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全村出动
祠堂里来的亲戚有上百个，他们拿着香有点不愿意。我跑到人群最前面，略微有些尴尬。他们不敢对爷爷发作，但对我可就不一样。我一直得忍受着那些叔叔伯伯婶子们的唠叨，对于他们的问话，我只能缄口不言。
这一路我可谓是备受折磨，要是放在平时倒还好说，只是现在大年初一，他们都急着要出去拜年。时不时地谁谁谁接起电话就会大声嚷嚷说什么走不开，说话的时候都盯着我，好像是我不让他去拜年。
到了河边，这一百多个人声势倒也算得上壮大。当然了，不是家家户户都来了，爷爷找这么多人无非就是想搞点人气。
河面上比较平静，像这种冬天河面上基本上都会稍稍结点冰，冰不多，但足以让河水流动的很缓。乍一眼看过去，波澜不惊，任谁也不相信里面真的有水鬼。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婶子和几个伯伯搀扶着二伯也过来了，慧琴的尸体也有人抬过来，说是爷爷的指示。除了爷爷以外，刚才祠堂里的人基本山都到齐。这时才是气氛最尴尬的时候，所有人都盯着我，看我怎么做。
牛伯穿过人堆从后面走过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凑着我的耳朵说道：“十五，你爷爷是不是老了，说瞎话啊，你怎么也跟着掺和，你可是高材生，该不会真的信有水鬼吧！”
我无言以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除了牛伯以外，后面陆续还有几个叔叔过来跟我发牢骚，我只感觉这段时间很长，简直像一个世纪一样。此时我真想那水鬼冲出来，这样也算有个证据。
就在我尴尬的面对着几位叔叔的时候，一个伯伯脱掉上衣大喊道：“什么水鬼，在这里干等着浪费时间，让我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随即，我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到扑通一声，他已经跳了下去。那个伯伯跟我们隔得就比较远了，不过也是张家子孙，脾气也是一个比较急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从水下上来，有点气愤的说道：“胡说，下面连鱼都没有，真有水鬼也不会只待在这一个地方吧！”
说着，他从水里上来。连我都扛不住的冷，他自然也抗不住，此时已经瑟瑟发抖。那只水鬼藏得很深，我开着天眼都看不到，何况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因为他的尝试，弄得亲戚们纷纷表示要走。爷爷在我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叫我不要轻易出手，我只得苦苦的一个个劝告。曾公也很无奈，他毕竟已经九十多岁了，精力有限，不能像爷爷那么大声吼他们。
就在我劝着他们别走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尖叫，我黄忙看过去，刚才下水的那个伯伯瞬间倒地，死相跟慧琴一模一样。
我连忙跑过去，那伯伯已经没有气了。这一下，把亲戚们吓坏了，纷纷逃窜。幸好爷爷终于面红耳赤的匆匆赶过来，发出一声咆哮：“谁乱跑！”
虽然外面很空，爷爷的声音显得不大，但亲戚们还是停下来了。每个人都面带惶恐，无论是刚才相信的还是不相信的都一样。
爷爷在后面的大石头上站着，穿着一身黄色的打着补丁的道袍。手里面拿着铜钱剑，真像那么一回事。
“我们是天师的后人，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有些东西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现在给老子听好了，每个人把香点起来，我布阵把那只水鬼引出来！”
他这话一出，亲戚们都听话了。不知道为啥，爷爷的话会那么有力。按理说虽然爷爷德高望重，但是再这么惊慌的情况下，怎么也该有人不听话才对。没有细想，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河面，怕那水鬼突然出来害人。最惨的还是下水的那个伯伯，一开始上岸没事，不多久就突然暴毙了。
此时，河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爷爷盘坐在大石头上正在默念经文，亲戚们很害怕，但都尊崇爷爷的命令点起香。当香点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水面开始变化了。
天眼所见，那些香都集合到一块儿，附到水面上。当香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从水面上形成了一个漩涡一样的东西。而那水鬼，赫然就在漩涡之中，可怕的脸上带着强烈的怒意。
“张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水鬼出现之后，发出厉声咆哮。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水鬼的模样，一个个情不自禁的跑到爷爷身边。
水鬼不同于其他鬼怪，样貌能清楚地被肉眼捕捉。只不过在水底下，它可以很好地掩饰自己，只要它不想露面，那就很难找到。
“你害死慧琴，还好意思说跟我无冤无仇？”只见身后爷爷气势暴涨，手中的铜钱剑分散成了七颗，飞到了女鬼身旁。
那七颗铜钱顿时围成一圈，水鬼被迫上岸之后，本领小了不少，很轻易就被爷爷困住。它发出凄厉的叫喊声，那声音摄人心魂，让人心惊胆颤。
“我没有做错什么！当初张小二想要把肚子里的女儿流产流掉，是我心生怜悯让那个本来该死的孩子活了下来。谁知道张小二那么狠的心，动不动就打骂。害的那孩子怨念极深，伤了生命精魂投入水里才死。要不是我，你们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
水鬼一席话，让我们震撼不已。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二伯本想流掉慧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秦广王告诉我查无此人，慧琴原本不该出生。水鬼强行留住慧琴，而且因此，断掉了二伯的生儿梦。
随即，我看到那水鬼没有瞳孔的眼睛里出现了这样一幕。二婶子挺着几个月大的肚子，二伯强行带着她去打胎。回来的路上，经过这条河，水鬼偷偷地露出头，眼睛里散发白光。随即，二婶子肚子又活了起来，当时二伯他们不以为意。等发现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再打胎就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我看到身后的二婶子跪了下来，哭泣道：“原来当初我打完胎之后胎儿没死，竟然是您得帮助！”她狠命的磕头，当初慧琴是活下来了，可最后还是扛不住二伯的殴打，怨念盖住了生念，原本就是逆天改的命，还是失败了。
“那我老公呢，你为什么害死他！”刚才暴毙的伯伯身边，一个婶子抱头痛哭。听到水鬼的解释之后，声嘶力竭的问道。
水鬼摇头：“不是我害死的他，是他自己吃了不该吃的药，药效没有过，受到河里的冰冷刺激才暴毙。不要死相一样就怪我，我真的想害人，张唐昨天晚上绝对逃不出去！”
它这么一解释就说通了，怪不得昨晚爷爷的麻绳一下子救了我。水鬼如果真想害死我，只要用力拽着我我肯定上不来。
但它极力解释也没有用，我看到铜钱还在打转，爷爷满头是汗，闭着眼睛像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水鬼越来越痛苦，按住脑袋发出凄厉的叫喊。声音凄冷、尖锐。
我听到它那些解释便动容了，再说水鬼潜伏在河里那么些年，我都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村民死在里面，想来它应该没有说谎。
与此同时，我脑海中封正两个字竟然再次出现。我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脚底板升起，一直到心窝。我腾空而起，不自觉的念道：“百年水鬼，心存善念，达到封正要求！”
顿时，在亲戚们满脸的错愕之中，铜钱回到爷爷身上，水鬼头顶冒起了无名的雨。它沐浴在雨水之中，显得非常享受。我手里出现了那本书，显然水鬼功德比较大，显出了封正书的本身。
书自动翻页，墨鱼之后，又增添了一笔水妖。与之相伴的，还有两个字：回朔。
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到了水鬼的身边，手成拈花状，轻轻地在女鬼眉心处一弹。顿时，大冬天的河面上竟然丛生出无数莲花，其中一个最大的，竟然将水鬼半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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