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跑龙套的：你可有遗言？
看样子，维斯特洛人并不知晓某位不知名但都会一点点的武学宗师的传说。
当里昂以淡然的口吻说出这句狂妄至极的话时，周围的所有生物仿佛都被施了定身咒，一时间都僵硬在原地。
就连一直满肚子坏水的艾里沙·索恩也顾不得形象，张大了嘴巴。
“这小子……刚刚说了什么？”
“对，我也没听清咱们的瓢虫先生说了什么，但总觉得非常有格调。”
“他说要打十个……”
“嗯……打十个？”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如梦初醒。即便他们反复确认，没有听错或误解里昂的话意。
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有生以来最热烈的掌声和笑声。
这让不大的黑铁堡内不管身处何地都能听到来自于校场方向的惊人喧嚣。
此刻，无论手头是否有工作，或是是否路过校场，人们都纷纷生出好奇心，想要前往校场一探究竟。
“奇怪，今天不是守夜人兄弟的选拔吗？怎么没听说还有马戏团要来？”某位路人在前往校场的路上心中暗自思忖。
草垛上，听到里昂那惊人话语的琼恩并没有感到振奋，反而深感羞愧，心中暗自希望自己是一只土拨鼠，能够迅速打个地洞藏起来。
琼恩与里昂关系一向紧密，既然他都有如此反应，其他人的表现也就合情合理了。
小恶魔是第一个赶到校场的。虽然他生来残疾，迈着两条小短腿，但每当有八卦时，他总是第一个到场，这或许是他作为侏儒与生俱来的天赋。
在听清周围人半懵半懂的转述后，不一会儿，不仅小恶魔，几乎半个黑铁堡的居民都知道了里昂先前的豪言壮语。
甚至连日理万机、鲜少在守夜人面前露面的总司令杰奥·莫尔蒙爵士和黑铁堡大学士伊蒙都被惊动了，两人决定一同出场。
他们二人一出现，原本喧嚣的校场顿时安静了许多。在两位最高权力掌握者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伊蒙大学士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他那苍老而和善的脸上认真地朝场中央的里昂看去，并郑重地问道：“里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维克托家族并不是以勇猛或口无遮拦而着称的吧。”
听完伊蒙大学士的问题，即便有杰奥·莫尔蒙在场压制，场中仍有不少人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
“回禀伊蒙大学士，我维克托家族的族徽是荆棘与剑，族语是：‘燃烧血路’。”
“哦？看来你还记得。那么，你是烧糊涂了还是脑袋没好利索？”
伊蒙大学士一本正经地继续追问。两人一问一答的几个回合后，场中的欢笑声更是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脾气素来暴躁的杰奥·莫尔蒙爵士这次却难得地对人展露了温和的一面。
“年轻人，你为了同伴出头，这份勇气值得称赞。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自己。你确定要挑战十个对手吗？我只希望你能够诚实地回答我。”
“回禀总司令，以我的武艺，打十个绝非夸大其词。若非尊卑有序，今天我还想向教头发起挑战。”
里昂的回答既不卑怯也不傲慢，听起来令人振奋。当然，这是从旁人的角度，而不是从那些认为里昂已经疯狂的人的角度来看的。
对于里昂是狂妄还是找死，杰奥·莫尔蒙已经不再深究了。
在他看来，之前的提问已经是他作为守夜人总司令给出的最后一次台阶，这是他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对里昂和琼恩之间深厚情谊的认可。
然而，对于杰奥·莫尔蒙来说，事不过三。既然已经给了台阶而对方不肯下，那就随里昂去吧。
随即，总司令转身拨开人群离去。
许多性格沉稳、经验丰富的守夜人高层也随之离开，他们认为今天这件事只是一场闹剧。
这些年来，随着守夜人兵源素质的逐渐下滑，昔日巍峨耸立、为人类抵御异鬼的城堡如今已变得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都已司空见惯。
在他们眼中，里昂只不过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人中最弱小、最狂妄的一个。
因此，结局早已注定。
然而，伊蒙大学士并未离开。相反，他召来一名学徒低声吩咐几句，那名学徒便匆匆带回了一个药箱。
显然伊蒙大学士有着一副与外表相同的菩萨心肠与慈悲胸怀。
当总司令出现时，艾里沙·索恩原本担忧自己的做法可能过于过火，担心总司令会出面制止，或者至少为里昂提供一个公平的较量环境。
然而，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总司令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比武依然按照原计划进行！
“你们这群废物还要让观众等多久？需要我一个一个点名，叫你们出来挑战我们的‘打十个大人’吗？”
高台上的艾里沙·索恩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而又兴致勃勃的表情。
他就像渊凯的奴隶角斗场主一样，精心挑选了十个最能打的战士站出来。
“总教头大人，其实不用十个那么多，我一个人就够了！”
霍德看到周围围满了黑铁堡的居民，其中不乏他心仪的姑娘们。
在强烈的表现欲和刚刚击败宿敌琼恩的成就感驱使下，他忍不住高声呼喊。
然而，他的话却产生了相反的效果。
虽然霍德的话赢得了部分人群的赞赏，但更多的人却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看来人们还是想看里昂一打十的场面。
“你这个石头脑袋，究竟在胡说什么？十个！少一个都是对瓢虫大人的不敬！”
高台上的艾里沙·索恩几乎被霍德的这番无脑发言气得面部抽搐。
即使是他亲自下场，也不一定能够轻松击败十个全身披甲的守夜人新兵，更何况里昂与先前琼恩的条件相同，不允许着甲。在艾里沙·索恩看来，这样的条件无疑是一个针对里昂的必杀局。
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意外阻碍自己的计划实现。
于是，艾里沙·索恩迅速用眼神示意周围的新兵，命令他们立刻动手，以终结霍德自吹自擂的闹剧。
“嘿嘿，瓢虫先生，你准备好留下什么遗言了吗？”霍德满怀自信地走到最前面，想要在砍下里昂脑袋之前，模仿那些大人物的做派，拷问一下他的临终遗言。
然而，里昂只是轻描淡写地歪了歪脑袋，吐出了一句话：“你是先来送死的吗？”
这句话如同一滴冷水溅入热油，顿时引起周围人群的轩然大波。
甚至有几个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笑话的人，当场笑得岔气晕倒。
但对于听到这话的当事人之一霍德来说，他的感受截然不同。
他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甚至在里昂清澈的瞳孔中，自己的倒影显得像个浑身长毛的野人一样可笑。
于是，霍德愤怒了，他率先朝着里昂冲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早已超过十个的守夜人新兵，他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像一群乌鸦，渴望将里昂吞噬殆尽，不留下一根骨头。
终于，眼见冲突即将爆发，周围的人群都屏住了呼吸，争先恐后地向前涌去，渴望目睹下一瞬间里昂可能的悲惨结局。
然而，在这群围观者中，却无人对里昂表示出丝毫的同情。因为那些心中尚存一丝悲悯的人，都已随着杰奥·莫尔蒙的离去而消散。
因此，场上只剩下那些热衷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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