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势不两立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势不两立
然而,让百姓们没有想到的是,许言却根本没有给朱傲龙丝毫好脸色,淡淡道,“跪下!”
“什么?!”
朱傲龙脸色一变,冷声道,“我又无罪,你凭什么让我跪?”
“我身为竹贤知府,在竹贤府之地,我最大。”
许言淡淡道,“你不过区区一介草民,却咆哮法场,干扰执法,本官没有治你的罪,已经非常宽仁了。”
“有什么话,要么憋着,要么,先跪下再讲。”
朱傲龙嘴角微微一抽,心中怒火中烧。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经历了竹贤府四任知府。
前三任知府,见了他朱家大少爷,一个个都点头哈腰,恨不得给他跪下,哪里有人敢让他跪?
然而此时,见许言态度如此坚决,朱傲龙无可奈何,只得象征性单膝跪地,极其敷衍地给许言行了个礼。
许言也没有太为难他,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问道,“来此何事?”
朱傲龙站起身,傲然道:“得知我们朱家的人,被许大人所抓,奉我父亲之命,特来领人。”
“领人?”
许言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朱公子,你是不是脑袋被女人的大腿夹傻了?”
听闻此话,周围围观的众人,顿时都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朱傲龙面色阴沉,怒声道,“许大人,你为何言语中伤本公子?”
“你若是脑袋没被夹傻,为何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疯话?”
许言冷声道,“薛大牛五人,是本官要处斩的犯人,你说领走就想领走?”
朱傲龙戏谑笑道,“那我倒要问问许大人,薛大牛犯了何罪?”
“他和他的徒弟,意图谋害商贩吴福,还意图将吴福之死伪造为自杀,向易总督污蔑本官。”
许言冷然喝道,“这等罪过,难道不足以斩首?”
朱傲龙嗤鼻一笑,“当然不足以!”
“按照大乾律法,如若犯下杀人害命之罪,应当斩首偿命。”
“但是,薛大牛他们可曾杀人得手?”
“大乾律法中哪一条写着,杀人未曾得手,也要斩首的?”
听闻朱傲龙这番话,百姓们都忍不住议论着点了点头。
“是啊,只听说过杀人要被砍头,这没杀人还要被砍头的,还是头一次见。”
“许大人这次,有些不占理啊……”
许言嗤鼻笑道,“荒唐。”
“他薛大牛意图杀人报复,被本官阻止抓住,本官就杀不得他?”
“难道必须要让他杀害了吴福,然后本官才能杀他?”
朱傲龙挺着腰板,傲然道,“大乾律法就是如此,许大人安敢违背?”
“前日,许大人可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亲口所说,要严格依照大乾律法来当官执法。”
“短短两日,这话还没有落地,难道许大人就要食言自肥?”
许言略一缄默,一拂衣袖,朗声道,“诸位乡亲,前番本官的话没有说全,现在补充一下。”
“大乾律法中所有合情合理的律章,本官都会严格遵行,并以为法度,此约束竹贤府百姓。”
“而大乾律法中不合情理的,本官就要改,按照本官的原则来办。”
“如若你们有谁认为本官是贪赃枉法,可以去我的上司,川蜀总督易胜川告状,向他举报、弹劾我。”
“但是今日,这五个人,本官非杀不可,即便陛下来了,也保不住他们,我说的!”
许言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斩!”
如若换做是昨天,许言和朱傲龙各执一词,刽子手们肯定不敢轻易砍杀朱家的人。
但是,昨日处斩李有田父子之后,所有刽子手,就都下定决心,要誓死效忠于许大人。
因为从前,官府如何定罪,由朱家说了算,他们这些刽子手,没少帮忙处斩一些明明无罪,却因为与朱家有仇,而被强安罪名的无辜之人。
因此,百姓们都将他们视作朱家的走狗,暗地里都快要将他们的脊梁骨戳断。
但昨天,处斩李有田父子之际,听着百姓们的欢呼声和叫好声,刽子手们首次感觉到,自己被当做英雄一般看待。
就冲这一点,他们也要誓死效忠许大人。
见许言态度如此坚决,薛大牛彻底慌了神,大吼道,“公子,快救我啊!”
朱傲龙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许言,你敢!”
“若你今日敢杀薛教头,我朱家一定……”
然而,朱傲龙的威胁还未说出口,刽子手们早已手起刀落,直接斩下薛大牛,及其四名徒弟的人头。
看着五颗人头滚落在地上,喷涌出猩红的鲜血,百姓们纷纷振臂高呼,“好!”
“许大人此案断得好!”
“许大人英明!”
朱傲龙气得浑身哆嗦不停,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然而,听着身边百姓们铺天盖地的叫好声,他也不敢当众发难许言。
带着自己的小弟们,灰溜溜转身离去。
看着朱傲龙离去的背影,许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自己借着李有田和薛大牛两块垫脚石,已然在竹贤府树立了自己的威严。
让他许言,在百姓们的心目中,拥有了与朱家一斗的资格,甚至成为可以与朱家分庭抗礼的存在。
但同时,这也代表着,自己与朱家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绝对不可能和解。
当然,这对许言来说,倒也无所谓。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决誓要与朱家势不两立。
要么,在离开竹贤府之前,帮百姓们扳倒朱家这个地头蛇。
要么,自己就不会活着离开竹贤府。
……
朱傲龙气恼不已,和小弟们在街上喝了一整天的酒,晚上才醉醺醺回家。
然而,回到家中,见到大厅中的一幕,他醉意瞬间完全惊醒。
大厅中摆着一张圆桌,桌边坐着两个人。
其中客席作陪的,是自己的父亲朱天霸。
而主座之上坐着的,则是一个身材瘦削、头戴官帽,留着两撇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朱傲龙认识这个人。
此人便是川贵总督易胜川的心腹智囊公孙寿,平日里直接代表易胜川向他们朱家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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