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合宫夜宴（上）
如今戚磊被免职在家，戚长峰废人差不多等于没了指望，宋明珠跟戚磊愁的一夜长出了半头白发。
“夫人，现在峰儿这个样子怕是没了指望了。”戚磊叹了口气。
“老爷，你振作点。”宋明珠何尝心里不愁，好好的一个儿子变成这样，昨天还是知府的丈夫今日变成平民，所幸皇上没有怪罪下来，连累全家。也起码没有罪至坐大牢。也是该庆幸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戚磊喃喃自语道。
“一定是那个贱人克着咱们，老爷，依我看，索性把她嫁了，换些礼金，咱们带着峰儿回乡下养老去。”宋明珠是半点不肯放过戚芷莹。
“你可别乱说了，跟芷莹无关，是你我过分溺爱纵容峰儿才落得这样的下场。”戚磊之前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宋明珠和戚长峰欺负戚芷莹，但是这次确实是自己和宋明珠的过分溺爱才导致戚长峰变成今天这个下场，怨不得旁人。
“戚磊，你非要维护那个小蹄子是吗？”宋明珠的火气蹭的上来，当初没有她娘家的扶持，哪有戚磊的今天，功成名就之后就变了，还宠幸自己房里的婢女，还怀了那个戚芷莹。要不是自己仁慈，那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就该在当时跟着她娘一起下地狱。
“夫人，你看你，又来了，不是说都过去了吗？”戚磊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些什么。
我明日就写信回娘家，看有那些想娶小妾的大户人家，我就把她给嫁过去。”宋明珠咬牙切齿地说道，自己的儿子不好过，凭什么那个贱人的种还能比自己好，干脆嫁了她一了百了。还能得些礼金留给峰儿。
戚磊虽觉不妥，但是也没有逆宋明珠的意，毕竟如今自己也不是知府大人了，又得看她娘家的脸色做人了。
蹲在墙角偷听的小清，急的一路小跑跑回戚芷莹的院子里。
“小姐，小姐，大.......大事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要帮你说亲，要嫁了小姐您！”小清因为跑的急，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完整。
“什么？”戚芷莹闻言大怒，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到了这个地步还要算计自己最后一丝价值，“这个毒妇！”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她就非要来惹自己，既然如此，你也别想好过。本来还打算放过你，如今看来还是太仁慈了。“小清。”
“是，小姐。”小清算把气捋顺了。
“你替我去办些事。”戚芷莹想了想，拿起笔写了一封信。“送去沅府，给沅大小姐。”
“是，小姐。”小清马上一路小跑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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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戚小姐差她身边的丫鬟小清送了一封信来。说请小姐务必要看。”
“噢？”戚芷莹？自己跟她素不相识，也没有来往，为何会找我？沅袅袅疑惑地拆开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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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小姐，冒昧打扰你。原是迫于无奈。明日得空可否到望湖楼一聚。有要事相请。
请务必见我一面。
戚芷莹
看完信，沅袅袅只觉的莫名其妙，邀我明日到望湖楼相聚，何以见得我一定会去。“冬雪，那丫鬟可还有说什么吗？”
“回小姐，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一脸地着急，语气非常迫切，看她那样子都快哭出来了。许是她家小姐遇上什么事了吧。”冬雪想了想说道。
沅袅袅还是很奇怪她为什么要见自己，一无交集，二无利益，没理由找上自己。根据自己的了解，这戚芷莹是小妾之女，长期在宋明珠和戚长峰的欺压下，但是如今戚长峰已废，戚磊没了官职，宋明珠的火焰了也该消失了。日子应该不难过了吧。
“小姐，那？我去拒了她？”冬雪见沅袅袅像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帮我跟那丫鬟说一声，我会准时赴约。”想了想，还是觉得去赴约，隐约觉得去了也无妨。
“好，小姐。”冬雪便马上去回了那还在等待的小清。
.............
