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不能离开他。
沈北深呼吸口气,眼底的恼火渐渐被无奈取代,放轻了语气开口:
“我答应你,你现在松开。”
我赶紧松开沈北的衣袖,一边赶紧抚平沈北明显有些褶皱的衣袖,一边谄媚的解释着:
“沈北,不是我不乐意。你也不是没瞧见你妈对我的那个态度,我要真就这么跟你领证了,那我跟你妈之间一点儿和好的可能性都没有了。你这辈子都得夹在我们俩之间受气不是?”
沈北皱着眉开口:“等结婚后就搬出来住,我妈迟早得走。”
我瞪着沈北:“你这么逃避合适吗?”
沈北不吱声,也没出声儿反对。我趁热打铁的劝着沈北:“为了你我不是没努力过,忍耐了这么长时间,我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
我握上沈北的手,放轻了声音慢慢开口:“沈北,再给我一些时间,你该相信我的。”
沈北对上我的眼睛,眼底有一丝丝的犹豫和闪烁。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拥过我的肩膀,下巴抵在我的肩窝处缓缓开口: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你还爱我,就请你一定不要放弃我。”
沈北消瘦的下巴咯的我的肩窝处生疼,可我却不愿意松开,只是拼命的点头应着沈北。
都说小别胜新婚…我跟沈北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等着晚上再回家的时候,席瑶果然不见了踪影,沈老太太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显然等了我们有一阵时间了。
沈北压根儿无视了沈老太太的满脸不高兴,随口打过招呼,也不顾及沈老太太回不回话儿,就拽着我往楼上走去。
沈老太太声音不怒自威,冲着沈北对背影开口:“沈北。”
沈北停了脚步,捏着眉心看向沈老太太:
“妈,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可以吗?”
沈老太太也不开口答应,只是一脸沉重的瞅着沈北。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我赶紧不动声色的从沈北的手里挣扎出来,冲着沈老太太回话:
“沈阿姨,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您谈谈。”
沈北神色古怪的瞅着我,我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虽然说今儿暂时说服了沈北,可按照沈北的倔脾气,这事儿迟早还得再提及。择日不如撞日,为了不让好好的一门喜事儿变成一场腥风血雨,我决定把跟沈老太太讲和的计划提前了。
沈老太太倨傲的瞅我一眼,淡漠的开口道:“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一拍即合。
沈北在我都快把眼神瞅斜了的示意下,才磨磨蹭蹭的上楼回避。我赶紧恭恭敬敬的坐至沈老太太对面,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呢。沈老太太率先开口了:
“林可,这么多天了,我看的出来你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姑娘。”
这是自打我认识沈老太太后,沈老太太头一次对我这么高的评价。可我非但没有窃喜,心底却越来越惶恐不安。
我恭谨的点点头:“沈阿姨,您说。”
沈老太太满意的瞅我一眼,缓缓开口:“不是沈阿姨对你有成见。结婚这种事儿,绝非你们年轻人所想的有感情就可以。你嫁给沈北,就是嫁进了沈家。别人眼里风光无限的那些东西都是虚的,这中间的幸酸苦辣只有你自己知道。先不说你跟沈北,我从二十岁书香门第嫁进沈家,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这期间…”
我正听的认真呢,沈老太太似乎发觉自己有些失言。赶紧收了声儿。我明显察觉沈老太太眼底有微微的湿润。她不说我也明白,那个刚刚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门当户对的观念依旧根深蒂固。俩个连面儿都没见着几回的人就轻而易举被别人订了终生。
尤其是像沈家这类的大户人家,也不知道风光之下掩饰了多少悲情戏码。
我被难得这么柔软的沈老太太弄的也有些忧郁,主动开口道:
“沈阿姨,您说的意思我都懂。这些话我们家老爷子也不是没叮嘱过我,说实话,我也犹豫过。可当初除夕夜沈北顶着北方那么冷的天,浑身飘着雪花冻的发抖突然站在我们家楼下时候,我就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成为我们分开的借口。”
沈老太太盯着我良久,眼底的审视一闪而过。可依旧坚持着开口:“幼稚。”
我也不生气,依旧神色认真的冲着沈老太太笑笑:“我们是年轻,可正因为我们年轻,如果要是还没开始就因为害怕放弃,这不叫明事儿,这叫没出息。沈阿姨,您也有过我们这个幼稚的年龄段。何必对我们如此要求严苛呢?”
沈老太太估计见我还不大明白,干脆直接说了个清楚:
“总之,我们沈家不可能找你这样的儿媳妇。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样才能离开小北?换句话说,你想要什么?”
我噗哧一声笑出声儿:“沈阿姨,您的意思是给我钱是吗?”
沈老太太忍着怒气开口:“是,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可以拿着这笔钱买一套房子,然后安安心心找个适合的男人结婚。据我所知,你们上学的时候有个叫杨耀安的男孩子一直喜欢你不是吗?而且你也很喜欢他。”
我忍住了笑意,摇摇头:“沈阿姨,您为了让我离开沈北,真是煞费苦心。连杨耀安的事儿你都查的一清二楚。还有,席瑶也不是您满意的儿媳妇吧?您把席瑶请到家里来无非是要暂时先逼着我离开对吗?”
沈老太太神色严肃:“这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我点点头,应道:“沈阿姨,我跟沈北在一起的时候不算长,可经历的事儿不算少。您还是低估了我有多爱沈北,我要是被您这么三言两语或者几个小误会,就受不了决定离开沈北。那也忒对不住我跟沈北这份感情。我爱沈北,不比您差多少。除非哪天沈北告诉我他不爱我了,我一定拍拍屁股走的干净利落。可他没说,我也害怕我离开他,再遇不上这么爱我的男人。所以,还请你原谅我不能离开沈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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