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到没有！那个就是四小姐！”
“长得挺漂亮呢？规矩看着不差啊，怎么会说她不守规矩忤逆老夫人被家法伺候罚跪佛堂呢？”
“切！装谁不会？能装一辈子才算本事，难不成还想继续跪佛堂不成？”
楚默兮对这些议论并不感兴趣，一路走过熟悉的亭台走廊，终于站在一个清雅满是花香的庭院之外。
慈园？
楚默兮唇角是盛冷到骨子里的冷，犀利的眼睛盯着大门上偌大的两个红色描金大字，慈？谁能知道这道门内藏了多少的肮脏与丑陋！
老太婆惯会惺惺作态的！
看见她走了过来，立在门旁的一个仆妇立刻走过来，先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四小姐可真是与众不同，竟然要老夫人等！”
“你是慈园的人？”楚默兮笑起来，眼底却一点温度都没有，“应当不是吧？不然怎会比彩霞绿枝之流更没规矩？”
彩霞？绿枝？
这两个婢女可是死得极惨的啊！
而且她们之死全都是拜面前这个狠毒的四小姐所致！
仆妇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眼底染上恐惧，毫不犹豫的给了自个一记重重的耳刮子，这才小心翼翼上前，强笑道：“是老奴不会说话，还望四小姐原谅则个！”
“老夫人在哪儿？”
“四小姐这边请！”仆妇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带路，再也不敢随意招惹身后这个在她眼底与阎王无异的四小姐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自古如此！
很快就到了慈园的正房，仆妇为难的看了楚默兮一眼，道：“老夫人就在里面，老奴就不随小姐一起进去了！”
毕竟，她脸还肿着，若是被老夫人追问，不论惹恼了哪位，下场都不会比彩霞绿枝好多少！
“哟，曹婆子，你这脸是谁打的啊？刚刚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就在这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在两人的身后响起，就见一个年约三十，满头珠翠的女人走了过来，撩开珠帘，一把将曹婆子推进了内室，然后又幸灾乐祸的瞥了楚默兮一眼！
这是老太婆曾氏最宠爱的儿子楚守之的正房老婆周氏，因为会哄人，一向在曾氏面前极其得脸。
楚默兮连一个目光都不吝给予，落落大方的走进了内室。
臭丫头，得意什么！
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周氏黑着脸，满脸凶光的瞪着楚默兮的后背在心底腹诽道。
“三夫人，里面请！”
屋门口，立在一旁的小丫鬟一看见老夫人眼中的红人，马上殷勤地撩了帘子，满脸笑容的将她迎了进去，跟刚刚无视楚默兮的态度可以说是天地之别。
老夫人曾氏身穿着一身淡金色绣着正反福寿的衣裳坐在榻上，一看见楚默兮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眼睛不由的掠过一丝不善，楚默兮的便宜老爹楚二老爷楚连之则面沉似水的站在一旁——
“默兮给老夫人请安，给二老爷请安！”楚默兮微微屈身，淡然的开口。
“你听听！听听！你这好女儿说的这叫什么话？”老夫人陡然将手中还盛着滚烫茶水的杯子恶狠狠的朝着楚默兮扔过来，楚默兮眼睛微眯，身体一歪一闪，轻而易举的避过，连一丝水渍都毫不沾身，价值不菲的茶杯却落地开花，摔了个粉碎！
“不知道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楚默兮抬头，一脸冷寒。
曾氏一窒，老脸顿时染满凶狠：“那是你亲爹！还口口声声二老爷！没规矩的野丫头，不知道我们楚家前世作了什么孽，咋生了你这么个黑心尖的祸害，我楚家几辈子仁善，楚家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儿个全都败坏在你手里了！”
随着曾氏骂得越来越难听，楚默兮唇角的讥诮越发浓郁，也不说话，好像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一般。
“老二！你个王八犊子，没心没肺！没看见你的老娘快要被你生的这个小杂种气死了吗？你还有脸在一旁站着？”恼羞成怒的曾氏顿时将满腔的怒气全都撒在了楚连之的身上。
“逆女！马上给老子跪下，给老夫人磕头认错！”人到中年还要被老娘这样指着鼻子臭骂，楚连之别提多狼狈了！
“我没错，凭什么要跪？老夫人和二老爷就算要罚，也要给出个理由不是？否则，如此仁善的你们恐怕会被外人指责沽名钓誉为老不慈呢！”
楚默兮挑了一下眉，随意的开口。
“理由？无缘无故打曹婆子算不算？”周氏马上幸灾乐祸的开口，指着战战兢兢跪在一旁的不敢出声的曹婆子，道：“老夫人，您看，看曹婆子这脸肿的？虽然人只是个粗实婆子，但也是个人，怎能随意辱骂责打？”
“好个凶狠恶毒的丫头！”曾氏一听更加生气了。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死丫头竟敢在她的慈园动手伤她的人，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是你做的？”楚连之立即恼怒的逼问。
“请问三位可是亲眼看见我伤了曹婆子？”楚默兮冷然一笑，反问一句。
“切！不是你还有谁？刚刚我可是亲眼看见曹婆子出门去迎你，当时她的脸还好好的，偏偏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不到，脸都肿成这样了，不是你打的，难道她吃饱了撑着自己打自己不成？”周氏马上反应过来，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我一直认为老夫人的规矩好，底下的下人自然言传身教，规矩也是顶顶的好，原来并不是呢——”
“你个贱丫头，竟口出恶言，不敬长辈？”
曾氏快要气疯了，很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去，打楚默兮的嘴巴，可若她真这么做了，传出去，一顶不慈的帽子妥妥的——
若是父教女就不一样了！
曾氏很快想明白这个道理，立刻又将枪口转向二儿子楚连之，手拍手的嚎起来：“老天爷啊，你不长眼睛啊，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我的鼻子训斥骂呀，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你们这些没用的，竟眼睁睁的看着自个老娘受辱，一个个都不省心，巴不得我早点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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