"小姐，沅小姐说明日会准时赴约。”小清气一路跑回来，又是喘吁吁的。
“她当真答应了?”戚芷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本意是想试试，也不确定她是否会来赴约，毕竟自己身份与她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辛苦你了，小清。你先去休息吧。”
“好，小姐。”看见自家小姐重燃希望的表情，小清便觉得足以，只要小姐好就一切都好。
次日戚芷莹起了一大早，梳洗打扮后，悄悄出了门。免得碰上宋明珠又得被她缠住。而且自己今日有求于人早早去等待最有诚意。
到了望湖楼，戚芷莹包下一个包厢，并且交代掌柜，：“等会沅小姐来了，你便带带到我的房间里来。”
“好的，戚小姐。你先去房间里等候，小的安排。”掌柜在望湖楼做了这么久，自然是十分熟悉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因而也知道她说的沅小姐是谁。
戚芷莹微微点头，便带着小清上了望湖楼。
等了两刻钟后，小清不禁担忧：“小姐，你说那沅小姐会来吗？”
“会的。”戚芷莹倒是不急，：“是我们来的太早了，你到那边坐一会吧。”
“戚小姐。”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沅小姐到了、”
“好，请进来。”戚芷莹闻言马上站起来。
等沅袅袅进来后，很戚芷莹才向前：“沅小姐你好。”
“戚小姐”沅袅袅点点头便径直走到桌前坐下。“不知戚小姐有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沅小姐。我想以人情换人情。”见沅袅袅那么直白，自己也不绕弯子了。
沅袅袅没说也没拒绝只点点头。
“我曾在父亲哪里隐约听到过他跟母亲议论，你的父亲沅将军，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另有死因，具体像是与宫里的上位者有关系，具体是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戚芷莹虽被欺压着长大，但是没有她的聪明头脑可不一定能平安长大，所有她知道这线索绝对有用，只是再深入一点就不清楚了。
“你确定？”沅袅袅一脸震惊，她本就觉得奇怪，再加上自那次以后，再没能遇见父亲，有些事还没问清楚，眼下听到戚芷莹这么说只觉震惊。
“千真万确，你也知道我父亲本是大都城的知府。”戚芷莹脸上的认真确实不像有假。
“那你希望我帮你什么？”沅袅袅问道。
“帮我进宫，我要做皇上的妃子。”戚芷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其他选择了。”以她目前的情况，做皇上的妃子才是唯一的办法。“假若我能顺利进宫，我用生命起誓，我会为你查探你想要知道的。”
“但是。”沅袅袅一脸为难，以戚芷莹现在的身份进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有可能就这样一辈子了。
“我知道，我不怕。”戚芷莹知道沅袅袅在想什么，进去里面自己还有一线希望，留在外面宋明珠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自己也奈她不何。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试试。”沅袅袅想了想，便答应了此事：“之后，我会派人联系你，请回去等我的消息。”
“好，非常谢谢你，沅小姐，你的恩德，芷莹会铭记心中。”这是成了，戚芷莹眼里满是感激。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沅袅袅微笑着说道。今天一趟算是没白来，等会回去要找爷爷问清楚。
跟戚芷莹分别后，沅袅袅火速赶回家。推开书房的门，正巧爷爷跟师傅都在，一时有些为难。
“你来啦，袅袅。”沅无合仍专心地下棋，只听推门声便知道是谁。
“爷爷。师傅。”沅袅袅轻轻关上门，走到他俩的旁边坐下，双手撑着下巴默默在一旁观看两人下棋。
“你这丫头指定有事。”看沅袅袅难得安静地坐在隔壁，沅无合就猜到她肯定有事。“说吧，这次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看了一眼楚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说不说好。
“你师傅是外人吗？我即刻派人赶他走。”沅无合猜到沅袅袅应该有正事要说。
“沅老头，你这我就生气了昂。”楚容双手抱胸，赌气似的把头歪一边。
“照说也无妨，你师傅也不是外人。”意思是所事都能当面说，自己信任楚容。
