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开启屠杀
赵金宝两年时光未接触外界，封至运转灵力将他的眼睛覆住，就这样慢慢走出了马场。
众人静静地看着，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白衣少年染血，怀抱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阴雨绵绵，仿佛衬得所有人不自觉的沉闷。
赵金宝好似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般，声音绵软，“小至，这里好舒服。”
“嗯。”
封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磕到了怀中脆弱的小童。
“小至，自在湖边儿的那棵黄果树，你还喜欢爬吗？”
封至哽着脖子，不敢多说，仍是轻轻回答一个“嗯”字。
赵金宝仿佛陷入了自己浑噩中，又时尔清醒，一路上，总是问些自在湖的事。
马场到孟府的距离走到一半之时，赵金宝小手扯了扯封至胸前的衣袍，瞳孔已经有些散开，“小至，我好困，想先睡了。”
封至终是眼泪落下，滚滚滴落在赵金宝的身上，温柔询问，“不看你姐姐了吗？”
赵金宝呼吸频率开始延长，糯声开口，“想看，可眼皮睁不开。”
封至一步步往前，他还这般年少，没必要强撑了，像是哄着般，“那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赵金宝轻轻“嗯”了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留下了他短短一生的最后一语。
“小，，小至，自在湖很好，我不想再出来了。”
话音落下，赵金宝的手垂落在封至胸膛，脑袋也随着惯性而下，被封至轻轻用手揽住，感受着赵金宝的身体逐渐冷去，气息全无。
封至依旧缓步走着，泪水混着雨水，就这样走在大道上。
……
……
封至抱着赵金宝，面无表情在破碎的孟府走了一圈，随后回到了马场。
马场地下还有两百多道尸骸，他想带他们回自在湖，人总是喜欢落叶归根的。
使用空间符篆将他们收起后，封至通过阳炎晶点了火，将这地下全部烧毁。
回到地面上以后，封至目光淡淡扫去，扬声开口，“在场所有人，轮转命盘，释放灵力。”
众人不解，有些人迫于封至一行人的实力，不得不释放；有些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死活不愿意运转命盘，封至眸色一冷，妖召祭出，无数生灵朝部分没有运转命盘的人涌去，瞬间，上千人死于生灵之下。
其余人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这简直是屠杀！
“最后一次，轮转命盘。”封至语气冷冽。
众人皆是胆颤心惊，不敢不照做，命盘轮转，灵力绽放。
封至回头看向奉守和卫佑，“你们对生灵气息更敏锐，帮我个忙。”
奉守和卫佑点头，他们知道封至要做什么，通过命盘和灵力，找出带有麒麟气息之人，尽数格杀。
这是，在为自在湖的人，报仇！
奉守和卫佑眉间生灵之印光影闪烁，陡然间光影四散开来，落在了带有麒麟气息之人的身上。
那些人察觉不妙，开始往外逃窜，封至眸色发红，向前轻踏一步，幽冥虚空弦，祭出！
马场上空陡然出现十三条黑弦，封至中指与无名指并拢，于虚空中轻轻一拨，弦音绽放，落在了带有麒麟气息之人的身上。
片刻，那些人在地上疯狂蠕动，有吃自己肉的，有掰折自己腿的，有些人不停地用头撞地，直至死亡……
刘浪看见这一幕，身上寒意四起，封至，他怎么敢的？
今日死在这马场中的，至少两千人！
刘浪自己推着轮椅，朝封至而去，仰头看着封至一脸冷色，仍旧想要试着和他谈谈。
“今日你杀了这么多人，有赤炎重要官员，将士，太子亲卫，甚至一些门派弟子，你可知想要走出炎阳城，何其难？赤炎皇帝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正好，若是被我发现他也参与了我自在湖屠杀一事，我也不会放过他。”封至神色平静，缓缓答道。
刘浪震惊地看着封至，见他一脸正色，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今日封至显露的手段，已让他感到格外恐惧，莫非，他还有其他底牌不成？
直到马场之上，再没带有麒麟气息之人，封至才打算离去，临走时，看着刘浪，留下一句，“你可以利用我扳倒太子，可以对我自在湖人见死不救，所幸你没有通过这种方式修炼，不然，你也会死。刘浪，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直到封至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刘浪才回过神来，带着苦涩笑容，“看来他都看在眼里啊，朋友？以前骊炎山脉的流浪到处都有朋友，可现在的赤炎二皇子，一个朋友都没了啊。”
……
……
去往炎阳城北方的路上，奉守询问封至，“就连你上次在马车上看见他都是被刻意安排的，他从头到尾就是想利用你打压刘烈，为何不杀了他？”
封至脸色苍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解释道：“若不是他故意用这一招，或许我们还不那么早发现自在湖的事。”
也许还在与孟朗暗中较着劲，相互试探，太子刘烈也不会这么早出现，一切都是因为刘浪刻意让自己看见他，去护国寺见他，甚至与自己道出邪修的事情，吸引自己的注意，还有，孟府的爆炸，挟持赵香香的人质，都有他的一手吧。
奉守认真摇了摇头，盯着封至，“不，不只是这个原因，你舍不得杀他。”
封至愣了愣，看着奉守这股轴劲又上来了，扬起笑容，被奉守放在心上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卫佑也是无奈含笑，看着奉守这个模样，真的很难想象远古时期，叱咤风云的孔雀明王啊。
封至见奉守专注地盯着自己，硬是想要一个答案，这才扬起笑容，轻声说道：“确实，我不想杀他。奉守，你没有见过骊炎山脉的流浪，不清楚那个时候的他是一个怎样的少年，他一腔赤诚，对人对事总是怀着善意，他可以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牺牲一条腿，没有目的，就只是纯粹的想做一些事，想改变这个世道。可惜，这个世道不太好，将那样纯粹的少年弄丢了。”
所以封至不会对刘浪的人生有其他评判，一个被砍断双腿，推落悬崖的少年，是怎样从骊炎山脉来到赤炎的呢？或许是愤怒，是不甘，是懊悔，让他觉醒了命盘，历经艰难险阻，来到这里，所以他完全能理解刘浪变成如今这样，不与他做朋友了，或许是因为被利用过，心里有些疙瘩，又或许是他自己见过了那样好的少年，对如今的他总有些破碎的心理吧。
奉守冷着脸侧过头，不再发问。
封至无辜地看着远处的卫佑，见他双手摊开，没有办法啊。见桃子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破晓则指尖微动，拿着神妄的人皮仔细打磨……
封至上前一步，豪迈地拍了拍奉守的肩膀，笑的灿烂，“当然，我最好最好的兄弟，唯你和卫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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