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交情
姜顾妆听得入迷了，不知如何出了一个意外。
“最后的结果是‘绝命魔尊’将八大门派的掌门人全都杀掉了，自己也坠落思过崖。”
姜顾妆也感到骇异不已，心想八大门派的掌门，单打独斗，哪个不是中原武林挑大梁的人物？八大高手合击一人，那威力可想而知。但结果却是鱼死网破，简直是不可思议，那“绝命魔尊”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界。
“可‘九凤高手’费晶恬被三个弟子抬下山的时候，居然活了过来，意想不到的是她将华山数百名弟子召集在一起，宣布第六代掌门人是大徒弟，并将她的‘九凤剑谱’传给了大徒弟。”
姜顾妆心想：那费晶恬还是有眼光，将掌门人之位传给你，可后来又是怎么落到孙铸涵手里？带着这个疑问，姜顾妆又接着往下听。
济世道人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唉！……就是因为如此，在三个师姐妹之间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大师姐清楚自己愚拙，自从出任华山掌门人以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励精图治，如履薄冰，华山派的势力日益旺盛，这可能是勤能补拙吧，三个师姐妹一时之间也是相安无事。”
“但这日子并不长久，没过半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彻底改变了三个师姐妹的命运。”
姜顾妆听得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心想：不知发生了一件什么大事情。
“记得那天刚好是清明节前期，青城派的掌门人纣石，突然带人到了华山，说三师弟偷了他们的镇帮之宝‘两仪神功’秘笈。”
“三师妹矢口否认，大师姐也认为不可能。因为‘两仪神功’虽然是一门非常牛逼的神功，但练武之人很少去修习，不是不想获得绝技，而是练了‘两仪神功’的人会变成异性。”
“变性吗？”姜顾妆猛地想起孙铸涵有时那不男不女的神态，当时就感到奇怪。可济世道长说的是三师弟偷了“两仪神功”也就是说是谭剑凤，不是孙铸涵，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纣石当时也说，这‘两仪神功’虽说是一本武学宝典，但在青城派相传一百多年来，门下弟子从没去习练，我这次追查出来，也是想杜绝出现悲剧的场面。三师妹从头到尾一直不承认这件事情，纣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说道：‘你身上的长袍的少了一块角，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众人望去，果见三师妹的长袍也少了一角，纣石说这是三师妹在偷‘两仪神功’时被他一剑割下的，可由于技不如人，因此才让她逃跑了。”
“物证俱在，何况大家都明白三师弟悟性高超，对武功招数十分慕求，一时之间倒也无话可说。”
“三师妹大惊失色，说这块袍角，是她和大师姐在比武较技中给割下的，怎么会到你的手上。”
“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大师姐心知肚明，也就是在前一个月，三师妹一直缠着大师姐，说她想见识见识师父的九凤剑法。”
“大师姐是个性情醇厚之人，立马就答应用‘九凤剑法’和她过招，谁知三师妹一走上来，就招招杀着，直指大师姐的要害，出手之间，就仿佛一个疯子，想置人于死地一样！”
“这在同门较技中，除了有血海深仇一般的不会出手如此狠毒。眼看大师姐若一味避让，就会横尸三师妹的剑下，三师妹已经杀红了眼睛，那神情委实怕人，已逼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无奈之间，大师妹就用了一招‘九凤剑法’最厉害的一招‘一剑独尊’，刷的一剑，剑锋倒卷，眼看就要把三师妹从头斩下。”
“但大师姐中途变招，撤剑不攻，但剑势已到了，结果还是将三师妹的长袍给切下一块来。”
“三师妹好胜心极强，怎咽得下这一口气，用力一震，竟然将手中的长剑震断，将长剑震断，就表示和大师姐已恩断义绝！”
“但这割下的一块袍角怎么会到青城派的手上，大师姐怎么也想不通，于是对纣石说了这件事。纣石哈哈大笑，说你身为华山派的当家人，怎么说出这般欺骗三岁小儿的话，你要包庇同门，也不是这样干的。”
“为了维护华山派的尊严——要明白，在江湖武林中，最大一忌就是偷学别派的武功，这将会为其他武林同道所不齿的，以后就永远也抬不起头，想到这一点，大师姐就不惜与青城派翻脸。”
“说你青城就凭一块袍角，就说华山派人偷了你的武功秘笈，未免也太小儿科了吧！”
“当时二师姐也站出来说，我华山派武功哪一点比不上你们青城派，再说我华山派的人个个都是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人。现在我们就让你搜，若搜出来我们也就无话可说。若没搜出来，哼！我就要你纣大哥还我华山派的清誉！”
“我们华山派乃弹丸之地，我们就让纣大哥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你在这里掘地三尺也好，翻箱倒柜也好，只要你能找出来，我们自是无话可讲。要不然的话，江湖上传出说我华山派偷了你们的武功秘笈，那不是往我们华山派的脸上抹灰嘛，叫我们以后如何做人。”三师妹说道。
