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成千上次的重新选择
比上次快？
苏易一怔，喃喃着问道：“哥们，咱们之前一共见过几次面啊？”
“不记得了。”
王沛博摇了摇头：“失败的信息不值得被储存，我也有极限，不会浪费精力记住这些事情。”
“我模糊的记得，大抵是超过了一万次吧，一定比这个数字多得多。”
“嘶~！”
苏易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瞪大，顿感一种恐怖的感觉遍布全身。
超过一万次的见面？
不是，哥们你也太强了吧！
王沛博这简单的一句话，透露了两个关键的信息：
1、他确实具有极强的穿越能力，甚至没有使用的极限，至少目前没有。
2、他前面的多次穿越，都曾见过苏易，且十分了解苏易。
这让苏易在惊骇中又充满了迷茫。
穿越上万次来见我？
要是个女孩子，这绝对是个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但哥们，咱都是大老爷们，你成天到晚的跨越时间长河的来找我，是为了干啥？
苏易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他依旧气息平缓，自顾自的品酒，似乎不打算主动和苏易解释一些什么。
苏易心里还有疑点，他不能因为眼前的家伙是自己招募来的人才单位，就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话。
哪怕机制已经明确了这个家伙掌握了【轮回】的能力，但苏易还是持有质疑和疑惑的态度。
毕竟王沛博的机制信息里也明确表明了机制可能出现了BUG的情况，不是正常且完善的机制信息。
基于姜孝慈对自己以往的体型 ，苏易忍不住皱眉，主动问道。
“你确定不是骗我的？”
这句话是王沛博说的，比苏易快了一秒钟说出口，询问的内容一模一样。
苏易一愣：“额...”
“额...”
王沛博放下酒杯，笑眯眯的看着苏易，连迟疑的声音都苏易一模一样，他甚至说出了苏易心里的疑惑：“奇怪，你会读心术吗？”
“嗯？不对劲，你有问题！”
“你还在重复！你真的知道我所有下一步的举动？”
王沛博在平静微笑着开口，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苏易内心的困惑，甚至说出了苏易内心的惊恐和震撼。
直到王沛博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苏易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向王沛博，却被他提前侧头躲开了。
以苏易不断寄生陈大峰而获得的强大身体数据，他的肉体战斗能力已经超过了S级战斗天赋者的水平，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的攻击是绝不可能被一个只有20点基础数据的人才单位躲过！
但王沛博做到了。
甚至苏易能用肉眼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确信这家伙根本不是以惊人的反应速度临时躲过。
他更像是早已经预知了苏易的下一步动作，提前侧头，躲过了苏易的突袭。
“又是这一招。”
“每次都用突然的物理袭击，来验证我是不是会读心术。”
王沛博摸了摸鼻子，缓缓叹气：“你知道被人砸一万次烟灰缸是什么体验吗？说真的，我有时候真的想还手。”
“......”
苏易缓缓坐下，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而后沙哑着声音问道：“那你之前，还手过吗？”
“没有，没必要。”
王沛博摇了摇头，他上下打量着苏易：“我知道，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姜孝慈教你的东西是对的，但我确实也不喜欢被人怀疑的感觉。”
“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人才单位来看，不用想那么多的事情。”
王沛博顿了顿，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反正这次也未必能成功，我可能还要重头再来一次。”
“成功？”
苏易微眯着眼睛：“你想成功什么？我可以把你说的话全部当真，但至少你要告诉我。”
“如果你真的是从未来而来，与我接触过很多次。”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心里最困惑的是什么，我最想知道的又是什么？”
苏易眼神死死盯着王沛博，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和他交流中的信息进行判断。
如果真的是从未来而来的人，一定有所图谋。
如果他穿越时间寻找的是自己，那大概只有两个比较极端的行为方式：杀死苏易、帮助苏易。
如果是前者，自然不多提。
但要是后者，他岂能不借助对未来的掌握来提前告诉苏易一切关键的事情？
这就是王沛博验证自己身份的最好行为方式，如果他避开了，那说明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所以说，这个节点的你最难搞，又不是聪明到了极致，但又有点脑子。”
王沛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歪了歪头，笑了笑：“我有时候都在想啊，要是我再倒带着早一点，去到你还是笨蛋的那个时间节点里；你是不是会惊喜到以为自己遇到了大佬，然后对我感激涕零，礼贤下士，再被我狠狠刷一波好感度。”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苏易将视角代入到王沛博的立场中，暂且接受王沛博是穿越者的事实，他就不难进行对话：“如果你在林悦之前出现，你现在一定是我的座上宾。”
“届时，无论是杀我，还是帮我，你都很容易做到。”
“杀你没有意义，帮你也没有意义。”
王沛博摇头：“现在的你还不懂，杀死任何人和帮助任何人，对于时间而言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或者说，生命存在的意义，本身只存于当前，存在于无法感受时间真意的生物心里，是一种主观层面的想法。”
“但在我的眼里，或者说在未来你的眼里，死亡和生存本身不存在任何的意义。”
王沛博说的话有些深奥，苏易能听懂，但仍然皱眉，他不想和王沛博说这些没有实质意义的废话：“我不想和你讨论哲学问题，我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好吧，真是个急性子。”
