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目光冷厉，自上而下扫了扫破格加入的新兵。

“赛恩。”

赛恩立刻敬礼，“是，黑月哥。”

“走吧。”

这一句走吧，让赛恩终于投入真正的战场。

他像模拟训练中一样，用高速射枪打爆了敌人的头颅，鲜血在海空中蔓延，尸体沉入深海。

赛恩清楚记着他杀掉的人。

1048个。

他从杀第一人的后怕，到第十人的紧张，再到第一百人的麻木。

每一条命都像是在他的胸口划了一刀。

他眼睁睁看着敌人死亡，再看着身边人陨落。

可杀戮一旦开始，就在没有回头路。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敌人又何尝不是。

这就是战争吗？

赛恩从那一刻起，心就被锁链囚住，再也没被放出来过。

翎羽的优势在战争初期几乎碾压了中央海域。

直到海鸟部队的大将白月被擒。

赛恩看到黑月第一次失态。

“白月是最重要的战力！我们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黑月，这是域主大人的命令！”

指挥官厉声罚了他禁闭。

赛恩去看他时，黑月向来坚毅的表情涌现一丝疲惫。

“你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赛恩只是觉得，他应该来看看黑月。

“你真是一个好战士，赛恩。”

赛恩只有十六岁，但在黑月眼里，他冷静地比谁都强。

“你的战绩比起他们都要好...”

黑月无奈笑了声。

“真是天生的战士啊。”

赛恩蹙眉，还来不及反驳，就听黑月又说。

“白月，应该要死了。”

“他是那么强的战士，没想到居然被中央海域那帮海洋族用陷阱擒住...”

黑月的拳头狠狠砸向墙壁，“明明，我们从不会输。”

不论其他军队如何失败，海鸟部队是不会输的。

他们代表着科技的顶尖。

在黑月的认知里，他们即代表着成功。

“白月哥说，要死在最有价值的时刻...”

赛恩觉得自己的心在颤动，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想他被抓，也是有意义的，他在为母亲大人而战。”

黑月愣了下，自嘲般笑了，

“对，要为母亲大人而战。”

他慢慢起身，面对赛恩。

“赛恩，下一战你单独带队，接替白月的位置。”

赛恩一愣。

再一次战争来袭，他看到白月的战甲出现在了敌人之中。

白月死了。

他的死像是某个口子，让海鸟军队之后的作战计划陷入了空前未有的挫败。

赛恩从前看着陌生的海洋族死亡，而现在将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死亡。

中央海域的武器像是天罗地网，将抓住的每一只海鸟当场毙命。

赛恩此刻才意识到。

“黑月哥...他们，是不是想灭绝我们？”

战况越来越胶着。

凤临的命令下达，送来了全新的匹配武器，并派人为所有的海鸟战甲增添了隔离防护。

“不论死伤，这一战，必须赢。”

赛恩此刻已经从人群中，站到了黑月旁边的位置。

“黑月哥，新武器真的不需要训练吗？”

黑月顿了顿，厉声道，“不需要。”

“我们没有退路了，赢下这一战，翎羽将会独立，海鸟将会自由！”

海鸟将会自由？

赛恩看着身边的黑月。

可他们已经失去了无数兄弟。

向来沉默的赛恩突然问：“黑月哥，你会死吗？”

黑月脚步一滞。

“我不会死。”

像是为了让后辈放心，黑月又轻声追了句，

“...我不会像白月那样死去。”

赛恩胸口的铁链似乎束缚得更紧。

最后一战，黑月果然没死。

海鸟军队残余的战甲飞到灼热的海空层，将枪口对准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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