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默文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山顶，血色的目光注视着远处的城池，今晚天空下起了雪，汉尼拔接过一朵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和记忆里的一样闪亮，他已经30年没有像这样停下来了，一道身影在零零散散的雪中浮现，女兽人再次来到了他面前。
揉碎手里的雪花，血色的目光没有了以往的疯狂。
“尸体都收回来了吗？”
“都已经让他们回归大地了。”
“愿黑暗仁厚的地母能永安他们的灵魂。”
女兽人依旧没有离开，汉尼拔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那我先告退了。”
看着女兽人离开的背影，汉尼拔知道，这样的平静不适合他，至少不是留给他这一代的，他有自己的使命。
将龙牙阔剑从背上解开，激活上面的符文，剑身发出一阵蓝光，还有近乎咆哮的声音。
“汉尼拔，你失败了。”
“他们不止一位法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位小小的真理法师都对付不了，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征服人类？”
阔剑里的声音陷入沉默，像是在回想什么，汉尼拔也没有咄咄逼人，毕竟是他有求于对方。
“可以，三天后，一位天灾龙会带着他的族人到你那里，你手里的龙牙可以号令他们。”
“知道了。”
阔剑上的符文熄灭，汉尼拔轻呼一口气，他不信任这些野兽，但他又必须借助他们的力量。
再次眺望故乡，背起阔剑，返回了军营帐篷。
……
这次战争最大的成果就是毁坏了兽人所有的攻城器械，他们要想进攻，最起码得一个星期以后，毕竟他们的战士不干活。
今晚的军营格外的热闹，啤酒被一桶一桶搬到了校场，堆成了一座小山，领主也来到了现场，不停的和杜克拼酒，众人远离这一块，这可不是一般人该掺和。
拉兹兰的篝火宴会肯定是有历史的，士兵们升起火焰，打开啤酒桶，高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英雄传记，塞拉和班尼特则早早离开了现场，今晚可不平静，塞拉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昨晚因为要警惕兽人，所以两人都不尽兴，今晚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两人打了个天昏地暗。
清晨被大雪覆盖的军营，士兵们陆陆续续的出来扫雪，但大多数都还在睡觉，毕竟每个人都喝的不少。
军营的房间确实是阴冷，哪怕被子里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班尼特还是被冻醒了。
塞拉早就醒了过来，感受到怀里班尼特的动静，将他环的更严实了一点。
“再睡会吧。”
班尼特缩了缩肩膀，房间着实是冷的要命，但时间毕竟已经不早了，塞拉没有等班尼特，率先穿起了衣服。
“我去拿早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和平时一样就好。”
将衣服穿好，给在少年的额头留下轻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可惜这里没有女仆伺候，塞拉一离开，房间就成了冰库。
躺了一会，还是起身穿衣吧，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
“来吧，今天依旧是肉肠、煎蛋和蔬菜汤。”
将餐盘放到桌子上，又把自己盘里的肉肠放到班尼特盘子里，她知道他喜欢吃军营师傅的肉肠，当然塞拉吃的也不差，骑士的食量可是很高的，她的盘子里除了以上三样，还有一大块炖肉，当然，味道就不是那么好了，毕竟是大锅饭。
吃过早餐，班尼特也要离开了。
“我去找老师了，中午不一定回来，你就不要等我了。”
“嗯，知道了。”
两人一起离开的房间，分开时班尼特踮起脚亲了塞拉的额头，还是塞拉主动配合的。
没关系，他们都很享受彼此的关爱。
去法师塔的路上有士兵在搬运尸体，班尼特有些疑惑，尸体为什么要给这个方向运，不该家人认领吗？
法师塔下，班尼特看着那白色的卷筒，里面的味道班尼特昨天刚刚闻到过，那是尸体的味道。
士兵们将这些尸体搬进法师塔，班尼特没有声张，现在的他不是刚到这个世界的小白了，不讲那些大道理了。
门外依旧是那两位士兵，他们就没换过，领地里对法师的偏见没断过，老师没出过法师塔，老师那由蓝变白的眼睛，老师身上的腐败味，这些以前不在意的细节连接在一起，再加上送来法师塔的尸体。
班尼特略有所悟，他想起了法师治疗塞拉的法术，它的来历大约已经猜到了。
士兵推开大门，班尼特走进那个曾经上课的屋子，里面已经落了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这座法师塔已经禁止闲人进入了。
班尼特没有收拾这间屋子，找了一把椅子，用手扫了扫上面的土灰，一屁股坐下。
这个位置班尼特记得是默文常坐的，他有时候会从这里眺望窗外，当时他的眼睛还是蓝色的，会露出温和的笑容，会在教书的时候露出苦闷的表情（班尼特学的太快了），会在弟子出丑的时候幸灾乐祸，会和他的弟子讨论另一个世界的知识。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
“老师，我们为什么没有治疗法术？”
“魔力是两面性的，当你激起了它的秩序性，一会它就会展现破坏性，我们制造不出细胞的。”
“哦，我们可以不制造人体，只要激发他原本的成长性不就好了，就像婴儿长大那样。”
每一刻，默文的眼里白光乍现，但又立刻变回了蓝色。
“老师，你的眼睛？”
“没事的，魔力的侵染罢了。”
从那以后，默文的行为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对班尼特的教导进度也是加快了不少，直到后来结束教学，班尼特每次来看他，他都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
那年班尼特15岁。
“你真的不继承我的符文吗？”
默文的语气很是低落，他的弟子很是固执。
“我相信那个聚变公式，那一定是一个强大的符文。”
法师眼里再次冒出白光，但班尼特已经习惯了，也没有问什么。
“那个法术我可以帮你完成，如果你要引爆它，你可以叫我，我会保护你。”
“谢谢老师。”
少年的眼里满是笑容，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笑了笑。
……
往事浮现，班尼特也学着默文眺望窗外，街道上的行人在扫雪，视线向远方落去，那是庄园，魔力进入眼部，那是领主书房的窗户。
“老师啊，这个小小的伯爵领有什么吸引你的呢？你又为什么忽然不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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