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陆沉】平凡跨年夜
上
临下班时收到公司群发的不加班通知，原本以为今天要奋斗到凌晨的a组办公室集体爆发出中彩票般的欢呼声。
今年过年早，几个项目也跟着提前开始赶进度，今天能按时下班完全出乎大家意料之外——除了你。
这会儿到点下班了反而没一个人急着走，猫哥坐立不安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估计是在等姜莱的回复，李满满和郝帅头碰头商量临时攒个跨年局，问你要不要上车。
“不了，谢谢，有约了，新年快乐啊。”
你快速收拾好东西，背上包和同事匆匆道别，步履不停来到地下车库，没想到还是对方到得更早。
“呼……”
你轻轻敲了两下车窗玻璃，拉门上车坐稳开始平复呼吸。
“不用那么急。”
驾驶座上的人原本正伏在方向盘上放空，被你百米赛跑的赛后状态逗笑，伸手帮你顺了顺身侧那缕乱发。
“想早点当面感谢老板大赦天下嘛。”
“出于私心而已。”
你剑走偏锋的用词逗笑发动车子的陆沉。
“出于私心都能造福整个公司，这要是出于公心还得了？我看我们陆总明年肯定能带领万甄再上好几个台阶。”
“嘴这么甜？可惜我下班急着走，万能口袋落在公司，变不出红包给小姑娘了。”
陆沉假装摸了摸外套口袋，叹气道。
他这会儿突然觉得同事说的没错，因为你在，自己的笑容确实变多了。
“拿礼物抵也行。”
你指指早就注意到的，放在他车后座的硕大盒子，大胆猜测那是他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再加一顿晚餐，”说到这，陆沉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为什么说今晚要去槐花食堂吃饭？”
“我馋槐花了。”
上次那罐槐花蜜徐阿姨明说了是最后一罐了，你故作的理直气壮糊弄不住陆沉。他不接话，你也只能坦白从宽。
“槐花食堂饭好吃，阿姨和善，过节去等位也不会等到地老天荒，刷你的脸还能多得点照顾，从公司出发只要半小时距离，不是挺好的嘛。”
这次陆沉倒是从你找的这些理由中听到了真心话，所以也愿意放过你了。
“我以为今晚你会想去那种，更有节日氛围的地方。”
陆沉早早订好那家视野很棒的酒店餐厅的餐位，觉得你会喜欢，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却和他说想去槐花食堂吃跨年饭。陆沉又赶紧联系徐阿姨，得知食堂那天照常营业才松了口气。
“新年装饰已经在公司看到了，新年礼物也准备好和你交换了，这会儿和你一起看到的夜景也挺美，对我来说节日氛围——”你拖长音看着他的侧脸，“还是在人。”
“真的这样就满足了吗？”
像是被莫名的不安驱使着，陆沉开口问你，减缓车速。
“当然，现在的状态对我来说就是‘hygge’了，不过……我想我的临时起意可能给一向未雨绸缪的陆先生带来麻烦了……”
你心虚似的越说越小声。
“没关系。”
目的地近在眼前，陆沉下车帮你拉开车门，一副绅士做派。
真的没关系，只要你不是在压抑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好。
中
陆沉和你进到店里时，徐阿姨像等了很久似的迎上来。
“小陆打电话过来时我还挺惊讶呢，没想到会有年轻人愿意来这边跨年，不过，”徐阿姨环视了一下店里，今天的客人也确实有不少年轻人，想来她心里也是相当感动的，“不说了，快坐吧，给你们留了位置。”
依然是上次陆沉带你来时坐的位置，徐阿姨有心了。
“我和老伴商量着推出了新年套餐，你们两位要不要试试？”
陆沉征询的目光投向你，见你兴致勃勃点头便接受了建议。
小小的店里客人几乎坐满了，也确实有不少徐阿姨意料之外的年轻人。徐阿姨面带笑容穿梭在几张桌子前照顾客人的身影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这家小店红红火火的景象看着着实暖心，你下意识看了陆沉一眼，心想你们现在能坐在这么一家治愈人心的小店里吃饭，除了徐阿姨两口子自己的坚持以外，也是多亏了当初他提供建议。
梅菜扣肉酱色浓郁，引人食欲。四喜丸子口感劲道，咬一口肉汁四溢。番茄炒蛋大概是因为颜色讨喜成了保留项目，酸甜感一如既往地平衡，素炒四宝颜色鲜亮，清口解腻。一顿饭吃下来，让你找回几分小时候在外婆家吃年夜饭的感觉。
每逢佳节倍思亲。
但一来槐花食堂就哭可不能成为条件反射，毕竟是以后总和陆沉常来的地方。这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你借着低头翻包的动作把眼泪憋回去，翻出盒子递给他，
征得你的同意之后，陆沉拆开属于他的新年礼物。里面是你挤着休息时间做的眼镜套装。
真皮眼镜盒款式沉稳，走线细致。里面放着的眼镜布是麂皮绒材质，触手柔软的深蓝色像一片夜色下的梦境，银色丝线勾了精细的边，绣上一行花体的evan，又用和本布颜色极为接近的线绣了一只毫不显眼的哆啦a梦，算是只有你和他知晓的小彩蛋。
