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章：长虹

闻言，我挠了挠头皮，随后只见李白将手松开，手镯之中黄伯雍瞬间冒了出来。

那黄药一见黄伯雍，顿时面色大变：“无耻混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黄药连连后退，李白只是轻松的抛出他的剑，瞬间便将黄药制服。

“药儿，你躲了我那么多年，差不多了跟我走吧！”黄伯雍缓缓走到被控制的黄药面前，语气中有些颓然的味道。那黄药奋力挣扎，面色激动：“无耻混蛋，你是不想要你爸和你舅舅的命了么？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得死！”

黄药疯狂的用脚跟蹭着地面，显然很惧怕。面对他的威胁，我稍稍有些紧张。只见李白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儿了，放心！别忘了出去以后给我烧纸人，我先去了！”

说罢，李白嗖的一声消失不见，至于他困住黄药的剑阵当然还在。随着黄伯雍越来越靠近，黄药面色上的挣扎就更深，骂我的声音就更加阴森尖锐。同时，此处的药水竟然像热水沸腾一般，咕咚咕咚的冒着泡。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以为靠这些雕虫小技我会怕么？”黄伯雍抓起腰间一个布包，扔给我道：“小张唐，把这个吃了吧，否则这些药光味道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其实在此之前，我已经深深地感到不舒服。接到药之后我想都没想就一口吞掉。那丹药的卖相真不咋地，看上去像泥巴做的黑不溜秋。不过吃起来有点清香，似乎加了蜂蜜还有点甜。吃完之后，我体内不舒服的感觉很快散去。

只见黄伯雍一步一步逼近满脸挣扎的黄药，他的动作很慢，越是这样那黄药就越受不了。短短几米的路，黄伯雍足足走了有十分钟。期间，黄药不断地挣扎想要逃跑，但他跟李白的差距太大了，李白亲自布下的剑阵，他根本逃脱不掉。

“张唐，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管你爸和你舅舅的性命了么？”黄药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我的身上，一直不敢正面面对黄伯雍。

我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阵风吹过，我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舅舅他们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我爸正处于昏迷之中，舅舅倒是很冷静。还有那个骗我舅舅过来的惠子，她此刻穿着金边礼服，踏着金色高跟鞋冷冷的注视着我。

“这女的你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有问题？”李白拍了拍手，指着惠子道。

我摇了摇头，李白问我的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于是蹲下来，冷静的问道：“院长，你为什么要跟恶鬼合作？难不成你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上么？”

我仔仔细细的看着惠子，她一没有道行二没有死，直到现在我看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放了她吧，是我欠她的。”突然，舅舅黯然的开口，看起来很压抑。我眉头微皱，随后站起来冷声道：“你自己决定吧，这个地方不太平，就算你要放她也得等到出去才行。”

说罢，我不再理会。此时，黄伯雍在黄药面前静静地站着，一句话都不说。黄药在见到人质回归之后，也不多言语，闭上眼睛似乎默认了此事。

“我说过无论你逃到哪儿我都会抓住你，你逃不掉的。”黄伯雍总算开口，十分平静。满屋子的药味使得他的话更震慑，那喑哑的嗓音充满了力量。

黄药不回答，闭着眼睛束手就擒。我连忙劝道：“黄老不要跟他废什么话了，我现在无法超度他，只有将他打的灰飞烟灭才行。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给我下毒注定了他的命运。”

“桀桀，成者王侯败者寇，要杀便杀哪有那么多废话。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你们杀了我一个，到时候全都得给我陪葬！”

“孽畜啊，到现在还死不悔改！”

突然，黄药睁开眼邪然一笑。可能他的语气和那笑容彻底的激怒了黄伯雍。只见他猛地大力一拍，随后手里不知拿出何种草药强行喂到黄药嘴里。几乎眨眼的功夫，黄药便化成了黑烟，断无再出现的可能。

“我靠，永远都不能小瞧了学医的，他们救人的手段很多，杀人的手段也非常了得啊。这是什么药，给鬼吃了一下子就玩完了？”

李白惊叹了一声，我转过头去低声道：“怎么？你做不到么？”

“我当然做得到，但我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你还得药草！”李白喝了一口酒，捋了捋他下巴上不多的胡须，竖起大拇指说道。

而此刻，我们都忽略了黄伯雍。我短暂的跟李白说完，才把目光放到黄伯雍身上。只见他蹲在地上，老脸上皱纹耷拉。

“黄老……”我上前准备搀扶起他，却见黄老惨笑道：“我黄伯雍生生死死在这个世界上混了有两千多个年头了。前期我的心里一直憋着一个念想，我领悟医道更高的层次，所以我即便死还在混迹人间……”

“嗯，黄老您的医术已经是当世最强的了！”我扶着他，连连点头。却见黄伯雍摆手摇头道：“什么最强？医术没有什么最强不最强的，我太偏执了。可惜我以前想不明白，所以后来就把希望放在我的这个后人身上，我对他付出了我所有的心血！”

“其实当年他已经超越我了，所以我才放心的准备入轮回。可是谁能想到，我一心教授他学医，却忘了教他做人的道理，以至于他后来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我的责任。”

黄伯雍捶胸顿足的数落自己的过错，我对此不认同，赶忙劝慰道：“黄老，你错了。天性如此非你责任，我相信你在教授他医术的时候，肯定教授他要慈悲，要济世为民。错的不是你，是他，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或许你说的对吧，不过今日也是老夫我弥留的最后一日了。多谢你让我找到这个畜生，也算功德一件。你们散去吧，我想跟药儿这个地方一起消失。”

黄伯雍突如其来的这番话让我很不平静，他的意思很明显，投胎的机会都不要了，准备一道灰飞烟灭。这意味着他真正意义上的永远消失，不可能再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当然不会同意，连忙劝道：“黄老你千万不要这样，赶紧随我出去，等我恢复了我要给你超度，大不了从头来过，下一世你一定可以再次成为一名举世闻名的神医。”

说完，我回过头去看着李白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黄老送出去啊！”

“张唐兄弟，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真的不必了，谁都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一切都是因为我，让我走的安心一点吧。”黄伯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很平静。就连李白也劝阻道：“张唐，随他吧，他已经超脱了。”

“这……”我于心不忍，莫说他对我有恩了，就算没恩我也不可能看着他化成天地间灵气，永无超生之日。

“赶紧去吧，老夫我享受了两千多年的自由，已经够本了，也懒得再继续下去。回头告诉田心，永远都要记住，一个医生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医术有多高明，而是能否问心无愧，有没有做到全心为病人付出！”

这是黄伯雍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站了起来围着屋子转悠了一圈，最后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一块古朴的凉席上。我眼冒泪光，霎时间便被李白强行带走。等我们几人出来，身后的森林里所有阴灵全都涌向最深处的古堡。

我没有心情理会其他的任何人，张目望去。远处沉积了一片深黑的云，发出了很大的动静，下了一场奇怪的大雨。大雨倾盆哗啦啦落下，不都是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巨响，下一秒钟之后，我所看到的那片地方乌云散去，划出一道美丽的七彩长虹，我甚至看到有一多灿烂的末日之花张开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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