王沛博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又恰到好处的递给了苏易一杯。
苏易沉默着挑眉。
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一刻突然想喝酒？
苏易没有询问，只是默默看着王沛博，王沛博笑着开口：“你的谢谢呢？”
苏易一愣，点头道：“谢谢。”
哎！
不对啊！
这是我家，这是我的酒！我说什么谢谢？
苏易恍然，顿觉被这个家伙被忽悠了，但王沛博已经笑着开口，转移了苏易的注意力：“既然你一直催，那这次咱们就快点进入主题吧。”
“首先交代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伙伴，是合作伙伴。”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末日机制本身，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是我自己的目的，毕竟现在的你没有这个主观动力。”
王沛博喝了一口酒，给苏易消化的时间，而后继续平静开口。
“我们所结识的节点，就是这里。”
“机制的效果对我仍有不小的影响，所以我没有办法超过这个节点的去寻找你，我不能在林悦和姜孝慈出现之前就被你招募到。”
“我最早从哪里见到你，我就只能从哪里重新开始。”
“而我回来找你的原因，不断穿越超过一万字的理由，其实也很简单。”
王沛博放下酒杯，耸了耸肩膀，说的轻描淡写：“我们失败了，只要我们还在对话，或者说只要你还能看见我...无论在任何时间节点和空间节点里看见我，都说明我们已经失败了。”
“我们没有解决机制本身，倒是被它给解决了。”
“但好在我比较特殊，嗯...怎么说呢，你可以把我理解为【存档】，大抵就是你玩过的单机游戏的存档机制吧。”
“我的优势是，我可以不断在我们所经历过的节点里不断读档重新来过，重新对BOSS发起挑战。”
王沛博说的很简单明了，或许是超过一万次的解释让他已经学会了怎么用最直白的比喻来让苏易重新接受。
苏易皱眉，问道：“那怎么会失败这么多次呢？既然你会读档，按照你举的例子，无限SL的前提下是绝对不会失败的，这是天然占据着无限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是啊，不败之地，有趣的说法。”
王沛博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有趣，或许有些话听过一万次后，真的就再毫无意义了。
“难道不是吗？”
苏易皱眉，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难道是吗？”
王沛博突然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过，你是个宅男，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宅在家里玩各种各样的游戏。”
“在有一次的重启之前，你突然跟我提过一个新的例子，让我感觉很贴切。”
王沛博看着苏易，缓缓开口，提出了一个让苏易惊悚的词语：“你当时说：沛博啊...要不算了吧，我觉得我们好像是个坏档。”
坏档？
草，坏档了！
苏易顿时一怔，而后猛然起身，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王沛博。
王沛博面带微笑的身体后倾，仿佛在欣赏苏易震惊的表情。
坏档，准确的形容是“存档损坏”。
在游戏中，存档损坏后多是无法读取，无法保存覆盖，只能放弃而后重开一局游戏。
如果这份游戏存档依然可以读取，那就是另一种意义的坏档：当前的游戏进度进入到了一个死循环、死胡同里，即便是读取存档到最早期的节点里，也无法通关和度过困境。
这可能是游戏的难度过高，也可能是自身的技术不行。
但无论怎么说，这份存档本身也不存在继续游戏下去的意义了，因为即便无数次重新来过，结局只有失败。
但凡仍然有一次通关的可能性，都不会被称为坏档。
真正的坏档，是哪怕你用上修改器，开了一手外挂，也依然无法解决问题。
“你在笑，所以你在骗我？”
苏易死死盯着王沛博，声音有些沙哑的询问：“是吗？”
“你觉得是吗？”
王沛博笑眯眯的开口：“你觉得我有任何立场和理由的去骗你吗？如果我想骗你，我有更多的手段，而不是你自己提出的坏档理论。”
“......”
苏易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气，很想从王沛博诉说的绝望未来里抽离出来。
他很想提醒自己，他现在仍然不知道王沛博身份的真实性，更不知道他所说的未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理解自己未来为什么要去解决机制本身。
苏易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过得还算不错了，未来是一片光明，犯不着自己吓唬自己。
解决机制？
凭什么啊！
大不了我就这么过下去，活到死算球了，做好自己现在的事情，然后相信后人的智慧嘛！
可无论苏易怎么在内心说服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都无济于事。
他仍是心脏砰砰跳着，呼吸有些急促。
最终。
苏易忍不住开口：“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已经坏档了，游戏进行不下去了，放弃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你瞧，又开始了。”
王沛博歪了歪头，侧头看着苏易：“这句话我听腻了，什么时候你能说说之前的话呢？”
“我还说过什么话？”
“在你那么多次的绝望之前，是有过同样次数的希望与坚决。”
王沛博笑眯眯的看着苏易，缓缓开口：“你对我说，如果连你都退缩了，那谁还站在人民的面前呢？”
“你说，你没得选，这是你的宿命，是你该死的价值观让你作出的不明智之举。”
“你说，你后悔了，如果重新来一次，你绝对不做这个英雄，宁愿躺在芸芸众生里一起等死。”
王沛博顿了顿，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他很平静，平静的说着让苏易汗毛竖起的话。
“但我读档后的每一次，都提前告诉了你未来的结局，我也看过成千上万次的你所想要的重新来过。”
“可每一次的重新来过，你都选择了挺身而出，从未改变过。”
王沛博问道：“苏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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