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大家便七嘴八舌地推荐大夫，推荐方子，气氛十分热络。

宋昭灵忽然怀疑，是不是她们背后也议论过这个问题？

宋昭灵的猜测是没错，确实很多人背后都在议论，有的说是北冥王伤了根本，有的说是王妃在战场上受伤，再不能有孕。

因此这一次大家推荐的方子，有些是针对男子的，有些是针对女子的。

宋昭灵都笑纳了。

后来见太后也没说什么，大家这才止住了话。

正说着话，老荣太妃派人过来，私下请宋昭灵过去一聚。

宋昭灵问过太后，太后恩准，她这才去。

老荣太妃是文帝爷的妃嫔，本该随着儿子去封地享福的，如今却孤零零地留在宫中偏僻的殿宇。

宋昭灵随着高公公踏入宁寿宫的时候，感觉这里的气氛冷寂无比，一点过节的氛围都没有，仿佛不仅仅是相隔了几座殿宇，而是隔着天与地。

入冬之后，老荣太妃的病情加重了，燕王的儿子谢如龄留在京城，今日入宫便陪伴在祖母的身边。

见宋昭灵来到，他起身行礼，“王妃来了。”

宋昭灵淡淡看他一眼，“大公子也在。”

“是，来陪陪祖母。”谢如龄在宋昭灵面前，总觉得是抬不起头的，所以根本都不敢正眼看她。

宋昭灵不理会他了，上前给老荣太妃请安。

老荣太妃靠在床上，后背垫了两个织锦软枕，脸色蜡黄发青，眼窝凹陷，没有梳发髻，花白的头发披散，因一直卧床，导致头发显得凌乱。

她看着宋昭灵，咳嗽了一声后说：“王妃快坐吧，不必拘礼了。”

她语速很慢，有气无力。

宫婢搬来一张椅子放置在床边，高公公道：“王妃请坐，太妃虚弱，说话声音不大，坐得近些才可听得见。”

宋昭灵谢过太妃，坐了下来，问道：“太妃可好些了？”

“大概是好不了了。”老太妃说，干燥的唇上涂抹了一点口脂，只是并未增添气色，反而更显得脸色蜡黄苍白。

宋昭灵安慰道：“好好养着便会好的。”

殿中的炭火烤得很暖和，对宋昭灵来说，都有些热了，纵是这样暖和，却也不见一丝丝烟，可见用的也是上好银丝炭。

肃清帝并未因她是燕王生母而薄待了她。

“叫王妃来，是哀家想替谢蕴给你母亲道个歉，她做了很多对不住你们宋家的事，那些事情哀家听了，也觉得很过分，对不起，希望王妃能够原谅她。”

宋昭灵眼睑垂下，道：“人死如灯灭，原谅不原谅，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太妃不必记挂这些事情，好生养着才是。”

“有意义，原谅了，这辈子的因果才能了，下辈子才能少吃点苦。”老荣太妃语气充满了哀恸，浑浊的泪水滑落，“这辈子她没过好，下辈子，只求她能嫁得良人，安稳一生。”

宋昭灵道：“太妃，她这辈子的错，不是嫁错，甚至和嫁错都没有一点关系。”

“是，哀家知道，哀家知道她千错万错，可正如王妃所言，人死如灯灭，实不该再恨着了。”

“没恨了。”宋昭灵也不想就此多说。

高公公过去给她擦拭眼泪，等她缓了好一会儿，又道：“还有哀家的儿媳，那苦命的人啊，她受尽了委屈和折磨，尤其得知她去了青木庵，无子女在身旁照料，凄惨死去，哀家每每想起，总觉得是剜心的痛，可哀家什么都管不了，说不了，也帮不了，希望王妃也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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