可笑。
“找到了！不过却是有两条道。”还是传来了好消息，但符合条件的岔道竟是有着两条，这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将自己一刀劈成两半然后一半人一条道吧？
“咦~”
用力的甩甩脑袋，试图将自己脑中那夸张想法甩出脑子。说起来这脑子什么都好，思维活跃，记忆力也不错——毕竟有两世记忆在——就是有些时候要跳出些怪异的想法，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它。
“做个标记，先去一条，行不通后，再走另一条道。”
唰
一把寒光澄澄的宝剑便出现在谢澈手中，剑刃处还刻有一个“灭”字。此刀也是在屠夫沙漠中的小镇内购买的，当时也就是想寻一把武器防身用，但此后一直没什么时间，它也就一直搁置在了储物袋中。
简简单单画了个叉，随后便抬脚踏入。
……
“看够了吗？再耽误一会儿或许那学生便就死在里面了，甚至连全尸都不能留下。”
中年男子双手背于身后，看着眼前不断调试着迷雾灵阵的白发老者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闯过了这道关隘的。依稀记得南宫长老可是使用了五级迷雾阵、五级致幻阵的‘二五’大阵才制成了这样的一个阻止学员深入的灵阵，我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有轻重缓急，这点以后等我们找到那小子，你再慢慢盘问就是，又何必在此时胡乱猜测呢？”
“也是呀！是我着相了！”
原本还在扶首思索的白发老者，此时却是了然大悟一样，眼中一道精光快速闪过，随后便是起身大手一挥。
那两两相套的高级灵阵此刻便如同被刀划开的豆腐一样，在两人跟前硬生生挤出一条“万法不侵”的小道。
中年男子对此却是没有丝毫惊讶，神色平常的就像这是小事一样。
此时白发老者也是跟了上来，紧跟在老者身后，这时中年男子才问道：“你为何要特意把地点定在外面？特意耽搁时间可是会导致这误入的学员死亡的。”
白发老者抚摸着自己那已经变得苍白的胡须，“我心中对于此次闯入的人已有了大概的猜测，真是那人的话自然是要等等，我对他可是抱有很大期望。”
中年男子沉吟一阵，随后道：“我知道你收了一个徒弟，他今年似乎也到了入学的年龄，是他吗？”
白发老者摇头道：“不是，此人大概是那位在我教我那弟子的路途中遇见的一位承载有大气运的小子。”
中年男子惊呼，“你修行到了那种地步了？竟能瞧见人所承载的气运。”
白发老者道：“那倒没有，不过当你见到他时或许就能明白了，他的伪装太过拙劣。”
中年男子顿首，似笑非笑道：“是嘛？那我很期待见到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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