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赵家人的忠心
在李石把要带李小鱼一起去常大的事情告诉大叔后，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表情，反而是沉默，思考。
李石心中一阵忐忑，难道大叔他们能给李小鱼安排更好的去处？
大叔没有回答他，就这样，四姨精心准备的晚餐都食不知味，场面很是僵硬，也只有天真的李小鱼茫然不知，欢乐地大呼小叫。
大叔对自己很好，李石也是什么事情都会听大叔的话，可是这一次，李石突然有一种预感，小鱼儿将要从自己的身边消失，而这一切都来自于大叔的沉默。李石内心很慌乱，他第一次生出了违背大叔意愿的想法。
晚饭过后，李石心里仍然是一团乱麻，一把拉住李小鱼走了出去。
夏夜的风很轻，很舒适，李石紧皱的眉头却依旧锁着，李小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任凭李石拽着自己漫无目的地胡乱走着。
本能或者习惯的驱使，李石拉着李小鱼来到了虚拟世界这个经常光顾的网吧面前，李石盯着闪烁不停的四个大字，沉默不言地走了进去。
李石家里的餐桌上依旧杯盘狼藉，大叔面前的碗筷刀叉动也未曾动过。四姨也没有动手收拾的意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着菜肴。
“你觉得小鱼儿跟在谁身边更好一些？”大叔开口问道。
四姨停下筷子，看向大叔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鱼儿跟在石头身边，且不说别的，就是他们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件事被政府知晓，肯定身陷囹圄。但是，你想过没有，让小鱼儿跟在我们身边，那就真的安全吗。以往能够逃出生天那是因为我们没有负累，如今带上她，你能保证哪怕一个人的安全？而且，小鱼儿自己也未必愿意跟在我们身边，照她的性子，你能拴在身边多久。”
大叔叹了口气，有些颓废地道：“真希望他们能一直长不大。”
四姨笑道：“你以前是不会说这种废话的。”
大叔拿起了筷子，开始吃第一口饭，“或许是老了吧。”
在李石开车狂飙，满地图找人爆头泻火，看得李小鱼心惊胆战，为那些很不幸的玩家默哀三秒。
不是每一局都会有那个叫“对准贺洲的枪”那样的高手，李石就是一头闯入羊群的恶狼，还是端着满配MPA冲锋枪，背着八倍镜JS狙击的大灰狼。
大灰狼心情很不好，小绵羊们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的字幕，拿着枪把的手都不稳当了。
眼前没有任何意外地爆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李石酣畅淋漓地摘下头盔，把有些发热的头发向上捋了捋。
李小鱼担心地问道：“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李石嗓音很沙哑，听得李小鱼一阵心疼，“鱼儿，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当然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那就好，只要你愿意，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嘟——
李石将手机掏出一看，是大叔打来的电话。
在李石接通后，打算毫不退让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另一头简单的三个字把李石的千言万语堵了回去。
“我同意。”
李石有些沮丧地看了看李小鱼，心想，这是什么事儿，我这暗自伤神了老半天，鼓起了十二分勇气，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要跟你反抗到底，你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就把我打回原样了，真是要死了个二百五。
“谢谢。我们马上回家。”
……
京都居，大不易。
能够在京都占有一席之地的都是非钱即权之人。
可是再多的钱，再大的权，在一些家族眼中，只能当成餐桌上的一粒残渣。
比如赵家。
赵客的赵。
不谈其他，单是赵客的那台白照机甲，便是赵家自己的私有产物。更别提中洲军方之中，姓李的大佬抑或李家门生，更是数不胜数。
值得一提的是，那轩辕池便是李家的人，只不过太多人忘记了。
赵家并没有旁人想的那般华丽奢侈，一草一木都充满着军人的纪律规范。赵家的住居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了，四四方方，没有丝毫观赏性可言。
就在这平淡无奇的平房里，却住着一名动一动手指便会令整个中洲动荡的老人。
“这次逮捕行动，我打算让赵客领队，赵志明从旁协助，再派出三名本家优秀的机甲师配合，定能将那四名逃犯缉拿。”赵志延垂着头恭敬地报告道。
