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夜半尖叫
虽然冬雪已经融化,可是消息像雪花般随着信鸽飘进城主府后院。这样的雪花丝毫没有美感,反而带着冬日里残留的那么一丝冷飕飕。
祁树——乔夫人说,戬儿穿的貂皮大衣和狐皮斗篷,用料是从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商人手中花了两片金叶子买的。那人没有进城,就在毁城门口完成了交易。完了就走了。
白篙——如城主所料,果然有批商人来锡城贩卖动物皮毛。领头的个矮身敦实、浓眉大眼。所带之皮毛质上上佳,一片金叶子一张,可收货否?
白义——尉城公子姐们近日疯狂抢购动物皮毛,做成大氅,抓住冬寒的尾巴在街上招摇。一片金叶子就能换得一张心仪的动物皮毛,个个叹物美价廉。
钱子心——敏城主,近日我花了五片金叶子购得动物皮毛五张,其中三张分别为火红色的狐皮、洁白如雪的狐皮、银灰色的狼皮,我和子关思来想去,给你做了一件大氅,给雪儿做了一件斗篷,给晟将军做了一件大氅。衣服已经派人送出,勿拒。
扬慕——敏城主,姜城确实来了个贩卖动物皮毛的商人。但是他一共只带了十张皮毛,说是只剩这十张了。价钱是一片金叶子一张,被姜城城主府全都购去了。那人说,过段时间他还会来的,但是不肯说他是从哪里来的。说的是姜城话,却带着点莘城口音。
公仪敏把这些消息摊在桌上研究,公孙晟和公仪善在旁边观看。
公仪敏问:“晟将军,你怎么看?”
公孙晟回答:“许就是普通的猎人。”
公仪善开口说:“敏城主,你为什么会怀疑里面有问题?”
公仪敏回答:“当年,白篙留在融城,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张动物的皮毛。这些皮毛和戬儿身上所穿的有明显的区别。戬儿所穿的皮毛更为厚密。不信你们看。”
她从怀中掏出两块白色的皮毛放在桌上,说:“你们看,两张都是狐皮,两张狐皮都毛油亮有光泽。但是,一张比另一张的毛要更厚更密更长,是不?”
公孙晟和公仪善都点头,确实很明显。
公孙晟说:“敏儿,毁城比融城要冷一些,而且皮毛是否厚密,也有个体差异的。”
公仪敏摇了摇头,回答:“我在融城和毁城都待过,知道两者的气温差异。毁城只比融城冷那么一点。两城动物的皮毛不可能差异会这么大。而且你们注意到没,他们没有来莘城,说话却带着点莘城的口音。如果说他们是生活在莘城附近的猎人,那么最先开始贩卖皮毛的地方,也不该是毁城,而是离莘城更近的锡城或者融城,是不?”
公孙晟说:“敏儿,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从毁城以南的地方来的?”
莘城、融城、尉城、姜城、锡城、毁城这六城,毁城和融城最冷,尉城、莘城、锡城差不多,姜城最暖和。可是,尉城很少降水,导致物产稀缺,冬日不能很好取暖;从而在世人眼中,尉城是这几城中最苦寒之地。尉城如今的崛起,是因为公仪夫人当年往里面砸了不少的金银。
所以,说起真正的苦寒之地,是比毁城更南的地方。那里群山林立,常年飘雪。听说犯了事的人,为避开仇人的追杀,迫不得已会躲入群山中。只知道有人进入群山,却不曾听说有人出群山,还带着动物皮毛四处贩卖。
公仪善迟疑着开口,说:“敏城主,你的意思是,可能是莘城人中有人躲入了群山。而那个人,可能就是公仪夫人他们?”
公仪敏点头,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莘城人遍布各个城做生意、跑买卖,接触到的人也不少,就是收集不到公仪夫人他们的一点消息。这片区域,就那么几座城,城外散布的也就那么几百个村庄。如果公仪夫人藏身在里面,不可能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想她可能离开这片地方,去了南方。雪儿今年已经六岁了,也就是说,公仪夫人离开已经有七八年了,也足够她准备了。”
公孙晟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公仪敏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公仪善沉思了会,说:“这只是个猜测,如果仅仅为了一个猜测,就恢复军队的训练,有些草率。要不,我们派人去毁城以南的群山看看,探明情况了再做决定?”
公仪敏点头,说:“善将军所言正合我意。我打算派南郭兰和祁树一起去探。你们觉得如何?”
南郭兰这么多年来,一直醉心于研究武功,武艺超群。祁树亦正亦邪,出门办事最牢靠。
公孙晟和公仪善都点头。
公仪敏说:“善将军,你去查查那些来历不明的商人在各城是否有购物。从那些物件中挑些轻便的让祁树和南郭兰带上,再派十几个精干的人跟着。晟将军,你现在去给毁城飞鸽传书,让他们注意加强防卫。”
两人领命而去。
公仪敏双手撑在桌上,盯着桌上散布的那些布帛看,心莫名地跳得时快时慢,很不安稳。
她暗自祈祷:但愿没有事。
当天夜里半夜时分,城主府响起一声尖叫。
声音从隔壁房间传出,是公仪雪。
公仪敏和公孙晟从梦中惊醒,慌忙披衣去看。
公仪雪在床上坐着,抱着被子揉成一团。紫舒在一旁耐心地安慰着。可是公仪雪目光呆滞,似乎还沉浸在惊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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