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天平上的独臂
千手观音菩萨此话一出，最震惊的还是啸天。
若提尔和千手观音菩萨一样，在成为意神前保留了精神力量，为之后脱离道路控制做足了准备，那不就意味着西方的这些神明也有着夺取道路力量的计划？
而且提尔说到底还是名气比较小的神明，被剥夺神格的时候也算不上什么大神，地位上和千手观音菩萨是没办法比的，若是他做着和千手观音菩萨一样的事情，那西方那些神明想要做的事情到底会有多疯狂？
“不不不，菩萨真是太抬举我了，在下还远远没有您那般的高瞻远瞩。”
好在是，在啸天想到更加离谱的程度之前，提尔自己否决掉了这个问题。
“我被拔除神格，成为意神可以算是偶然事件，并不是有谁刻意而为之。在成为意神后，我仍然甭管保持理智，也仅仅只是因为这条道路的特殊而已。”
随着提尔的披风随风而起，他那空空荡荡的断臂位置却是出现了半边的天平。
“所谓契约，不过是把同等价值的东西放在一起，在我看来，真正的契约精神并不是保障对手放上天平的东西能不能取回，而是双方放上天平的事物价值是否相等。”
话至此，那独臂天平上便出现了一颗砝码，啸天看不出来，可菩萨却是看了个明白，那正是一颗特殊的神格。
“若是两分认定筹码等价，那在我看来，只要是中途不会后悔地取回自己的筹码，不管是筹码都物归原主，还是一起损失掉筹码，那都是契约精神的体现。”
“在我的认知上，契约精神并不是保障对方放上天平的价码，若是那样，或许我会踏上的是诚信的道路，在契约的道路上，只要能坦然接受与对手一同清空天平上的砝码，那就是完成了契约。”
菩萨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这个西方神明被父亲夺取神格的事情确有其事，而普通神明在成为意神后也会失去神格。
成为了意神，却还拥有神明，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我所走在的契约道路，对我的要求仅仅只有一个，而我也只要按照这条唯一的契约去行事变就可以了，除去自由的意神外，我或许就是最为自由的意神了。”
啸天也明白了提尔的意思，看着那颗天平上如同钻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神格，他也是多少猜到了提尔，这位契约的意神，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成为意神本就是一个契约？而这条道路选择的价码便是获得的就是这枚神格？”
提尔爽朗地笑笑，以沉默的方式肯定了啸天的问题。
但啸天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你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一人两神的气息又变得紧张起来。
事实上，啸天从一开始对提尔的警惕，到后来是有所减少的，但千手观音菩萨虽然一直都是同一个慈祥的表情，却是一直在防备着这个提尔。
神明的力量每一个都不可小觑，尤其是这家伙还是这么特殊的一条道路的意神。
提尔的语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急切，反而愈发的平静。
“今日，我会结束这千年以来的契约，我希望可以借着你的手，以另外一种形式活下去。”
提尔说这话的时候是盯着啸天的。
啸天一下子就更加疑惑了。
“你结束契约难道就会死吗？就算是这样，那我又能做什么？”
“和你们东方的神明不同，我们西方的神明是靠着繁殖这种最基础的生命形式来增殖的，而于我们诞生之前，神格先于我们产生，或者说是父辈分化给我们的能力。当年失去了神格的我不得已与这条道路签订了契约，成为了意神，今日亦是如此，一旦我不再是契约的意神，这份最初的契约也会消失，与此同时，当时延续了我生命的神格也会消失……”
“然后是你，你也会在神格消失后很快消失……”
菩萨接着他的话往下讲。
提尔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千手观音菩萨。
“至于你能做什么？不光是我，菩萨您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菩萨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它几时出现，但它确实可以做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两人的眼神都汇聚向啸天的腰部，啸天也是忙乱地摸着，居然真的摸到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的光点。
光点被抓住后，瞬间化为了一条美丽的漫长书卷，仅仅展开了一部分，悬浮到了啸天的面前。
啸天看清了那展开的部分，居然是什么都没有的白页，这与其边缘华丽装饰边框完全不相符。
“这是。”
“东方神灵神器中的神器——封神榜。只要被其记录 无论生死，都能逆转三界规则之力，重新成为神明。”
提尔向啸天解释道。
菩萨瞬间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提尔明明是西方的神明，为什么会对这件神器如此了解？
而且这封神榜绝对是才出现在啸天身上不久的，究竟是什么时候？
“这封神榜会落入他手中，与你有关？”
提尔完全没有想过否认，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
“不错，现在神界已经是这般光景，你们所谓的那个系统已经无法再名正言顺地为他输送资源了吧？”
啸天和千手观音菩萨都是有些吃惊，这个提尔，似乎知道的有些太多了？
提尔倒是不在意二人异样的眼光。
“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进行之前的行为，那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契约！”
提尔的眼神中变得越发明亮，可他的那颗如钻石般的神格却是越发晦暗不明。
“狻猊借我，不，应该说是契约的力量，以毕方火丹为筹码，将封神榜当做是契约天平上另一端的砝码。借此机会，将这件神器交给了你。”
啸天惊讶地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香儿的事情，居然还有额外的隐情？
但是提尔已经没有时间再给啸天慢慢思考，那枚神格已经如同玻璃一样开始出现裂纹，变得脆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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