“哼，算你沅老头识相。”楚容脸上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想知道父亲的事，我觉得他好像不是战死沙场那么简单。”沅袅袅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沅无合和楚容对视了一眼，再看向沅袅袅叹了口气：“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沅袅袅点点头。
“当年你父亲带兵远赴战场，明明是捷报，可是人却回不来了，我请求去带回尸首我，皇上硬是说我年纪大百般拒绝我去，然后我就拜托你师傅去了边疆一趟。”沅无合神色哀伤地说道：“你师傅赶到边疆，却也晚了。你父亲的营起火了，连同他身边那些属下全都牺牲了。我一直有所怀疑，奈何一直查不到蛛丝马迹。本想追究下去，但是你们尚且年幼，还有整个沅家要我撑着，只能罢休。”
“你父亲与那些属下的尸骨虽混乱无法分辨，但是我还是偷偷带走了一些，验出来他们都是中毒而死。”楚容也一脸严肃地说道。
“也就是说父亲的死果真有蹊跷。”沅袅袅心中其实早已确定，只是经爷爷和师傅的嘴说出来，自己的心中才彻底相信。
“袅袅，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沅无合之所以忍耐到现在，也是为了保全沅家上下所有人。
沅袅袅自然明白沅无合的意思，只是她不甘心，明知父亲就这么被人害死，却不能为父亲做点什么。
“袅袅知道了，爷爷，放心吧。我先回去了。”
“好。”
等沅袅袅走了，半晌楚容才开口道：“你说这犟丫头知道了会当无事发生吗？”
“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哎。”沅无合自然知道以沅袅袅的脾气，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也劝不住，只能开始做打算，大不了豁出这条老命
楚容虽未说话，但是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
“袅袅你怎么来了。”宸少翊看见沅袅袅来找自己，还是挺意外的，这是她第一次来找自己。
“有事找你帮忙。”沅袅袅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闷了，才把戚芷莹今天找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小事。”宸少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害他白紧张了一下。
“下个月中秋合宫宴，是个好机会。”沅袅袅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记忆，记得这个时候马上就到中秋了，届时所有人都会进宫贺喜，只要制造好机会，给她一个 由头，再由宸少翊帮忙一下疏通宫里的关系，“你看看能不能安排她进入那个准备进宫表演的民间舞团。”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就是这个舞团的领舞被看中封了答应。“把那个领舞花玲珑换成戚芷莹。”
虽然对沅袅袅知道这个宫宴邀请的舞团熟知程度感到震惊，但他还是按沅袅袅所说的去做。
随后沅袅袅便又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戚芷莹，让她即刻开始准备，并且进入舞团开始彩排，时间迫在眉睫，戚芷莹跟着花玲珑练习不分日夜。总算得到花玲珑的认可，那就说明没有问题了，只等合宫宴惊艳寒君武便可。到了这一步只能靠她自己了。
中秋合宫宴如期而至。沅袅袅这次就让沅汐汐称病不去了。上次甄洛仪的话里有话让她开始担心，怕就怕她相中沅汐汐一言不合就要赐婚那可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总而言之能避则避。
因着这样白月娥索性也称病不去了，左右她也不喜欢宫中的繁琐的规规矩矩。不去还乐得自在。又特别嘱咐宸少翊照顾沅袅袅。
沅袅袅便只好与宸少翊一起出发。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宸少翊轻声说道，随手拿起那壶梅子酒给沅袅袅倒上一些：“这个梅子酒很不错，尝一尝。”
沅袅袅闻言便伸出手拿起那杯梅子酒轻轻抿了一口，梅子的果香洋溢在口腔，白酒的浓烈又在最后刺激着舌头的味蕾。“晤，挺好喝的，好入口。”沅袅袅侧头对宸少翊表示认可。
宸少翊闻言也是抿嘴强压着上扬的嘴角。。
而他们这边的小小互动，却不知有几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一举一动。
金靖霓只看一眼便又低下头，强迫自己不能去看，不能去想，这与自己无关，而她微微颤抖的手却又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谭心慧自然也是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上次的死士可是花了好些钱才请的，结果还是让她逃脱了！真有你的！当然谭心慧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只是眼下她更想对付寒皓天与许珊珊，难得进宫今天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不想放过。看着手里捏着的酒杯心里开始算计着什么。