你看到陆沉指腹摩挲着绣线起伏的位置，就确定几乎是拿到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这枚彩蛋。虽然有点莫名的挫败感，但看到他解密成功会心一笑的样子，又觉得这么快被发现也无伤大雅。
见你一副释怀模样，他也将你的新年礼物递过来。
“森贝儿家族？”
小心拆开精美的包装纸，盒子上印着的大房子小兔子露出全貌。
“如果某个小姑娘没设定礼物金额限制的话，我或许可以发挥得更好。”
送个礼物还要受条件掣肘，陆沉的口气不无遗憾。
“不不不，这已经是万千少女的一个美梦了。”
虽然这可能也是对你之前送过他的平衡叠叠乐的小小反击，但给小兔子一个家这种事谁能拒绝呢？
“下次再设限的话，”陆沉佯装生气，“我就只能送一捆胡萝卜了。”
“如果能帮我刻上万甄logo的话，搞不好会很有收藏价值。”
他总拿你的滑头没辙。
你们结账过后刚出食堂，徐阿姨就追了出来。
“槐花蜜虽然没了，但之前酿的槐花酒这会儿正得喝，你们拿一坛走吧。”
馋槐花并不只是你来这里的借口，清清淡淡的槐香尝过一次就被舌尖牢记，所以收到这份意外惊喜的你笑得发自真心，“谢谢徐阿姨，外面冷，您快进去吧。”
下
“我觉得比起我的礼物，你更喜欢徐阿姨给的酒。”
车子行驶在回你家的路上，陆沉看看抱着坛子爱不释手还试图隔着封坛黄泥闻味道的你说。
“怎么会？”你摸不准他是不是在吃醋，赶紧回了一句，但你此时的姿势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如果我取消礼物价格的限制，还可以再要求一份礼物吗？”
“哦，那你想要什么呢？”
“想让你给我唱首歌，可以吗？”
“好，”陆沉答应得毫不迟疑，“不过这和价格有什么关系？”
“万甄总裁的歌声，一掷千金都未必能听到吧？”
年会都不一定能听到他开嗓献声，这会儿机会却突然摆在眼前，不怪你夸大其词。
“想听什么？《新年好》？”
“唱什么我听什么。”
你调了调座位找了个放松的姿势，准备专心享受音乐。
陆沉思考了片刻，开口唱了一首你没听过的歌。据说是他在英国留学时教授教他的，当地人庆祝新年时的民谣。
上班赶进度下班做diy，你这几天确实累着了，吹着车里的空调暖风，听着他温柔深沉的歌声，你不知不觉睡着，再睁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陆沉把车子停在你家楼下，他拿着手机像是在处理一些工作。
“我怎么睡着了？”你坐起来的动作太突然，一下子有点头疼，“对不起，耽误你等我这么久。”
听到你这边的动静，陆沉将手机锁屏看向你。
“我先回家了？一会儿你不管是回公司还是回家都不要工作太晚好不好？”
“这就是你选了离公司不远的槐花食堂吃饭的理由吗？”
陆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和今晚他说的其他话语相比温度低了几分。
他虽然给大家放了假，但工作进度是不变的，只是今晚各种压力转移到他一个人身上而已。陆沉眼中的倦色也并非不明显，他能早点回去就能早休息一会儿。
对于你的心意，陆沉也并非完全不知。摘下眼镜按按眉心再戴回去的功夫，他的心情平静了些。
“我想，我有能力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所以，你也可以更任性一点。”
你可以享受槐花食堂的家常美味怀念亲人，也可以站在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前俯视璀璨灯火，只要选择发自真心，不要委屈自己。
“好不好？”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你脸上，等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点点头，陆沉眉宇间的那点不甘消散，嘴角勾起舒适的弧度。
这夜的路旁街灯再缤纷绚烂，也不及此时他眼中光芒鲜活温暖，发现温柔深渊中暗藏着渴求的瞬间，你失去了对视的勇气。
可以更任性一点吗？
“要不要……”你低下头，下意识抓紧手包的腕带，“上去喝杯咖啡？”
或者……把那坛槐花酒打开。
仿佛在耳边挠痒般的低笑声让你意识到，今晚恐怕不会轻松度过。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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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新年快乐。”
迷迷糊糊中你伸出带着薄汗的手去摸床头柜上的表，确认时间后又歪回陆沉怀里蜷着安心入睡。
陆沉觉得吃饭像小猫的你这会儿睡觉也像小猫，想着下次不管你多害羞也要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尾巴。
“新年快乐，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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