“纣石便说，好！如何也好，掘地三尺，翻箱倒柜，那倒不必了，你们掌门人的意见呢？”
“当时这种情况也是骑虎难下，大师姐说就这么办吧！”
“纣石说着就上前去搜三师妹的身子，说出奇怪，三师妹的性格一向桀傲，大家以为她决不会让人搜的，没想到她竟张着双手让纣石搜。”
“但搜的结果却是大出人的意料……”
顿了顿，济世道长的神情甚是痛苦，叹了一口气又道：
“纣石从是三师妹的怀里果然搜出一本极薄的册子，上面赫然写着‘两仪神功’四个大字。”
“当时大家都目瞪口呆，没想到三师妹做出这样丧失天良的事情，眼下纵有一万张嘴也是说不明白！”
“纣石便说，掌门人你还有什么话说？突然三师妹用手指着大师姐说道，你害我，你害我！”
“大师姐这个时候完全失去理智，大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你把我华山派的脸都丢尽了，这就怪不得我，我要以掌门人的身份清理门户，说着就拔剑而去。”
“谁知三师妹站在那里不躲不避，怒说道，我算看走眼了，一向以为你是一位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没想你如此卑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实在的大师姐心里也没主意，要知道师姐妹之间怎么下得了手？但三师妹已触犯了华山派的第一大戒条，做出这等有辱师门的恶事，如不从严处置，那也说不过去。”
“于是大师姐废了她的武功，将她囚禁在思过崖的石洞内！”
“那三师妹个性是个犟驴，关在思过崖的后洞，不吃也不喝。每次大师姐都亲自为她送饭，看到她不吃不喝，心中也挺难过的。”
姜顾妆心想：那孙铸涵还说是她天天送饭给谭剑凤，看来情况完全不是她所说的那样，隐约之间感到孙铸涵是一个特别阴险的人。
“没过五天三师妹已瘦得只是皮包骨头，大师姐于心不忍，就将她放了。为了掩人耳目，就找了一副髅骼，放在那里，说她已经死了。”
姜顾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孙铸涵想不通。如果济世道长不说出来，只怕，这永远是一个秘密。
济世道长喃喃地说道：
“这么多年来，我还一直担心她。没想到她居然到‘武神宗’去了，并且武功已经是大大超出往日。”
姜顾妆好奇地问道：
“道长，那后来你怎么不做华山掌门人，而跑到这深山野林中来呢？”
济世道长又回忆道：
“事情还远远地没有结束呢，后来华山派就剩下我跟孙铸涵了。”
济世道长把故事里的人称一变，就是讲她自己的亲身经历。
“可后来的事发生的使我有点措手不及了，我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吧！”
姜顾妆心想：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一次我单独到思过崖后去练功，突然我听到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济世道长的神情已经完全回到了过去，悠悠地说道：
“我记得十分清楚，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季节，那年冬天雪下得真大，四下都是白茫茫一片。”
“我走过去一看，使我大吃一惊的是，雪地里倒卧着一人，居然是一年前坠下山崖的大魔头‘绝命魔尊’上官诗。”
姜顾妆大吃一惊，心想：那华山思过崖壁削千仞，就算“绝命魔尊”武功超凡，也会落得个粉身碎骨，居然可以大难不死，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当时我看出‘绝命魔尊’身受重伤，已经是奄奄一息，凭我的武功，绝对可以杀得了她。”
“可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不是我的个性，我就把她放在思过崖后的石洞中，每天深夜去看她一次。
“后来她渐渐地苏醒，并可以说话。每次与她谈话中，我都得到不少教益。我发现江湖上人之所以称她为大魔头，一是说她武功超凡，当世无匹；二是说她不入流俗，出手毒辣。”
“其实她是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一代霸主，只是已经登峰造极，却高处不胜寒，世上没有几个她看得上眼的人，个性古怪偏激罢了。”
姜顾妆心想：济世道长的观点和刘婶的观点一模一样，在她头脑中对“绝命魔尊”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后来在不断的谈话中，我发现我和她之间已无话不谈，成了非常默契的好朋友，我俩就结为异姓姐妹。”
姜顾妆这才懂得为何济世道长称“绝命魔尊”为上官姐。
“我越来越敬仰我这个大姐，她也很看重我，有一天深夜，我去见上官姐，上官姐说她要离去，并将她的藏宝图给我。在我的执意要求下，只为她保存了半块。”
姜顾妆没想到济世道长与“绝命魔尊”之间，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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