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可我信你
为了梅姨的安全，彼得不得不继续为这些家伙做事，看不见的血液浸透战衣，干涸后凝结成黑色。
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只是梅姨还在他们手里……
不知道多久彼得才下定决心，潜入关押着梅姨的地方。
他本想带着梅姨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赶到时，看到的却是梅姨以一种极其恶劣的方式死去的画面。
先前他们曾想要批量创造出与彼得一致的蜘蛛士兵。
于是以梅姨的生命为要挟要走了他的血液样本，以此来制作血清批量创造和他一样的存在。
梅姨是他们第一个实验体，研发出来的血清不知是还未完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出现了排斥反应。
让彼得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超级英雄的东西，将她变为了一个人形蜘蛛。
原本的手臂和腿骨被刺激的往外延长了一节，反折过去，眼睛经过裂变八个，身体的其余骨节也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改变。
朝上的胸腔处，肋骨从内敛变为外张，其中有两条发生裂变，担任起了确实的蜘蛛腿。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所以内脏全部挤压在胸腔内，腹部只剩下几乎贴骨的皮肤，用来衔接盆骨后面的大腿。
由于头部是往前朝上的，为了方便进食，头骨后面正对着敌人的方向裂开一条进食的嘴。
每一次张合都会有粉白的东西滴落，等彼得赶到时，属于人类器官的那张嘴里还在呢喃着他的名字。
但是没有大脑存在注定无法更好的被他们所操纵，所以当着彼得的面，那些人将她定义为失败品，当场销毁。
随着一声爆炸声后，看起来似乎飘荡着那声空洞的彼得。
然而实验仓中早已没有了他所熟知的那道身影，有的只是冰冷失败在耳边回荡。
当然，这一部分他并没有那么真切的描述给兰德，他只是告诉对方，梅姨被他们杀害。
并没有将实验的部分就那么剖出，在不会伤害对方的同时，最大程度的将过去揭露出来。
只是当听到梅姨的离世后，杜兰就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没有人比他更懂梅姨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也知道彼得在自揭伤疤。
所以他在彼得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阻止了对方。
“够了彼得…不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该远离什么…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永远。”
有些誓言只在当时有效，而有些誓言却可以跨越时间，永远铭刻。
杜兰不是什么细心的人，但他足够了解彼得。
伤口在反复揭开又愈合只会越来越深，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已经愈合，可能内里早已腐烂。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梅姨。
“你不觉得我残忍吗？为了一个人害死了那么多人……”
彼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将自己的过去揭露出去，尤其是揭露给一个还未经历过这两年变化的人，这就像一场赌局一样。
结局注定就只有两个，要么盆满钵满要么倾家荡产，时间到底带走了太多的东西，带走了秩序，也带走了他的那份自信。
他记忆中的兰德善良，善于观察细节，绅士礼貌，几乎是可以涵盖所有美好的词汇，这样的人在还未见识到真正的残酷现实前。
他真的会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吗？
是表面信任还是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这些站在他这边？
里面的可能性太多了，多到彼得几乎找不回任何自信，即使杜兰已经明确的说出，会永远站着他那边也依旧如此。
在他的世界里信任已经消失了太久太久，就像是必须储存在避光性的实验室内的药剂突然曝光在阳光之下一样，光解效应导致化合物产生了变化，最终导致药剂发生变质。
他信任兰德同时因为现实又本能的怀疑，彼得不想这样，可他早已控制不住。
这种感觉让他开始烦躁，直到杜兰的声音再次将他从自己的思维旋涡中拉出。
“英雄所要承受的，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所以我并不觉得你的选择有什么不对的，除去蜘蛛侠的那部分，你还是彼得帕克不是吗？”
杜兰张开双手，将对方轻轻抱住，亦如过去一样，再一次以累死哥哥的形象去帮助着对方。
他抱着对方的手很轻，但是对于彼得来说就好似有万斤一样。
