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章 ‘江山为重’
岭南。
府衙大堂。
靠山王周战看着走进来的曹正淳毫发无损，脸上的担忧之色稍减。
“曹公公，结果如何了？”
“那四位老祖呢？”
靠山王周战有些急切的看着曹正淳问道。
心里七上八下的。
靠山王周战没想到，其他三大门阀的老祖会联袂的来了岭南。
这给了靠山王周战不小的压力。
幸好有曹正淳这位东厂的督主在。
要不然，面对四大门阀的老祖，靠山王周战还真是有心无力。
曹正淳脸上没有多少变化的坐了下来；“王爷放心吧！结果没什么问题。”
“其他三大门阀的老祖都已经离开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接下来，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曹正淳平淡的说道。
并没有一丝担心或是其他什么样的表情。
似乎一切都很平常。
但靠山王周战却知道，其他那三大门阀的老祖来岭南，可不是只是来府衙和他靠山王周战谈谈那么简单的。
刚刚四大门阀的老祖来府衙和靠山王周战谈了一番后，就和曹正淳一起离开了。
不用靠山王周战多想，靠山王周战也知道，四大门阀的老祖肯定是和曹正淳交锋了。
至于具体的过程如何，靠山王周战不知道。
不过，现在曹正淳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看不出丝毫的异样，结果想来是应该不差。
“那就好。”
“这么说，其他三大门阀也算是没有什么异议了。”
靠山王周战闻言，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之前在见到其他三大门阀的老祖联袂来了岭南，靠山王周战心里还有些担心。
担心有了其他三大门阀的老祖前来，宋家不会再遵旨行事。
担心四大门阀会联手抗旨。
要是那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但谁曾想，曹正淳连其他三大门阀的老祖也搞定了。
看来，曹正淳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曹正淳不置可否的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细说他和四大门阀老祖一起离开发生了什么。
在曹正淳看来，这些没有必要和靠山王周战细说，只要告诉靠山王周战结果就可以了。
……
养心殿。
周辰批阅完了奏折后，伸了一个懒腰。
周辰看了一眼侍立在旁边的曹少钦，随口的问道；“曹少钦，靠山王周战他们进展如何了？”
“他们先去的是四大门阀的哪一家？”
曹少钦闻言，立即躬身道；“回禀陛下，靠山王他们先去的是岭南宋家。”
“曹公公威压宋家，给了岭南宋家一个下马威，岭南宋家的老祖这才出面应了朝廷的旨意。”
“不过，其他三大门阀的老祖也都去了岭南，好像和曹公公交锋了。”
曹少钦将岭南那边的消息说了一遍。
如今的东厂早已经今非昔比，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岭南那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第一时间能传回洛阳。
周辰听到曹少钦的话，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哦！这岭南看来是挺热闹的，没想到其他三大门阀的老祖也都去了岭南。”
“那结果如何？”
周辰问道。
“应该是曹公公略胜一筹。”
“那三大门阀的老祖已经离开了岭南，返回他们各家了。”
曹少钦躬身说道。
“那这样说来，四大门阀那边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周辰露出了一丝笑容，心情很是不错。
搞定了四大门阀，开了这个头，那下面就轻松多了。
“各地方世家有什么动静？”
周辰又问道。
在周辰下旨废除世家豪门免税特权，收回世家私兵的那一刻起，周辰就让东厂全力的监视各地方的世家。
看看各地方的世家豪门都有什么举动。
曹少钦躬身回道；“回禀陛下，各地方的世家豪门在听到朝廷要废除他们的免税特权，收回他们的私兵后，都在紧急的商议对策。”
“其中一些地方的世家豪门在暗中密议串联，一些地方上的官员也都如此。”
曹少钦将收到各地方世家豪门动静的消息，大体的说了一下。
密议串联？
