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钱
方云芬见他儿子那怂样，只能再次看向方柠染，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她走到方柠染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染丫头啊，有件事奶想和你商量一下。是这样的，奶想促成村长家儿子和子雅的婚事，这样对我们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院子是篱笆围的，墙是土胚砌的，屋顶还是稻草盖的，和村长家的青砖瓦房比起来实在是太差了。村长家可能会嫌弃我们家太简陋，所以奶想找你拿点银子，用来改善一下家里的环境，应应急。”
方柠染听着方云芬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
她沉声问道：“奶，你是想借钱吗？”
方云芬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是一家人，还不还的还不是她说了算，难道他们还敢把她怎么样不成？
方柠染笑道：“奶，你想借多少？”
方大苗想说话，方云芬拽开了她，不能让她耽误事，她缓缓开口道：“按理说至少三百两才能把家里好好修缮一番，如果你没有那么多，两百两也是可以的。”
方大苗一听，笑容挂脸上藏也藏不住，讥讽道：“方柠染只要你肯拿钱出来，等我们攀上了村长这门亲事，子雅入京中状元，以后说不定还能赏你几个子儿！”
站在一旁的萧云帆看到这一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觉得这样的吸血恶魔真是恶心至极。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道：“老太太，你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平常人家一年才花五六两银子，我要是没记错，一头三四百斤的家猪才卖三两多银子吧，你这张口就几百两，也不怕闪了舌头？更何况你这样做不觉得未免太过分了些？染染已经为家里付出了很多，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方大苗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她不客气地怼道：“哟，小白脸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恐怕是无家可归了吧？你家主子都没说话，怎么就轮到你了？你信不信我让我侄女把你赶出去！”
“你…”
萧云帆被她骂气得咬牙切齿，但他还是强忍住怒火，没有发作。
方柠染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冷笑一声，说道：“好，别说两百两，咱们大气点，直接五百两！”
方大苗一听这话，顿时得意洋洋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于是更加得意地笑道：“瞧瞧，还是我侄女懂事！”
方柠染没有理会她的得意，她来到萧云帆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云帆，别跟客人一般见识，客人可是给咱们送猪来的。你赶紧去张姨家，把她大女儿也一起请来，就说有客人上门了。”
萧云帆一头雾水，这两人怎么可能给咱们送猪呢？虽然不知道方柠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急忙向张家跑去。
方老四也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先把兔子喂了，待会去割马草。
不一会儿，张桂兰带着张墨之和张春梅走进了屋子。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春风拂面，温暖了整个空间。她走到方柠染面前，亲切地问道：“染丫头，我正准备去找你呢，你就来找我们了，你说带我们家春梅来所为何事啊？”
方柠染热情地拉住了张桂兰的手，让她坐下。
然后她转身对萧云帆示意了一下，萧云帆立刻会意，去倒了两杯水过来。
方柠染接过水，递给张桂兰一杯，浅浅一笑，说道：“张姨呀，这不是我奶和大姑看上了你们家墨之吗？正准备去提亲呢！”
“哦，还有这事儿！正巧我也是说这事儿呢！”
张桂兰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对于这桩婚事也是持积极态度的。
方柠染嘴角微微上扬，嫣然一笑，她继续说道：“对呀，张姨，我奶说家里房子太破旧，怕您呀看不上，又担忧你彩礼收的太多！”
张桂兰听了这话，更是笑得快合不拢嘴，“这话说的，房子什么的我不嫌弃，没有的事儿，至于彩礼嘛，看着给就行，是个意思，并且我们家陪嫁二十二抬，嫁妆6头猪，200两银子！”
她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在这个年代，嫁儿子的嫁妆和彩礼通常都是极其微薄的，要知道平常嫁儿嫁妆最多五两银子就没有其他嫁妆，一头猪做嫁妆就没有银子。
一般娉礼也就十两或者二三两也有，有的为了能嫁出去不要娉礼也行。
方云芬没想到村长也有意结亲，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她恭维地说道：“要不说您是村长呢？干大事儿的人，就是大气！您可是这十里八乡头一份呢！”
方大苗也开心得不得了，有了张墨之这个乘龙快婿，还愁自己女儿仕途路上没有钱财吗？
她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和期待。
萧云帆却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疑惑，怎么这么快就提到彩礼上了？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
方柠染则是一脸笑意地继续说道：“张姨就是大气，可我奶说了，房子的翻新，彩礼起码百八十两得给！所以，家里差几百两银子，我这不是找春梅姐姐帮忙吗？”
张桂兰闻言有些疑惑：“找春梅帮忙？帮什么忙？”
方柠染拉过张春梅的手，亲昵地拍了拍，然后说道：“她们呀，是想借五百两银子，所以我这不是找春梅姐姐吗？春梅姐姐可是万胜行的掌柜，那借款还不快啊？”
方大苗听了这话，顿时急了，她疑惑地问道：“方柠染，你干什么，我们是找你拿钱，不是找掌柜借钱！”
方柠染掩嘴而笑，她斜睨着方大苗，随着轻哼带出的一抹淡笑，似自嘲，又似讥嘲，“呵呵，大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帮方子雅提亲，让我出五百两，你是把我当冤大头还是以为我有万贯家财啊？”
张桂兰听了这话，有些不解，疑惑问道：“方大苗什么意思？你们是来给方子雅说亲事的？”
方柠染拍了拍张桂兰的肩膀，示意她冷静，说道：“大姑要么就借钱，要么就走，我不阻拦！”
张桂兰立刻会意，不再说话。
张青梅见状，沉声道：“方大苗，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来了，你要反悔？”
方大苗被张青梅的气势吓了一跳，她刚想回怼，却被方云芬拉住了。方云芬不想失去这个攀附村长的好机会，赶紧打起了圆场。
“大家有事好商量！”
张桂兰假装生气的训斥道：“青梅，你是晚辈，才二十多岁，怎么能对长辈大呼小叫的呢？”
方云芬见状，赶紧赔着笑脸道：“村长，咱们家用不了那么多，就借个二百两吧，二百两就够了！”
她心里打着算盘，她不能失去村长这个亲家，攀附上村长，那相当于半个县太爷，只要能和村长结亲，就算借点钱也是值得的。她们家在县里也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等有了钱，等方子雅高中，她们家指不定还能住皇都的青砖绿瓦呢！
张春梅见状，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借钱可以，但需要地抵押，一百两每月五两银子利息，二百两就是十两！”
说完，张春梅拿起纸笔，飞快的写好一张单据，递了过去，方云芬看了看单据上的内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下了手印。
张春梅则在单据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算是完成了借款手续，水到渠成。
方大苗看着手中的银票，心里乐开了花。
这么大的银票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她忍不住把银票塞进了怀里，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方云芬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也没有阻拦，她看向张桂兰，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她看到张桂兰脸上并没有预期的喜悦，反而是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
方云芬不禁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她定了定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客气和坚定：“村长，咱们即将成为一家人，这孩子们的婚事，咱们商量商量吧！”
张桂兰扯唇一笑，她看着方云芬，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再次确认道：“你是给方子雅提亲？”
方云芬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道：“对呀，我们家子雅马上就要去应试了，说不定就过了！她说了，有把握！”
张桂兰想笑，但终究没能笑出来，只是站起身来，抿一抿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你既然借了钱就可以回去了。”
方云芬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她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惊讶：“村长，这是发生了什么？刚才咱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
张桂兰看着方云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我是在谈，但我在跟老四谈，而不是跟你们谈！”
“什么意思？”
方大苗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张桂兰。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讶和疑惑，仿佛他完全无法理解张桂兰的话中含义。
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和紧张，仿佛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误会在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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