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驰前世暗恋篇(4)
高考结束。
秦亦驰如愿和乔珍上同一所大学。
看到乔珍收到同样的录取通知书时,他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又可以和她上同一所学校了。
他们从小学就开始在一起读书,一起走过无数次学校到家里的路。
怎么不算是上天注定?
然而大学和中小学是很不一样的。
大学校园实在太大了,两人又在不同的学院,平时很难遇见。
入学一个月,秦亦驰都没有看到乔珍的身影,周围都是陌生的新面孔。
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乔珍一起吃早饭、一起走回家。
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路过她的班级,偷偷看她一眼。
人海茫茫,他真的,有些找不到她了。
—
秦亦驰时常翻看聊天记录。
唯一的置顶,许久都没有冒出红点。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聊天。
上一次聊天还是一起买高铁票来学校。
明明以前一天就可以发几十条消息,可现在几十天也没有一条消息。
他也不知道应该和乔珍聊些什么。
无形之中,他们的距离好像真的越来越远。
—
中午食堂有几家新开的店,秦亦驰点了份牛肉拌饭,坐在空位上。
室友牛一峰贱嘻嘻地坐在他对面:“哥哥,今天下午没课,说好了要带我上王牌的哦~”
秦亦驰懒懒应一声,夹一块肉。
下一秒,他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乔珍就坐在斜对面那一桌。
她跟着纪羡那些人一起吃饭,动作小心翼翼的,全程安静地不说话。
看起来一点也不自在、一点也不开心。
就在她抬起头、视线即将扫过来时,秦亦驰立马低下头。
嘈杂的食堂内,耳边还萦绕着牛一峰叽叽喳喳的话,可他什么都听不见。
一点胃口也没有。
—
第二次遇见是半个月后。
秦亦驰亲眼看到乔珍捧着礼物盒、满怀期待地塞进纪羡怀里。
纪羡拒绝其他所有女生的礼物,唯独收了她的,神色却仍旧淡然。
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秦亦驰眼睫微垂,胸口像是堵着浸满水的海绵,又闷又难受。
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他撑着伞,心脏好像也密密麻麻被雨珠淋湿。
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京大学生寝室分为很多个不同的园区,男女生寝室分的比较开。
乔珍跟着室友一起走石头小路。
秦亦驰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才抬脚继续往桥上走。
他撑着伞,恰好走在纪羡那些人身后,听到他们说:
“你说什么?乔珍给纪少的生日礼物是一条围巾,亲手织的?”
语气不屑而嫌弃。
“哈哈,这年头谁还送围巾,真够土的……”
而纪羡站在最中央,始终一言不发。
秦亦驰愣了愣,仿佛被钉在原地。撑着伞的手指不断攥紧,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乔珍认认真真编织的模样,心脏倏然一疼。
此刻天上落下的雨滴,宛若密密麻麻的银针,狠狠刺向狼狈的他。
—
秦亦驰偶尔能在校园遇到乔珍。
但每一次,她都跟在纪羡的旁边,眼睛总是亮晶晶的。
她笑得那么灿烂明媚,对方却总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再后来,秦亦驰又看到乔珍一个人蹲在墙角,默默埋着头。
那瞬间,秦亦驰心脏里那颗种子不断生长,长成锋利的刺,深深扎在心头肉上,永远也拔不出来。
他醋得快要发疯。
无数次想要冲过去,无数次想要把乔珍抢回来、紧紧摁在怀里,威胁她不许喜欢纪羡、不准喜欢别人。
可是——
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立场。
秦亦驰攥紧手指,最终又无力地放下,眼眶莫名烫起来。
他叹一口气,闭上酸涩的眼睛。
笨蛋青梅,傻乎乎捧着一颗真心凑上去,结果他们是怎么想的……
哪怕喜欢别人呢,哪怕喜欢的是其他普通男生呢,为什么偏偏要喜欢纪羡?