周辰闻言，冷笑了一声；“给朕把各地方的世家豪门都盯紧了，这些世家豪门胆敢有任何的越轨之举，直接给朕拿下。”
周辰冷笑的说道。
在下旨废除世家豪门免税特权，收回世家豪门私兵的时候，周辰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
他可不怕各地方世家豪门串联反抗朝廷的旨意。
只要谁敢冒头，反抗朝廷，那他会直接出兵将其扫灭。
“是，陛下。”
曹少钦躬身道。
就在这时，一位内侍厂卫走进来禀报道；“陛下，荀尚书在殿外求见。”
“宣荀尚书进来。”
周辰对着内侍厂卫说道。
内侍厂卫躬身退出。
片刻。
荀彧便走进了养心殿。
“臣荀彧，见过陛下。”荀彧走进养心殿，对着龙椅上的周辰行了一礼。
周辰看着荀彧说道；“爱卿来养心殿所为何事啊？”
“清查巧取豪夺土地一事进展如何了？”
周辰知道，荀彧这两天正在清查洛阳司隶内世家豪门巧取豪夺百姓土地的那些事情。
“回禀陛下，臣此来正是为了汇报此事。”
“洛阳司隶内百姓被巧取豪夺兼并的那些土地，臣已经清查完毕。”
“其中有一成多是属于百姓正常的交易，三成多是属于世家豪门恶性兼并，强行侵占。”
“并且，这三成多恶性兼并的土地中，又有两成是罪责最为严重的，其中不少都涉及到了人命官司。”
“这是臣清查的结果，请陛下过目。”
荀彧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道厚厚的奏折，大声的说道。
荀彧能够怎么快的清查完洛阳司隶内世家豪门巧取豪夺那些土地的事情，除了有东厂的配合外，最主要的还是之前丈量统计洛阳司隶内土地时候心中早已经有数了。
所以，荀彧清查的才会这么顺利，这么快。
侍立在旁边的曹少钦上前接过了荀彧手中的奏折，呈递到了周辰的面前。
周辰二话不说，直接打开看了起来。
看着奏折里的内容，周辰的眉头有些紧蹙，脸色也是有些阴沉。
周辰没想到，这些世家豪门为了侵占兼并更多的土地，居然干了怎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简直就是毫无底线，罪恶累累。
下面站着的荀彧感觉到了四周的温度冷了几分，荀彧不由偷偷的看了一眼龙椅上周辰的脸色。
看到周辰的脸色逐渐的阴沉了下来，荀彧了然于胸。
周辰的表现都在荀彧的预料之中。
说实话，荀彧在清查到一些世家豪门为了兼并更多的土地，涉及到了怎么多人命的时候，也是愤怒不已。
当周辰看完了奏折里的内容后，脸色已经阴沉如水。
周辰抬眼看向了荀彧；“这些清查出来恶性兼并百姓土地的世家豪强都是如何处理的？”
荀彧立即躬身说道；“回禀陛下，罪责轻的，除了要补齐那些侵占土地的税收外，还要补偿被侵占土地的百姓。”
“罪责严重的，都交由刑部，依法判决。”
周辰闻言，冷声的说道；“告诉刑部，凡是涉及到人命的，都给朕加重处理。”
这大周的天，不是世家豪门的天。
周辰要告诉天下所有人，哪怕这大周的天是一片浑浊，但也还是有一片青天存在的。
正所谓善恶有报，终有轮回。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到了，那些罪责深重，欠下人命的，是该报了。
“是，陛下。”
荀彧躬身道。
周辰合上了奏折，看着荀彧说道；“既然洛阳司隶内的清查完了，那就清查各地方的吧！”
“臣遵旨。”
荀彧再次躬身领命。
荀彧的话音刚落，一阵阵响亮的钟声响起，传进了养心殿内。
曹少钦和荀彧二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就连周辰的脸色也是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曹少钦，你去看看，谁敲的丧钟。”
周辰看了一眼曹少钦阴沉的说道。
本来，周辰正因为荀彧递上来这道奏折的内容，心情很是不好。
现在，却又传来了丧钟的声音，这让周辰的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
没错，这钟声不是一般的普通钟声。
而是丧钟。
只有皇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死了，这丧钟才会被敲响。
就像皇帝死了，丧钟就会被敲响，而且是连响九声。
“陛下，臣先行告退了。”
在曹少钦离开后，荀彧躬身说道。
丧钟响起，这明显就是有皇室重要的人物死了。
该禀报的事情，荀彧也已经基本上禀报完了。
所以，荀彧很识趣的提出了告退。
“去吧！”
周辰挥了挥手。
