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双方对峙

大儒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觉得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确实不应该。

  可转念一想，不就是为了徒弟吗？算了，豁出去了，她要是写给自己的是求饶的，自己也不念出来，保全她的面子。

  休了这个女子可以，但也不能欺人太甚，自己先看看再读！他打定了主意后，低头看手里的字条。

  大儒看了一眼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一会儿。他还是不相信，接着又看了一下，先是摇头，后是点头，再就是叹息！

  太后看到此处，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她向萧梨儿点点头。只见萧梨儿站起来说道“估计写的字条上的东西，对大儒来说不堪入目，他摇头，揉眼睛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看来不是我们不给顾夫人机会，实在是你不应该到这大殿上来！”说着就要喊侍卫，把顾双卿请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子，判出个结果。

  “萧贵妃，你这样急不可耐的样子失了风范，老朽可没说字条上写的啥呢？你就擅自做主，这就是皇家的威风？”卧龙北辰摇了摇头，撇着嘴说道。

  萧贵妃尴尬的坐了下去，小声的嘀咕“老疯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他拿着手里的纸条说道“我刚才确实有些惊讶，给众位读一下。”

  “水为乡，蓬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酒盈满，书满架名利不将心挂。人家这句接的好呀，人生是一场漫长的自娱自乐，讨别人欢心是小聪明，每天能讨自己开心是硬道理！

  灰宿温瓶火，香添暖被笼。晓晴寒未起，霜叶满阶红。这里的安逸更是秋日里的幸福，这首接的更好！”

  这时，萧桃儿不服了，她站起来说道“这两首明显的不对账，到底哪一个才是第一个的下半句呢？”

  大儒却笑了，说道“老朽刚才一激动，先读的下面第二首的下半段。后读的第一首的下半段，怎么，不行吗？”

  萧桃儿红了脸，上前行礼“小女子唐突了，大儒请见谅！”

  皇帝一看着急了，这时候不能打压萧桃儿的积极性，况且最后一局还是要靠她来扳过来呢！

  “萧家妹妹也没有恶意，就是一时没有分辨出来，这都是小事，既然站出来了，就跟顾夫人两个人对一下，顾夫人的才情确实不俗。”

  他最后的一句话，绝对不怀好意，他早就看出来，这个萧桃儿已经等不及了。如果现在夸一下顾夫人，估计女人的战斗力全部都被激发出来了。

  果不其然，萧桃儿面朝群臣的方向，施礼后，说道“顾夫人请指教，我这首诗词。”

  这时候，只见大儒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好像有点明白，又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没有？这个顾夫人明明是才情过人，怎么自己听来的都是诋毁？

  皇帝跟自己的意见一致更是诡异，不应该呀，他自己赐的婚，不应该要维护住吗？太后和萧梨儿更可疑，自己千万不能让这群人把自己当枪使唤了。

  他怀疑了，动摇了，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是坐在那里稳如泰山。

  大儒和百官家眷都在沉思的时候，萧桃儿已经脱口而出“苍茫沙嘴鹭鸶眠，片水无痕浸碧天。”

  她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格外好听的，低沉，婉转，清灵，让人听了无比舒服的声音回复道“最爱芦花经风雨，一蓬烟火饭渔船”

  她说完后，众人看向大儒，这些已经超出他们的速度了，还没来得及想呢，就脱口而出，简直不要太快。

  大儒思考片刻，点头说“好”，虽然有些无力，有些无奈，但是也最终给出了中肯的意见。

  萧桃儿哪里肯罢休，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立刻又说道“接我们的诗词容易，我们也是抛砖引玉，不如让顾夫人自己作一首关于秋的诗词如何？”

  她就不信，这个乡野村妇，就能自己作诗。

  她又说道“慢着，不知顾夫人能否作一首行香子，让我们学习鉴赏一下？”

  她觉得能对上是巧合，如果自己能作诗，她绝对不信，就算能作诗，行香子她听说过吗？她就不信，难不住她！

  众位夫人更是觉得这次萧桃儿有点过分了，明明说好的对诗，怎么成了命题的作诗了？如果是自家姑娘被这样对待，她一定不愿意，站出来跟她们说道说道！

  可这个顾夫人，名声实在是不好，自己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卧龙北辰也有点蒙圈，这哪里是以诗会友，根本是当殿羞辱，他有些气愤了，也有些后悔跟着他们胡闹。

  冲动了，还是冲动了呀！算了，不管了，如果这个女子真的能当场作出行香子，他不管这人长的貌如罗刹也好，虎背熊腰也好，休书先等一等，不能随便休了这个绝世才女了。

  行香子可不是谁都能作出来的，没有二十年读书的功力，没有常年诗词的浸透，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是当朝男女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人短时间内能做出来。

  当年第一才女的萧桃儿也是因为做出一首后，才会得到认可，成为北燕第一才女的。

  况且，她的那首也是自己思考了三个月后，才敢拿出来公众于世。这次她竟然拿自己的看家本事，叫板顾夫人，看来这不是一般的绝招了。

  萧梨儿也是为自己的妹妹曾经的才华给了不少的关注，这次妹妹扔出杀手锏，绝对给她足够的面子了。

  皇帝也很震惊，他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看过有人能作出行香子了，如果作不出，自己也有说辞，顾双卿这次也怪不得别人了。

  只见一个清冷，低沉好听的声音又在大殿的角落里响了起来，节奏明快，对仗工整，简直是绝唱

  “行香子·秋如鸣皋  秋入鸣皋，爽气飘萧。挂衣冠，初脱尘劳。窗间岩釉，看尽昏朝。夜山低，晴山近，晓山高。细数闲来，几处村缪。醉模糊，信手挥毫。等闲陶写，问甚风骚。乐因循，能潦倒，也逍遥。”

  她的话音落下后，有了片刻的宁静，人们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耳朵里能听到的东西。

  然而，可气的是，却实实在在的听到了，也听明白了，实在是庆幸自己在场，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多年后，顾双卿在太后寿宴上，一首行香子，让群臣无声的名场面，流传四国，这才是真正的超越大儒的才情，更是对所有瞧不起她的人，啪啪打脸！

  人就是这样，当你弱小无助的时候，哪怕最微小的善意，也是奢望，每个人衡量的都是帮你后，自己的得失，哪里会在乎你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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