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惩恶还是杀人？

在杀手做掉罗斯先生以后，通过由明到暗的打款记录就能逆推找出幕后黑手的身份信息，在此基础上花费一些时间就能找到对方的所在地。

  出现过的地方、遇见过的人，或是标志性图案和物品的出现；这些都能够判断某个人可能所在的地方，接下来只要证实就好了。

  这是没有预谋的调查，所以并不轻松。

  不过对于古董店的情报网来说，想定位这么一个白不白黑不黑的人并不算太难，这类可以作为猎物捕获的人向来是灰色人群的最爱。

  烟绫并不在意他是谁，她只想要对方死而已。

  透过瞄准镜看着他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上欢笑的模样，烟绫内心没由来地涌现出一阵厌恶。

  她很想开枪把他杀掉，却又觉得亲手破坏那种幸福未免太过恶劣了，即便他也破坏了别人的幸福。

  她多少有些纠结也有些烦躁，手指不断在扳机上起落，始终纠结要不要开这么一枪。因为她不想原谅他，也不希望柯莉亚原谅他，她想杀掉他。

  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指。

  因为她察觉到了，她刚刚并不是想惩恶，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杀人的借口而已。她想杀掉他，因此一直都想一个可以安心杀掉他的理由。

  察觉到这一点，烟绫抑制住了杀意。或许他和罗斯先生的仇恨太深，以至于他甘愿付出一笔巨款去复仇。

  再仔细想想，她现在到底是在作恶还是在行善呢？答案或许有些模糊，但她清楚自己现在绝不是在行善，她只是想杀人而已。

  烟绫缓缓叹了口气，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嘴角扬起了一道更疯狂的笑容！

  ……

  当她透过瞄准镜看着那名男人在她妻子面前被警察逮捕的时候，烟绫内心的怒意得到了缓解，更因此而感到愉悦与兴奋！

  她完全就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比起轻描淡写地杀掉他，看着他的妻子因他而感到担心与悲哀反而更让她高兴。

  这种合法却迥异的感觉令她痴迷，呆呆地看着他们幸福崩塌的模样，烟绫由衷地感到喜悦。

  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痛骂自己是疯子，却又无法自拔。这是合乎法律的行动，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谴责自己的理由。

  可在男人被逮捕之后，一阵空虚与不快又萦绕在心头，她并没有满足。

  不过她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理会他们，因为她要拿跟踪她的那些人开刀。

  因为阿拉巴的一时兴起，烟绫被旧金山大大小小十几个势力盯上了，当中还不乏市外甚至是外州的势力。

  这里可是靠海城市，有着无数港口和灰黑色产业。毒品、走私、非法买卖应有尽有，而争夺这些产业的决定性因素就是某个组织的力量——杀人的力量。

  因此，烟绫作为横空出世的C级杀手，无疑会成为那些组织拉拢的对象。即便无法拉拢，他们也不会让烟绫落到别人手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烟绫的力量正是如此。这是纳迪亚警告过的，也是曾经不断出现过的历史。

  所以烟绫要以她那高傲的身姿告诉他们，她绝不会成为任何人驱使的对象。

  她并不是这场风暴的源头，不如说她只是加快风暴凝聚和出现的核心而已。

  比起傻愣愣站在原地等待他们出手再引起腥风血雨，烟绫更倾向于先下手为强，主动掀起这场风暴！

  哐啷——

  随着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烟绫的身影也出现在距离港口不远处的一座仓库中。

  她的身影伴随月色的洒落和玻璃的碎落坠落到地面上，眼前呈现的是几个围坐在桌子前的男人。桌上还摆着货物的样品和现金，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在交易着什么。

  烟绫银白色的眸子紧盯眼前几人，眼中泛着冰冷与杀意。

  “艾琳·亨特？！”

  在见到烟绫的一瞬间，当中有几人顿时站起身来。周围的人听闻这个名字纷纷抽出手枪警戒，戒备着自己眼前这位全副武装的小女孩。

  桌子对面几人感到疑惑，完全就不知道是谁。但再怎么样他们也清楚眼前全副武装的小女孩来者不善，她绝不是善男信女。

  “先生们，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我只想问一下，今天下午跟踪我的是你们的人？”烟绫脸色冷酷，盯着那位站起身的男人冷声问道。

  烟绫本以为他会解释，本以为他会辩解，即便只是一声毫无作用的抱歉。他却是果断开口，没有丝毫犹豫：“开火！”

  烟绫自然有所提防，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紧接而来的便是手枪与冲锋枪的交锋！

  烟绫猛然转身抬起枪口将灯泡打破，在瞬间沉寂的一片黑暗中抽出蝴蝶刀，掠夺一条又一条性命！

  仓库中遍布痛嚎声与号角声，还有于黑暗中迸射的火光和枪声，回应他们的只有更为猛烈的火力！

  渐渐的，仓库中只留下一道道轻盈的脚步声。活下来的人背靠掩体，在黑暗中死死捂着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暴露出自己的位置，进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嚓…咔嚓…咔！咔嚓——

  他们能听到换弹匣传出的冰冷的声音，这样的声音犹如恶鬼的片刻喘息，警示着众人那只吃人的恶鬼还未满足饥饿。

  “战栗吗？恐惧吗？你们能感受到绝望吗？哈……我是虔诚的神教徒啊！向慈爱的神明忏悔，祈求神明的原谅吧！我会遵循我主的教诲，原谅你们的恶行。”

  现在他们已然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烟绫自然不会再主动开枪。如果他们愿意接受最好，如果不愿意接受，那烟绫也拿他们没办法。

  “去你妈的神明！”

  砰…哒哒哒——

  仅一瞬间的照面，一颗子弹便从烟绫身旁划过，紧接着便是颗颗子弹落在一个妄图偷袭烟绫的男人身上。

  “噢……你们听见神明的声音了吗？他说，原谅你们的罪恶，原谅你们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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