寒皓天也在注意沅袅袅她们的一举一动，笑起来怎么这样好看。寒皓天皱了皱眉头，竟然是药尊的闭门弟子，从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沅家小姐，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宸少翊的人，不然也值得自己去考虑。虽觉可惜，还是忍不住频频看向沅袅袅。
随着音乐响起，特意请进宫里表演的民间舞团缓缓进来。
戚芷莹蒙着面纱带领着十来个伴舞翩翩起舞，婀娜多姿的背影，水灵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向寒君武，又一个旋转跳跃，衣裙像花一样绽放，好看极了。
在与戚芷莹对视的时候，沅袅袅都不禁投资以欣赏且敬佩的眼神，短短小半个月的时间，竟能排练出如此灵动的舞姿，可见戚芷莹的用心与天赋。
一曲舞尽，戚芷莹似看非看地朝寒君武抛了个媚眼又害羞地低下头。在即将退出大殿的时候，寒君武终于开口了：“领舞的是何人，到前面来。”
闻言戚芷莹松了一口气，刚刚还以为没戏了。恭敬走到前面摘下面纱，眼睛微微往下看：“回皇上，民女戚芷莹，是本团队的领舞者。”
“戚芷莹，噢，戚磊是你父亲？”寒君武联想到前些天才被自己免职的戚磊，眼里闪过一丝审视。
“回皇上，是家父。”戚芷莹心头一紧，遭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低下头。
似是看出来了戚芷莹的不安，寒君武倒是笑了出来，罪臣不算什么，没有家势的后宫是他求之不得的，省心又省力，不用顾及太多。“不用紧张，你父亲之事与你无关，而且也过去了。你的舞蹈很好看。来人，赏！”
戚芷莹紧张的心才放下，：“民女谢过皇上。”徐徐行礼之后便退下。
等她回到休息的房间里，赏赐也随即跟着来。她便开心地笑了出来，这便是成了第一步了，就等晚上皇上传不传她了。
大殿里还在载歌载舞。
寒皓天便朝谭心慧耳边叮咛了几句，谭心慧便小心翼翼退出了大殿，不一会许珊珊也借口要去小解，离开了大殿。
“冯小姐。”许珊珊从后面追上谭心慧。
谭心慧闻言便转过身了行礼：“见过许贵人。”
许珊珊点点头，见四周没有人啊，便快速地往谭心慧手里递了一个纸条。然后转身想离开。
谭心慧一把拉住她，“许贵人，等等。”拉过许珊珊，便打发她的婢女先回大殿。“你们先回去，我跟贵人再走走。”
因为以前冯菲儿与许珊珊情同姐妹，想来是有家常话聊聊，再望向许珊珊，得到她的点头默许，许珊珊的婢女便识趣地先离开。
“怎么了？今日人多，不方便久留。”许姗姗有些恼怒了，这个冯菲儿今日是怎么回事，如此不合时宜。
“珊珊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这里不方便。”谭心慧寻思这宫里自己又不熟悉，便想让许姗姗带她找个地方。
“到我宫里头吧。”这里不比外面，到处都是眼线，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每个都眼巴巴地等着你出错。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的宫里头最方便说话。
“好，珊珊姐做主便是。”谭心慧点点头。便跟着许姗姗前去。
这宫里头真是样样是极好的，就一个小小的贵人宫里，比比皆是的精品，谭心慧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用手摸着那些名贵的花瓶。
“你小心点哈，妹妹，别说我没提醒你，那可是皇上亲赏的，摔了我可保不了你。”许姗姗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玩着修长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
回过神来的谭心慧清了清嗓子说道：“是世子的意思。”慢慢凑近许姗姗，“世子说最近皇上有没有什么大动作之类的消息，我哦不是好久没进来看望你嘛。”不经意地抬手，一些细微粉末随着她的动作飘洒在空气中。
“我不是都写在…………”毫无防备的许姗姗吸入那些粉末，话还未说完便晕倒了。
伸手掐了一下许姗姗见她没有反应，谭心慧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随即把许姗姗拖到床上，四五下把她脱了个精光，然后偷偷地关上房门离开。
回到大殿，寒皓天见她回来，便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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