“如果有人威胁到我的家人，我的选择也许并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我可以和你感同身受。”
说到这里，杜兰原本贴在彼得后背的手收紧了些，手臂也微微有些颤抖。
原因无他，在过去和彼得熟识后，他和梅姨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因为经常串门的原因拉近了很多。
可以说在他的生活里，虽然父母很早就离世，但是卡文莱特很好了接替了父亲一职，剩下的母亲一身份也正是被对方取代。
对方的温柔仿佛刻在骨子里，在知道他的心意后虽然没有明确支持，但是也没有反对，只是做到了让他们自己处理，没有带有色眼镜看待那时的杜兰。
可以说甚至在他们坦白的那天过后，梅的分享行动还变得更为密切了些，当然她也没有更多的行为，没有因为这件事给与杜兰任何特殊对待。
而她的公平，恰恰是这段关系中最合适的存在。
卡文莱特是个很有趣也称职的父亲，但他有的时候也确实粗心一些，而在杜兰的青春中，梅又刚好将这一部分弥补了。
这也让他的青春变得完整，所以对于杜兰来说，梅早已不是邻居、好友的监护人等等这一系列的身份，虽然只有几年，但她依旧在他的青春中承担了半个母亲的身份。
所以在听到对方以一种痛苦的方式死去时，杜兰就已经和彼得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从他说出这个故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不行……如果你见到他们，不要犹豫，跑…不要停下来，不要被他们的表象所蒙蔽，所有人都变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原本安静的人像是被挑开了开关一样，猛的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在杜兰茫然和错愕的眼神中，双手不知何时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摇晃，言语有些激动。
如果说杜兰了解彼得那么彼得也是同样了解对方，杜兰这话就差没直接告诉彼得，他要和自己一起面对仇人了。
可这怎么能行？
那些人早就不是一张桌子上摆出的那副无辜的模样了，他们早就变了，正义、忠诚、道德早已被抛在脑后。
这样的家伙，真的看到了杜兰回来是想叙旧多一点，还是……
回想起那惨无人道的实验，彼得的怒火几乎无法扑灭，可他克制着力气，保证着自己不会伤害到无辜的杜兰。
“可我信你。”
杜兰抿了抿唇，脑海中对现在的环境也只是零零散散的拼凑出来一点，大概就是有人做了足以让城市陷入混乱的事情。
并且那个人还是被所有人所认可的家伙，所以在掌握的仅有的现实中，杜兰更愿意选择相信彼得。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跑，他们不能一起离开吗？
“如果这座城市让你感觉不适，那我们离开好不好？”
杜兰抬头注视着对方，提出来了这个听起来像是儿戏一样的想法。
他没想过彼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经历的这些，更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梦中呢语会让对方改变想法，带着自己回到这个已经不再象征着安全的地方。
一直没有打开过的窗帘，从别人家连接的线路，一直在滴水的水龙头，这些无一不在告诉他，他们来到这里不能暴露存在的痕迹。
一开始杜兰还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谨慎，直到彼得说出了他的过去，杜兰才明白。
因为一句话，彼得带着他回到了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如果是这样，如果他知道这里对彼得来说代表着什么，那么他宁愿从来没有回来。
“你不是……”
彼得刚想说些什么，杜兰就已经猜到他想说的，深吸一口气后，向前一步，将脑袋抵在对方胸口一副乖顺的模样，将那一口气呼出后，这才轻声开口。
“我是想回家，但是家不是一栋或者两栋建筑，重要的人不在，这里也只是房子而已，所以…我不会留恋。”
虽说这里的回忆是珍贵的，但是家人不在的情况下，回忆不足以让他看着彼得冒险。
目前他们的食物储备足够，但是总会有消耗完的一天，到时候他们仍旧要出去。
万一遇到麻烦了呢？
尽管有些不舍，但是杜兰依旧选择放手，回忆固然珍贵，但比起创造回忆的人来说，就显得无足轻重。
“……”
彼得低下头，瞳孔内被一抹明亮的颜色占据，从他的视角来看，杜兰仿佛依恋在他怀中，承担着需要依靠他豢养的小鸟的身份。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兰德并不是那样的，他强大而独立，又有着让人无法抵抗的温柔，与其说是兰德在依靠他，倒不如说是他现在在依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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