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绞杀
此刻，
阿塔帖木儿的内心充满了震惊和疑虑。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
再看那逃回来的两千余人，身上亦是伤痕累累，弩箭交错，仿佛刺猬一般。
这些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后怕，这让阿塔帖木儿深感事态严重。
换而言之。
此番派出去的三千人，直接一半没了战斗力！
更让他震怒的是，这支汉军所表现出来的气势。
阿塔帖木儿见过一触即溃的南宋大军，也曾见过力战不休的南宋士卒，然而这些都与眼前这支汉人军队的表现大相径庭。
在他的印象中，
南宋朝廷对武人尊严的阉割，让再能战的士卒都失去了应有的精气神，变得好似阉人。
哪怕他们拥有男子面孔，明眼人也能看出其缺陷所在。
反观卫青所率的步卒。
虽然也是在秘境当中招募的南宋百姓，但充当军中骨干的还是羽林卫士卒。
正所谓一支军队的风气，不光要看主将，还得看中低层军将。
这些来自李唐，随林尘征战尚未败过一场的羽林卫，已然有了古今强军的根基。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坚毅，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无畏和决心。
加之卫青的操练，以及林尘给予的优渥待遇，致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战斗的渴望。
可以预见…
这支南宋男儿组成的羽林新军，只要经过几场血战，就能脱胎换骨！
这也是林尘的用意之一。
练兵！
卫青眺望着敌方，默默念出了“不差”二字。
他所说的“不差”，指的是眼前的这些蒙古骑兵。
在卫青看来，这些骑兵的整体水平虽然不及羽林骠骑卫，但与李唐边军相比，也不落下风。
只能说，今日怕是一场苦战了。
说到底。
他接手操练这些新募士卒，也才不到两个月。
到底还是不够啊……
卫青叹了口气，心想若是自家大人能从外面抽调两千白毦兵加入新募步卒，今日他都有信心胜之。
他见过那些身披重甲，以白羽装饰头盔的步卒锐士，方才敢出此言。
不过嘛……
卫青眺望一眼远处，微微点头。
按照林尘计划，他只需拖住蒙古骑兵即可。
卫青试探结束。
阿塔帖木儿则是在寻找一个时机。
一个能够一举击溃眼前汉人军阵的机会。
因此。
在卫青的注视之下。
这上万蒙古骑卒动了。
在阿塔帖木儿的率领下，轰隆隆马蹄声宛如雷鸣般回荡在天地间。
这一幕，让不少初次上战阵的步卒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
“举盾！”
有羽林卫的老练士卒见状，大喝提醒道。
果不其然。
下一秒后，就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箭矢倾泻而下，好似雨点敲打在屋檐之上。
这就不得不提及从铁木真开创的蒙古骑射战术了。
简而言之。
放风筝。
蒙古马虽说体型小，但耐力出色。
加之草原之上的蒙古人使得一手好箭术，更有射雕手这等精锐。
这个战术，在对付少马的南宋，发挥出了绝佳优势。
或者说。
从北宋开始，就组建不起来大规模的骑兵。
要知道，对付游牧民族，在火炮没有出现之前，就只有靠骑兵硬碰硬。
起码汉唐两朝，都验证了这点。
哪怕用步卒击败了游牧军队，对方想跑你根本追不上。
所以看宋代对异族用兵，经常会发现一点。
那就是双方结阵对垒时，宋军占据优势。
可当异族落败想跑，宋军追击后，往往就会出现纰漏，甚至落入圈套，直接溃败。
正所谓扬长避短。
蒙古大军正是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了极致，连绵箭雨不断。
卫青此刻能做的也只有挨打的份。
哪怕反击射出的弩箭，也因为跟不上蒙古骑卒移动速度，造成的杀伤微乎其微，己方伤亡却在渐渐增大。
只能说，缩头当乌龟挨打，在蒙古骑兵面前并不好用。
他们就像是狼群，靠着出色耐力吊在猎物身后，放血，偷袭。
直到猎物精疲力尽的倒下，蒙古骑卒再一拥而上，分食血肉。
每当卫青想要变化军阵，发起攻击时。
蒙古骑卒就会退避。
骑兵的机动性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怕是卫青遇到这种情况，也颇为无可奈何。
按理来说。
此刻稍通兵法的军将都知道，此时应该结阵退却。
要么寻找险地固守，要么直接撤退。
而阿塔帖木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要知道，组织大军撤退的难度极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把撤退弄成溃退！
加之还有蒙古骑卒的袭扰，撤退变溃退的情况在南宋军队中十分常见。
阿塔帖木儿就在等这个机会。
终于！
那汉人主将好似承受不住压力了。
在阿塔帖木儿的注视下，开始移动军阵大旗，好似要往后撤一般。
见状，阿塔帖木儿精神大振。
正如他所想一样。
此刻全军压上的蒙古骑兵，开始冲锋。
还没撤出几步的汉军军阵，忽的有了变化。
事实证明。
阿塔帖木儿因为急躁，导致忽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眼前汉人军队虽说承受了颇大的伤亡，可还没出现溃散的情况！
卫青到底是名将。
当即抓住这个机会，露出獠牙来。
那挖出来的陷马坑有了作用。
最前排的蒙古战马齐刷刷摔倒在了地上。
嘶吼，哀嚎声不绝于耳。
更有步卒被连人带马撞了个满怀，口吐鲜血。
这数百公斤的力道，再高速冲撞而来，哪怕是三流武者都挡不住这一下！
厮杀开始了。
阿塔帖木儿瞪大了眼睛。
出乎他的预料。
这支汉人军队，拦下了蒙古铁骑的第一波冲锋！
这些被他认为孱弱无比的汉人士卒，在这一刻所展现出来的骇人战力，更是让阿塔帖木儿胆寒。
他更是注意到。
这些汉人士卒身上，好似浮现出来某种红光！
巫术？还是妖法？！
阿塔帖木儿并不明白什么叫做军阵之法。
就在他想要下令退出去，重振队形时，视线余光忽的看见不远处的隐约出现的身影。
这些身影所在向阳面，阿塔帖木儿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以避开那炙热的太阳光。
可当他适应刺眼的阳光后，所见景象却让他大惊失色。
那是一支已经列队整齐的玄甲骑兵，蓄势待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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