本来周辰还有些事要问荀彧，但现在丧钟一响，周辰也没有那个心情了。
周辰可不认为，有人敢随意的敲响丧钟。
……
没一会功夫。
曹少钦返回了养心殿。
随着曹少钦走进养心殿的还有八贤王周贤。
此刻，八贤王周贤一脸的悲伤，神情低落。
“见过陛下。”
八贤王周贤走进养心殿后，对着周辰行了一礼。
尽管八贤王周贤神情悲伤，但还是没有忘记了君臣之礼。
周辰看着悲伤的八贤王周贤，眼光莫名的闪烁了一下。
“周如山死了？”周辰看着八贤王周贤问道。
一瞬间，周辰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皇室重要的人物也就那么几个。
而能够让八贤王周贤这样悲伤，让丧钟响起的，不用想，也就只有那位一直坐镇宗人府的皇室老祖周如山了。
并且，周如山的寿命本来就没有几天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几场大战，周如山的大限也就在这几天。
八贤王周贤点了点头；“陛下，如山老祖去了。”
“如山老祖一直都坐镇神都，支撑着大周，支撑着皇室。”
“可是现在如山老祖去了，我大周皇室唯一的老祖没了。”
八贤王周贤悲伤的说道。
周如山对于皇室来说，不仅仅是老祖那么简单，更是皇室一直都屹立不倒的支柱，对皇室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现在周如山死了，对于大周皇室来说，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周辰听到八贤王周贤的话，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对于周如山，一开始，周辰是有些不待见的。
周辰觉得，之前大周皇权旁落，权臣横行，就是因为周如山这位皇室的老祖不护着皇帝这一脉。
要是周如山护着他们皇帝这一脉，朝堂内外的局势也不会糜烂到如此的地步。
但是随着周辰这段时间的体会，周辰才明白，不是周如山不护着皇帝一脉，改变朝局，收拢权利。
而是周如山也无能为力。
大周的弊端太多了，也太深了。
可以说，大周已经病入膏肓了。
就算是周如山这位半步天人的皇室老祖，也只能勉强的支撑大周暂时的不倒，却无力去改变。
哪怕是周辰，有怎么多的人杰相助，也才扭转过了局面。
周辰这才理解了周如山这位皇室老祖的苦处。
他能把大周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又何谈其他。
“他有什么话留下吗？”
沉默了片刻后，周辰看着八贤王周贤问道。
八贤王周贤收拾了一下悲伤的心情，开口说道；“如山老祖临终前，只说了四个字‘江山为重’。”
“江山为重！”
周辰闻言，默念了一声，脸色有些莫名。
周辰知道，周如山留下的这四个字，不是留给别人的，估计是留给他这位大周的皇帝的。
“江山为重。”
“周如山，没有愧对皇室老祖之名。”
周辰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有些沉闷。
这四个字虽然简短，但重量却不轻。
周辰没想到，周如山临终前，还会给他留下这四个字。
周如山不管是对大周的延续来说，还是对皇室的屹立不倒来说，一直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一点，周辰很清楚，
如果没有周如山的话，大周能不能延续至今，真的很难说。
想到这里，周辰看向了一脸悲伤的八贤王周贤；“传旨，周如山入皇陵，厚葬。”
“皇室所有人，皆为周如山披孝三日。”
周辰下旨的说道。
身为皇室老祖，又一直支撑着皇室和大周，周如山当得起所有皇室之人披孝。
“谢陛下。”
八贤王周贤躬身感谢道。
“去吧！”
“好好的操办如山老祖的葬礼。”
周辰挥了挥手。
这是周辰第一次没有直呼周如山，而是叫为了‘如山老祖’。
显然，在周辰的心里已经认同了周如山。
“臣告退。”
八贤王周贤也注意到了周辰对周如山称呼的变化，心里悲伤的同时又有些欣慰。
如山老祖在死后能够得到陛下称一声‘如山老祖’，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八贤王周贤心里想着，告退一声，离开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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