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炮灰小宫女（30）
什么孤女，什么救命之恩，他在拿自己的命来替她开脱。
张良玉此时恨不得大喊闭嘴，或者冲上去死命捂住燕衡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了。
他是真的不要命了吗？将这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头上，将珠珠包装成受害者。
可他们之间是个什么样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两人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可是哪怕她此时恨不得立刻告诉皇帝真相，她也不能说出来啊！
她如果说出来，她的儿子就不仅是鬼迷心窍觊觎皇后了。就连张家，只怕也要被盛怒之下的帝王撕成碎片吧！
就这样吧！至少这样，不至于让张家跟着他们一起全军覆没。
高台上，天成帝起身。
他迟疑的抬脚，等意识到此时不是做梦，是真的时。他顾不上身体安危，快速的跑下去一把将珠珠抱进了怀中。
失而复得！
这让天成帝此时陷入了一种极致的癫狂之中。
他咬着牙，恨不得将怀中的女人一口一口吃下去。或者，将她整个人揉碎，揉进他的血肉中，和他合为一体。
至少这样，他就真的可以永远同她在一起了。
而不是将她弄丢，同他分离。
这一年的分离对他来说恍若噩梦，至今想来，都让天成帝浑身发冷。
直到被抱进怀中，珠珠才回过神来。
可回过神来之后，就是无尽的恐慌和害怕。
他他他，他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等下会不会再让自己生不如死啊！
她这应该算是欺君之罪吧！
“太好了，你没死，你竟然没死。”天成帝哑着声音不住的道，他不断的用侧脸贴着珠珠的肌肤。
似乎只有感受到这样真切的温度，他才能够确定眼前的真实。
燕衡跪在地上，他垂头看也没看上面一眼。他似乎已经彻底认命，等待着属于他的结局。
可是，他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他，露出了此时属于他自己真实的情绪。
但……
就这样吧！
是他太过自负，以为一切进展顺利就放松了警惕，结果被天成帝的猝然发难打的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但凡现在还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选择现在这样，亲手将自己的妻子推出去。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到情敌怀抱中的事实。
可是，他没有办法了。
他不能自私的拖着她一起死。
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同她相处的这一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他不能太过贪心。
他缓缓闭眼，等待屠刀的落下。
就在这时……
天成帝再次开口：“暂时停手，将他们全部收押。”
顿了一下又道：“英王世子单独关押！”
燕衡骤然抬头。
……
再次回到正德殿，看到这熟悉的场景，珠珠没有怀念，只有忐忑和担忧。
她被天成帝握住小手，整个人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回到寝殿，天成帝拉着珠珠让珠珠坐了下来。
珠珠欲言又止，她看不明白他此时到底想做什么了。
天成帝吩咐道：“来人，去请太医。”
“是。”伺候的宫人听命去请人了。
天成帝静静的看着珠珠，双眸中神色深沉晦涩，那是一种复杂至极的感情。
珠珠看不懂，却莫名能感受到他传达出来的一部分情绪。
那里面有压抑的疯狂，失而复得的偏执，还有……一抹隐藏极深的悲伤。
他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对不起，之前吓到你了吧！”
他的大手落在了珠珠小脸上，手上的动作轻柔至极，掌心的湿冷同珠珠皮肤接触，珠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她下意识摇头：“没，没有。”
“没有就好。”怎么可能没有呢？她看他的眼神带着藏不住的恐惧，还有那直白的心虚。
天成帝不是傻子，可是有时候他却宁愿自己是个傻子。
“陛下，太医来了。”宫人在殿外禀报。
“进来。”
太医进来之后天成帝起身让开了位置：“帮世子妃把一下脉吧！世子妃刚刚受到了惊吓。”
直面这种要命的场景，太医额头冷汗直冒，他什么也不敢多想。
良久，他开口回禀：“世子妃的身体养的很好，没什么大碍，只需要服用几剂安神汤就好。”
天成帝没有说话，房间中一时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了几人的呼吸声。
“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半晌，他才终于开口。
太医擦了一把冷汗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诺后就赶紧下去了。
“没被吓到就好。”天成帝视线落到了珠珠身上，认真又专注，“朕记得那天皇后失踪之前还在发热，皇后的身体也不好。但现在看来，这一年你被照顾的很好，至少比皇后的身体健康多了。”
呵呵！这话让珠珠无话可说，怎么接都是找死。
“刚刚朕杀人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害怕？”
“是很害怕，但……还，还好吧！”毕竟她一直躲在燕衡的怀中。除了刺鼻的血腥气外，燕衡一直挡着她的视线，没有让她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些尸体。
“朕差点忘了，英王世子说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朕了。”天成帝突兀的笑了。
珠珠：“……”
对啊！她现在失忆了。想到这个设定，珠珠赶紧换上了一副茫然的眼神。
但这个情绪转变真的太拙劣了，天成帝甚至不用做什么分析就能轻易看穿。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侧脸上：“除了英王世子，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跟朕死去的皇后很像？”
“啊？”珠珠懵然，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两个月前才跟世子回京，之后就没怎么出去过了。”
“那也难怪！你们这么像，他心虚，自然是不敢带你出来的。”
“只是可惜……”天成帝突然将珠珠小手放了下来，起身后退，“他认错人了，你其实并不是朕的皇后。朕的皇后已经死了，死在了一年前。她的尸体已经进入了朕的皇陵，待朕百年，就会同她合葬。”
珠珠：“……”
珠珠这下是真茫然了，她清澈又愚蠢的看着天成帝，弄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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