在他面前古朴到有些破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名满头银发的瘦弱老头儿，老头儿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穿鞋，老眼浑浊，看着干瘦的手指中夹着的赵志延刚刚递上去的计划。
过了片刻，瘦弱老头儿才抬起头看向赵志延，开口却不言计划，“你是新来的？”
赵志延道：“半年前被赵部长调过来的。”
瘦弱老头儿哦了一声，换了个姿势接着道：“赵志明是你弟弟，你想让他从这次行动里面沾点光。”不是问句，只是在陈述，让赵志延瞬间手脚冰凉，后背却又汗涔涔地冒着。
“让赵客当领队看上去倒很不错，若是成功，我这孙儿在军中的职务便能再高上一些。念在你还算忠心的份儿上，也不罚你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失败？”
赵志延不可置信地抬头，失败？怎么可能。这前后左右算起来有了一个连的兵力，还是有着五台机甲的连，便是一个普通军团，都能够与之叫板。如此火力，来逮捕四个人，怎么可能失败。
“三十岁，唉，也难为你了，当年他们叱咤风云的时候，你也不过十来岁，认识不足也是正常。”
“你的这个计划照用，不过里面的人，全换了。赵明道那里有一份名单，你去跟他要，从里面挑出人来，至于怎么挑，你自己要心里有数。赵客不用换下来，他自有分寸。”
赵志延心道，赵明道就是你儿子也是我的部长我明白，可是既然你觉得我这计划会失败，那为何还要按照它来实行，还有，为何要换成名单上的人，我那个求了我半天的弟弟需不需要换下来。
在赵志延带着满肚子疑问离开这座小平房，来到赵部长的办公楼。
对于一路上对他有些谄媚地打着招呼的以前的同事，赵志延不冷不淡地回应着，心底甚至还很厌恶。他和自己的弟弟是从贫困人家走出来的，一路贴打滚爬才在赵部长下当了个不起眼的科长，每天还要受尽冷嘲热讽，真的感觉大学四年的书白读了。直到那天，他莫名其妙地被带走，从此成为了赵部长身边唯一的秘书。狗都会仗人势，自然没有人可以随便欺辱他。
乘坐着全玻璃电梯上升的赵志延看着脚下密集的高低建筑，繁忙的人流，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暗不定。
在加速度由正变负，脚下的力度从小到大后，电梯稳稳地停在了三十三楼。赵志延深吸了几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门上是指纹识别锁，赵志延将食指按了上去，铛的一声清响，这道普通炸药都炸不开的门便拉开了。
屋里的办公桌上堆积着厚厚的几沓文件，三台电脑后隐约可见一个人的身影。
听到门开，那身影抬头看了一眼，浑厚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志延，有什么事吗？”
赵志延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上下都轻松起来，不知为何，那赵老爷子看上去那么随和，可是面对他，总感觉是在一座高山面前仰望，逼人的气势快要压垮了肩头。
“老师长不同意我的计划，要我来您这里拿一份名单，替换掉原本的人选。”
“把你的计划拿过来我看看。”
在短暂地浏览后，赵明道便了解了整体的部署，笑道：“挺不错的，按照你这计划，就算是一个团，都能轻松拿下，各种环境因素你也考虑得很周详，避免了大规模作战的发生。当初把你调过来，是个明智的选择。”
“但是有一点你没想到，那四个人是不可能被抓住的，除非老爷子亲自出马。”
赵志延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这四个人就是当年的四大天王不假，可是，他们再强大也是人，在军队，在机甲面前，哪个人能够抵抗。难道，他们是神么。
“不过老爷子只让你替换人选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赵志延咽了口唾沫，苦涩道：“老师长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打算抓住这四名逃犯。”
“不错。那四人之中的轩辕池是我赵家出去的人，当年也是老爷子最喜爱的部下，我们亲爱的御座大人想让我们赵家来逮捕他们以表忠心？赵家从来只忠于中洲，就算他楚芝玉是整个中洲人民选出来的，也不可能代表中洲，赵家为何要按照他的意愿行事。这是名单，上面的人的背景都有记录，无非都是那御座大人为了控制各大家族打进去的卧底罢了，趁这次机会，就借昔日的四大天王的刀，好好清理清理。”
赵志延强行按下内心的躁动，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赵明道便对自己说过，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赵家的人。
世间最难报答的恩情有三，生养之恩，救命之恩，知遇之恩。
既然踏入了这道门，那便一心一意为赵家，不得辜负。
自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赶紧将自己的弟弟从人选里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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