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其实，你挣扎已无用，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现在要说的是卞茂才人在哪里？还有他为什么要杀邝家小姐？”

苏鱼冷静的话，一丝丝打破了卞大昌的心理防线，“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么？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这位是谁？”

苏鱼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陈忻，继续道，“他可是当今圣上的小皇叔——瑾王殿下，掌管一万麒麟卫，只要瑾王想，不出半个时辰，麒麟卫便会将你儿子卞茂才的信息便会呈上来，小到哪个时辰出生、什么时候离家，都会细细打探清楚，现在问你，是给你和卞茂才机会，要不然，你觉得，堂堂王爷，为何在死囚牢里，与你多费唇舌？”

苏鱼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但是此时，她为了刺激卞大昌，也顾不得那么多。

过了许久，其实也就是一会儿，但是寂静的死囚牢，总是让人觉得时间过的很慢。

卞大昌叹了一口气，终于缓缓道出了原委。

其实，作为卞茂才的父亲他是失职的。

卞茂才很小的时候，卞大昌便殴打他娘，等他稍微记事的时候，他能记得的只有父亲的打骂、母亲的求饶、还有自己的哭喊、

终于，卞茂才的娘受不了这种日子，在卞大昌五岁的时候，偷偷离家跑了。

没了娘亲在身边，卞大昌更是将一切不满，发泄到了卞茂才的身上。

卞茂才便是在天天辱骂挨打中，遇见了来庄子上养病的邝采薇。

那时候邝采薇六岁，而卞茂才十岁。

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十岁已经懂了很多，他既欣喜能遇见小天仙一般的邝小姐，又对自己的身世、处境狠狠地鄙夷和自卑。

邝采薇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而他只是穷苦人家的泥腿子，还是被父亲从小打到大的泥腿子。

她是来庄子养病的，一年只待一个月，而他是因为邝采薇来养病，才获得在邝家庄子上做短工、赚银子的机会。

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追逐邝采薇的眼光。

变故发生在卞茂才十五岁那年。

那次邝夫人恰巧也在庄子上待了很久，时间长了，便注意到了卞茂才的异样，作为一个母亲，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卞茂才看她女儿的眼神不对，那时候，邝采薇才十一岁，但是已经是个小美人胚子了。

一开始，邝夫人还稳得住，直到有次，在庄子外院，卞茂才竟然大着胆子凑到了邝采薇面前说话，邝夫人紧绷着的弦便断了。

卞大昌还记得，为了邝小姐的名声，邝夫人是单独将卞大昌和卞茂才喊过去训话的。邝夫人用词很尖锐，直接将十一岁少年的自尊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可是，卞茂才忘记了，在这些官府家眷的眼里，他们又有什么样的自尊呢？

最后，还是卞大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拼命保证，才没有丢了这份差事。

回到家的卞大昌并没有揍卞茂才，因为他已经打不动卞茂才了，常年酗酒，他的身子早已经亏空，卞茂才十岁之后，他便越发无力了。

但是，自那次之后，他渐渐发现，他的儿子变了。

他再也不是小时候被他打着只会求饶的儿子了。

他儿子的眼神，越来越吓人，有的时候，他说错一句话，都会被儿子瞪半天。

更恐怖的是，有天半夜，他起夜，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卞大昌一开始还以为是进了贼，他披了衣服去了院子，看到的却是卞茂才拿着刀，在宰杀后院的一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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