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徐士晋的独白（二）
徐士晋眼睛迷离，似乎在诉说一件和希伯来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可后来，我回去再看那处孤坟的时候。我却发现那个男人扑在那处孤坟上哭了整整一天一夜。
在他身后，就站着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没有哭，而是把身体站的笔直，告诉那个懦弱的男人，他被压弯的脊梁，我们兄妹会为他直起来。”
说到这，徐士晋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一只手死死的攥着，手臂上青筋窜起。
希伯来没说话，而是很自觉地拿起徐士晋面前的烟，生疏的点着，生疏的吸着，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几乎要把肺结核都咳出来一样。
“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朴实的刁民，我一直就觉得我十岁之前的日子过得是最自在的。那时候我有很多玩伴，那时候虽然经常被揍，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徐士晋攥成拳头的手，微微舒展开，“有时候我会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可第二天我们依旧会像是最好的朋友，完全忘记了一切仇恨，那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挺美的。”
“后来去了用武之地，遇到了你姐姐。在那个贫瘠的地方，我们从来不奢求有什么金钱和地位，也没奢求什么荣耀。
我们每天唯一的念头就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有一条命去看日出。确定自己最终还活在那个贫瘠，又充斥着死亡和杀戮的地方。”
徐士晋端起酒杯，希伯来也学着徐士晋的样子，两个人一仰头，一杯酒一饮而尽。
“薇儿第一次出现在用武之地的时候，显得和那个地方格格不入。最初的她就像是一尘不染的仙女，充斥了无尽的气质和修养，也有无尽的品味和内涵。
她就像是那个地方的翡翠明珠。可后来的她，却凭借一把短剑，成为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死神。
始作俑者，是我。是我把完美无瑕的她，变成了魔鬼。或许，她本来就不属于那个世界，偏偏她又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希伯来有些矛盾的看着徐士晋，就连爱丽丝·恩雅也是一样。就连她至始至终也没问过，徐士晋为什么要狠心的杀了她们的姐姐。
“正如泡沫剧演的那样，我们相爱了。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也觉得在用武之地的那段时光，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幸福到我们全然忘记了，那地方充斥的是杀戮和鲜血。可最终……”
徐士晋的脸色十分痛苦，双手握着胸口，似乎那里正传来一阵阵歇斯底里的疼痛。
“不管怎样，你还是杀了她。”希伯来的喉咙蠕动几下，苦涩艰难。
“我和你说这么多，不过是警告你，你姐为你做了那么多，就是不想让你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情。古曼青以后是我的人，谁动古曼青，我灭了谁满门。回去告诉你们的伯爵父亲，一个月后，我会亲自上门讨债。”
“你……”希伯来压根没想过，徐士晋说翻脸就翻脸。
“看在你两个姐姐的面子上，我不会计较今晚发生的事情。也不想和你们这些财团纠缠太多。还是那句话，谁敢动古曼青，我就让谁拿家族陪葬。
“徐士晋，你不配提我姐！”
希伯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咬牙切齿的对着徐士晋怒吼，“你说的没错，试探之后就是无尽的报复，我要让你尝试一下失去身边最重要人的痛苦，我姐不能白死。”
徐士晋站起身，直接拎起希伯来的脖领子恨恨一摔，直接把希伯来摔在地上，随后一脚踩在希伯来的脸上，“这个世界上，除了爱丽丝·恩雅，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说这句话。”
火红色的烈火斩出现在徐士晋的手中，轻轻蹲下身体，烈火斩就抵在希伯来的脖子上，刀锋缓缓渗入皮肉，只要希伯来再敢多说一句，徐士晋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小姐！”皮特对着爱丽丝一躬身，“小姐，少爷只是一时冲动，您救……”
爱丽丝一瞪眼，皮特立马乖乖的闭嘴。
希伯来顿时变得脸色苍白，就连大排档的食客和老板也躲得远远地，哆哆嗦嗦的拿出电话，就要报警。
希伯来的眼睛里带着绝望，充斥着的尽是不甘和怨恨。形势似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爱丽丝抿了一口伏特加缓缓站起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希伯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士晋才收起烈火斩，拎着希伯来的脖领子把希伯来攥起来。
“最后说一次，你不配提及她。你们整个家族都不配提及她。如果真的想借这个借口，想从徐家得到点什么，你错了。
如果真的想，就明目张胆的去找徐熙儿要，这个家说话做数的不是我徐士晋，而是徐熙儿。”
“至于我欠你姐的，我自会偿还。但是，我希望你记得，我是你姐夫就够了。如果再做出任何越过底线的事情，我不介意让你爱丽丝家族绝后。”
徐士晋的声音冰冷无比，“我今天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她在临终前说过，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还有你面前的姐姐，她在一直保护她心里唯一的仇人。
可这并不代表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如果你觉得这是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也没关系，但是别再招惹我，我是你这辈子都惹不起的魔鬼。当然，如果你放弃你内心的一切，我随时欢迎你和我喝酒。”
说完，徐士晋看都不看希伯来一眼，只是对着爱丽丝说到，“我在车里等你。”
一瞬间，爱丽丝看向徐士晋的背影，突然发现徐士晋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艰难。
似乎，就像徐士晋说的，他没有忘记爱丽丝·薇儿，只是把她放在心底的最深处，只有他能触碰到的地方。
直到现在，希伯来终于忍不住了，全身无力的艰难坐起来，随后拿起喝剩一半的牛栏山，茫然的看着徐士晋离开的背影，一股脑的都倒进自己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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