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悔
突然,封至呕出大口鲜血,身上绽放银色光芒直穿麒麟山,冲上天际。
麒麟和卫佑大惊,此番动静定会惊动外面两人。
帝凰和痴白感受到那股气息,转头望向那道银色光芒。
帝凰大惊,“这是九运之一的誓,一旦起誓,必将达成。”
九运飞星阵所带来的气运,太过逆天。
帝贶,就在麒麟山!
两人也不再管废人帝仲渊,凌空与麒麟山相对。
帝凰目光如炬,开口说道:“母亲,别藏了,将小贶交出来,我可以给父亲续命。”
可当封至和卫佑听见外面那女人称呼麒麟山为母亲时,两人皆愣住。
卫佑觉着搞了半天,是自家人在这里斗来斗去。
封至瞠目结舌,不明所以的望向那颗石头。
到底是什么恩怨,小贶又是谁。
封至看见麒麟飞向他头顶,轻轻触碰,好似在安慰。
封至突然眼泪落下,没有言语。
只听见麒麟轻声安抚,“小至,不要害怕,你与她再无任何血脉关系。”
封至双眼通红,含泪点头,轻声问道:“那您真的是我奶奶吗?”
麒麟绕着封至转圈,“我是您奶奶,很抱歉,小至,奶奶没有伴你长大。”
封至反驳摇头,摆手说道:“没关系的,我小时候什么都好,也过得很开心。”
内心苦涩,此刻的情绪,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前世的封至,还是异世自在湖的少年封至。
麒麟继续开口,“到了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以后行走,逆流而上,行人匆匆,切莫被仇恨蒙蔽双眼。”
“你要报仇,不能只是报仇,身在浑水中,你得淌过去。”
封至嘴唇微动,指尖颤抖,想说话,又想听奶奶讲话,再不多听点,只怕再无机会。
卫佑望向封至悲痛欲绝的模样,只能叹息。
帝凰和痴白见麒麟山无动于衷,即使是远古生灵的天然压制,他们也只得动手。
一座死物所化的阵山,可是没有多少灵气供养的。
帝凰再度展开羽翼,结印施法,释放本命神通“凤凰火焰”,要将这座山给熔了。
痴白祭出自己的本命武器,一把名为“痴心”的剑,加之灌入修炼的最强术法“痴人大梦”,要破开那座麒麟山。
就在两人最强攻击一齐挥向麒麟山之际,一道空灵声音响起。
“两只乱叫的狗,该安静了。”
帝凰和痴白两人合力的最强一击,只被一道声音形成的无形屏障轻松抹去。
两人大惊失色,竟能如此轻松阻拦。
望向四周,不见人影,痴白只得高呼。
“不知是哪位前辈驾临,我身旁之人乃天帝宫——凰后。”
“今日之事若前辈作壁上观,我天帝宫必然答谢。”
帝仲渊听得这个声音,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放松一笑,这位终于来了。
麒麟也听见此人声音,暗自松气,这人出手,帝凰杂毛鸟和那白痴是拦不住的。
麒麟跳到封至头顶,认真开口,“小至,卫佑,以后由那位护着你们,定然无虞。”
“而我,在此人出手之后,就要履行约定,彻底消失了。”麒麟心底默念。
封至听着奶奶的意思,是要自己以后跟着那人?
此时,一个纤细高挑的女子凭空出现在帝仲渊面前。
着黑色纱裙,撑着一把红色羽翎伞,面容绝美,气质清冷,空谷幽兰。
身化万千芙蓉伞,只此一人胜三分。
可惜此女子似不能视物,一抹黑纱束在眼前。
女子撑伞开口,“天帝宫凰后?认识我这把芙蓉伞吗?”
听见此女如此说,帝凰这才望向她手上那把红伞,仔细感受上面的气息。
倏然,眼眸泛出金色光芒,身后凰虚影展现,惊恐质问:“这是凤族嫡传的本命神羽?!”
帝凰心惊不已,就算再想保持冷静都不可以了。
每一只飞禽类生灵都只有一根本命神羽,这女人到底杀了多少凤才有如此多神羽构成的伞。
黑纱女子接着开口,“不要以为自己背靠一些势力,我就不敢动你。”
帝凰和痴白对视一眼,不管其他,先脱离此地再作考虑。
这疯女人不知是何境界,竟敢如此作为,是真不怕凤族举族杀来。
黑纱女子感知到两人想要逃走的气息,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又轻松一握。
两人便被无形力量勒住咽喉,动弹不得。
帝凰当机立断,此人绝不是好说话的,此行匆忙,只带了痴白,必须把帝贶的消息带回天帝宫。
打算使用本命神通“凤凰涅盘”的另一个作用,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后再带领天帝宫势力拿下麒麟山。
黑纱女子缓缓将红伞收起,拍了拍手掌,冷声开口。
“原来是身为化身,真是好算计,怪不得比以前杀的共主境弱多了。”
察觉到帝凰想要通过涅盘自毁分身,带出记忆,索性自己先一步毁了,他人出手,分身的记忆不能回到本体,以免帝凰将帝贶的消息带回天帝宫。
黑纱女子直接将帝凰分身牵引到身边,手指轻点分身眉心,分身便化成金色粉末,归于虚无。
又将痴白牵引到身前,考虑让他怎么个死法。
此时帝仲渊好似已承受不住,即将咽气。
又因为之前痴白的折磨,说不上话,只能满脸鲜血,眼含期冀地望向黑纱女子。
姑娘,麒麟之心关于我夫人的神念就要消散,你便拿走吧。
只是希望姑娘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帝仲渊在此感谢!
黑纱女子感知到帝仲渊的神情与心意,轻抿朱唇。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会遵守的。”
帝仲渊得到黑纱女子的承诺后,终得放心。
转头看向麒麟山,那里是他的妻子,有他的孙儿。
五百年的谋划,换得一个机会。
他帝仲渊,此生纵横沙场过,位高权重过,有赤诚相待的妻子,有聪慧伶俐的孙儿。
虽有让他蒙受痛苦的家族,但他此生来过,便不悔!
帝仲渊双眸缓缓闭合,耗费精力布置九运飞星阵,最终连个完整尸身都留不下。
身体逐渐僵化,再化为星光点点,好似都在一直望着麒麟山。
封至看着爷爷帝仲渊的身影渐渐消散,双目发愣,却已泪流满面。
悲痛大呼“不要——,爷爷!”
他错了,他不应该以身外人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
已身在棋局中,怎可棋外观场!
最终明白这个道理,却是在帝仲渊消散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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