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悔之晚矣
皇上盯着玉玺的盒子看了许久，直到听到脚步声，他渐渐回神。
看着向殿外走去的谢凌霄，皇上出声道：“皇弟，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听到他的话，谢凌霄站在远处，只等他快些说完尽快回府。
“你何时将两个孩子抱来宫里，让朕也看看两个侄儿。”
谢凌霄转身向外走去：“他们太小，不适合抱出王府，等以后大一些再说。”
想到皇上刚刚追问他的样子，谢凌霄微微摇头。
他不想让皇上见到自己的儿子。
没有原因，只是单纯的不想。
皇上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不解的看向邓公公。
“他为何不想让朕看两个孩子？”
“许是真的担心孩子太小。”
皇上以往刺杀谢凌霄不知多少次，如今刚刚将一切坦白，就对两个孩子过于热情，怎能不让他多加提防？
若是换做其他人，即便不能报仇，也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皇上盯着殿门愣愣出神，良久后微微叹息。
他如何不知谢凌霄心中所想，可他想做的，不过是多补偿他一些罢了。
翌日一早，整个上京城异常热闹。
全城百姓，匆匆向大理寺赶来，看着囚车里的陆忠指指点点。
“陆丞相以往勤政爱民，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谁又知道呢？怕是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看着他克己复礼，没想到谢子寒竟是他与皇后的孩子。”
他们身旁的人，听到几人的对话，面露嘲讽。
“谢子寒那样的人，本就不配做太子，不是皇子，才能解释他为何那般无能。”
“就是，他不是北陵国的太子，那是北陵国的福气，若是当真让他做了皇上，咱们这些百姓，还不知会过上什么日子。”
“皇上仁慈，即便知道谢子寒的身份，都没有公布出来，他们应该感恩。”
另一人气愤道：“感恩？他知道何为感恩？他只会做忘恩负义之事。”
“... ...”
随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不断，侍卫们驱使着马车，在上京城绕行一圈，最终来到行刑的位置。
人群中陆振宇与陆夫人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如今陆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而在他选择的时候，无论成功与失败，都没有想过他们的处境。
成功，陆忠与皇后高高在上，坐享荣华富贵。
失败... ...
两人筹谋多年，他们从未想过会失败，也不曾想过失败的结果。
而这一切，陆忠从来没有与陆振宇和陆夫人提起过。
陆忠被押上行刑台，他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环顾四周寻找熟悉的身影。
可前来观刑的人太多了，让他一遍遍寻找，依然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
他垂着头看向地面。想到整个丞相府被流放，不由微微叹息。
终究是他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错。
也是他连累了整个丞相府，害的夫人与孩子被千里流放，不得回城。
陆忠跪在行刑台上暗暗后悔，可错了便是错了，没有后悔的机会。
他也改变不了这一切。
陆振宇看着满身脏污，落魄至此的人，没有丝毫同情。
从陆忠决定与皇后暗通曲款的那一刻，他便放弃了明媒正娶的夫人，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
他也从未将他们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要去看看他吗？”陆振宇询问道。
陆夫人思考良久，轻声道：“看看也好。”
就让他看看自己，看看他们的孩子，看看因他一人之举，他们所遭受的一切。
两人缓缓上前，守在周围的侍卫见此，抽出佩剑拦在两人面前。
“退后，闲杂人等不得上前。”
陆振宇道：“官爷，我们是他的家人，只想送他一程。”
陆夫人见官差不解的看着自己，上前解释道：“我是陆忠的夫人，丞相府全族流放，送他上路后，我们便会启程离开。”
陆忠听到响动，蓦的抬起头。
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陆忠的黑眸瞬间染上红晕。
官差确定陆振宇与陆夫人的身份属实，给两人让了路。
他们径直来到陆忠面前。
陆忠跪地前行：“夫人... ...宇儿... ...”他沙哑着声音，艰难的呼唤两人。
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陆忠终于流下忏悔的泪珠。
虽说看着皇后与谢子寒的所作所为，让他心寒后悔，却远远比不过此时。
他的夫人嫁给自己前也是名门贵女，嫁给自己后，更是锦衣玉食样样不缺。
如今却因他一意孤行，踏上流放之路，穿上粗布麻衣。
他的儿子从小循规蹈矩，熟读诗书，只求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便可一飞冲天。
却因他的所作所为，断送他为官之路，空有一身学识，再无用武之地。
陆振宇淡漠的看着陆忠，好似看陌生人一般，面上再无波澜。
陆夫人静默良久，轻声道：“陆忠，若是可以重新选择，我希望我们不曾相识，从未成亲生子。”
“如今你即将上路，让你看看我与宇儿凄惨的模样，也让你永远记住今日所看到的一切。”
陆忠双唇颤抖，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夫人。
未见面以前，他最怕的是，从她的眸中看到恨意。
如今终于见到她，看着她面上平静无波，陆忠蓦的跌坐在地。
怕是只有不在乎，伤到极致，才会淡漠至此。
陆夫人见他失神，拉着陆振宇向人群外走去。
“若有来生，我希望你不再招惹我，就让我们一直做个陌路人便好。”
陆忠听到陆夫人的话，失魂落魄的看着两人的背影。
两道身影渐渐模糊，陆忠身子微微摇晃几次，猛的吐出一口血。
陆夫人与陆振宇好似没有听到般，径直向远处走去，身影转瞬在人群中消失。
距离不远处的马车上，沈静璇缓缓放下车帘。
想到陆夫人刚刚的话，不知为何会心中泛起酸楚。
而她说的那句话，沈静璇无比赞同。
既然不爱，就不要去招惹对方，亦不要出现在对方面前。
谢凌霄将沈静璇抱进怀里：“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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