他对你不好。
他身边的人也对你不好。
他们都在欺负你。
—
生日那天,秦亦驰终于等到置顶的消息。
乔珍:【生日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乔珍发来了消息,可秦亦驰还是开心不起来。
这条祝福,就跟普通同学发来的一样。
他们好像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亲密无间的日子。
秦亦驰垂着眼眸,把关于乔珍的日记本放在抽屉最底层。
他仍然在漫长的等待。
哪怕一辈子都等不到。
晚上的时候,他对着蜡烛许愿,今年有两个生日愿望:
希望乔珍可以幸福快乐。
希望乔珍不要再远离他了。
—
秦亦驰开始用训练来麻痹自己,不断练赛车,希望自己爬到顶峰的时候、乔珍能够看到他。
然而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他有一定的天赋,但他的对手同样具有天赋。
更需要的是努力,足够的信念和勇气。
一次车赛,他照常压弯,然而旁边车手压弯过低,整个人失控直直撞向他。
“嘭”地一声巨响!他耳边只剩下轮胎和赛道刺耳的摩擦声,一时间火花四溅。
滚了无数圈后,秦亦驰狠狠摔在赛道外。
眼睁睁看着后面十几辆车冲向终点。
他顿了顿,像是掉进深渊,绝望地闭上眼睛。
这场很重要的比赛,他就差那么一点点。
—
冬去春来。
乔珍和纪羡在一起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秦亦驰正在吃橘子。
他动作一顿,神情蓦然恍惚。
口中的橘子实在是太酸,涩感渗透进他每一个细胞,苦味也在胸腔内汹涌翻滚。
喉咙里像是堵住什么东西。
闷闷的,令人窒息的,这些负面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
以前秦亦驰总是希望能够在校园遇见乔珍、能够多看她一眼。
可现在不想了。
因为他总能看到乔珍主动去牵纪羡的手。
四周是翠绿色香樟树,树叶随风摇曳,阳光洒下斑驳的光影。一男一女肩并肩走在校园内,连周围的景色都沦为他们的背景板。
直到视线里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秦亦驰才缓缓回过神来。
酸涩感仿佛变成一条毒蛇,牢牢缠绕在他心脏,时不时咬出血淋淋的伤洞,疼得他快要疯掉。
明明是炎热夏日。
可他却如坠冰窖,浑身都刺骨寒冷。
—
作为最了解乔珍的人,秦亦驰能明白,她到底有多喜欢纪羡。
少女的喜欢珍贵而纯粹,满心满眼都是别人。
可别人仿佛并不在乎她的真心、并不在意她的感受。
又一年过去,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少了,眼底多出几分失落。
—
秦亦驰时常做噩梦。
他梦到自己身处豪华婚礼殿堂。
璀璨灯光下,新娘一身雪白精致婚纱,新郎穿着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互相戴钻戒、深情对视。
那是乔珍和纪羡。
秦亦驰愣了愣,大脑宕机,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乔珍换上金色敬酒服,走到他面前时,他才堪堪起身。
秦亦驰端起酒杯,滚了滚喉结,欲言又止。
许久,他喉咙干涩说:“新婚快乐。”
乔珍顿了顿,眨着茫然疑惑的眼眸,完全像是在看陌生人,语气客套: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话落,秦亦驰心脏骤然刺痛。他用力攥了攥手指,声音沙哑又疲倦:
“乔珍,我是秦亦驰。你不记得我了?”
对方认真思考片刻后,轻轻摇头。
霎那间,秦亦驰全身力气都在渐渐流失,脑海中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
“嘭”地一声!
寝室里传来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重物砸在地面,刺耳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划破这无尽的黑夜。
秦亦驰骤然惊醒,眼睛猛地睁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跳声如同鼓点一般在胸腔内不断回响。
他连忙打开枕边的手机。
凌晨3:42。
四周一片漆黑,静谧得令人害怕,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不断跳动的心跳声。
秦亦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幸好,幸好只是一场梦。
但他整只右手仍旧在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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