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东风将起
梁健和吴越谈好之后,梁健又立即给杜明亮打了电话,约他晚上吃晚饭。杜明亮说,晚饭已经安排好了,没办法了。不过,可以晚点一起喝茶。梁健立即同意了。
杜明亮那里,梁健其实不太担心。这一次杜明亮去华京,唐家和项老他们的势力基本都在华京,杜明亮虽然退二线了,但难保以后没有什么事会找到梁健帮忙。所以,这次吴越的事情,让他说句话,肯定是没问题的。但,不管如何,梁健这边既然是求人帮忙,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再加上,杜明亮明天要走,这也算是给他践行了。
吴越走后,梁健在办公室里,仔细地考虑了一会后,又去了戚明办公室。
梁健一早上连着去找了戚明两次,这一不太寻常的现象,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没多久,沈伟光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沈伟光办公室。
秘书小卢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办公桌后正低头批改文件的沈伟光,低声说道:“书记,据说今天早上,梁副省长去找了戚省长两次。”
沈伟光正在写字的笔停了下来,眉头微微一皱后,又松开了,头也没抬,就说道:“我知道了。”
小卢看他的笔又动了起来后,默默地转身去拿了水壶给沈伟光的茶杯添了水后,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走后没多久,沈伟光就将笔放了下来,身子往后一靠,目光看着前方,微微眯起了眼睛。
戚明办公室。
梁健进来后,就被戚明请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找我是工作上的事,还是之前说的那个事?”戚明看着梁健问。
梁健笑了一下,道:“我刚跟吴越同志谈过了。他对这个事情,还是比较有兴趣的。我也跟我丈人那边打电话商量了一下,我们都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
戚明听后,就笑道:“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了。”
“不过……”梁健看着他,笑容依旧,可话锋却转了。戚明一听到这个不过,眉头立即就微皱了一下。梁健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笑了一下。以戚明的性格,有这样的反应,不足为奇。何况,他们两人虽然表面上看是一条船上的,但实际上却并不稳固。
“我跟吴越还有我丈人那边都讨论过了,我们一致认为,这个事情要是想要有百分百地把握的话,还是需要戚省长您这边,能出手助一臂之力!”说完,梁健就面带微笑地盯着戚明看。
戚明心里肯定是犹豫的。原本这事情,他背后给梁健出出主意,即使沈伟光那边有所察觉,但只要他不正经出面,那他和沈伟光之间,还是有余地的。可他如果出手了,那这事情意义就不一样了。
但此刻,戚明要是不同意,那他就是将自己利用梁健他们的心思摆到了明面上。
这两方,他总是要得罪一方,那就得看哪一方在戚明心目中的分量重了。
梁健来之前就把这些都想过了。所以,趁着戚明犹豫的时候,梁健就说道:“戚省长,我觉得你我之间,既然已经谈到了这一步,那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杜省长的那个事情,我们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沈书记既然花心思把杜省长从常务副省长这个位置上弄下去了,那他那里肯定已经有后备人选了,而且我敢肯定,肯定不是我们省里的人。沈书记与我一样,都是刚来江中不久。新官上任,尤其是像沈书记这样的位置,手下要是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那必然是没有安全感的。省委那边,他有狄秘书长。那我们这边呢?”梁健说到这里,停了一停,观察了一下戚明的神色后,又继续说道:“您想想,他要是相信您,放心您的话,又何必花这么大的心思把杜省长弄走?他想安排人进来,不就是为了能对我们这边的工作有一定的掌控权吗?”
戚明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其实这些话,戚明心里并不是不清楚,而梁健说出来,无非是想要加深他的决心罢了。之前,戚明能找梁健谈常务副省长一职的事情,并提出希望由吴越来坐这个位置,这就说明了戚明在心里跟沈伟光之间,已经是有隔阂的。
但这个隔阂还不足以让戚明豁出去跟沈伟光正面地对抗。以他多疑的性格,如果不激他,他必然是会选择躲在背后,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但他多留一条退路,对梁健他们来说,就是多一份风险。
所以,梁健得要让戚明和沈伟光之间的隔阂加深,然后让他彻底站到自己这边来。
梁健接着又说道:“从一定程度上讲,是党领导政府。但政府工作都是落到实处的,如果一个政府有两个人掌权,一件事情,有两个人说了算,您觉得这个事情还能做得好吗?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想,您一定也不会甘于人下吧?”
戚明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梁健看着他,不再往下说了。他喝了口水,慢慢地等着戚明自己想明白。
过了好一会,戚明抬眼看他,问:“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梁健笑了一下,道:“也不难,就是想让您帮着向上面推荐一下吴越同志。您是省长,您的意见,上面肯定还是会考虑的。”
戚明听后,犹豫了一下,道:“推荐一下吴越同志倒是不难,不过要推荐得有用,让上面记住,就得花些心思。这样吧,我先好好想一想这个电话该怎么打!”
梁健听到这话,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接过他的话,说道:“那您别想太久了。这个事情,沈书记那边肯定早有准备,只怕是我们现在在讨论的时候,上面恐怕已经在对沈书记选中的人选在考核了。所以,我们要想让吴越上,就得要争分夺秒。能不耽搁一秒钟,就绝不耽搁这一秒钟。”
戚明看了看梁健,还是有些迟疑。
梁健看他这样,心里也有点觉得烦躁。他想了一下,又道:“戚省长,这事情要是错过了,可是没有后悔的机会的。”
戚明听后,怔了三四秒钟后,猛地一咬牙,然后道:“行,那我现在就给上面打电话。”
梁健笑了起来,立即说道:“谢谢戚省长。”
戚明此刻心里是有些恼火的。这种被人逼着上梁山的感觉并不好,虽然他也知道,梁健说得都没错。
他没理梁健,起身走向办公桌,准备打电话。梁健想了一下,要是坐在这里等他打电话,未免有些监视的嫌疑,虽然他也担心万一他走了,戚明这电话又不打了。但他既然打算和戚明合作下去,起码的信任还是要给他的。所以,梁健就站了起来,对着戚明的背影说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戚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道:“行。”
梁健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就停了下来,转头对已经转回去的戚明说道:“对了,刚忘了跟您说了,明天吴越会和杜省长一起去华京。”
戚明惊了一下,转头看着梁健,问:“他和老杜一起去?”
“是的。我们想着,要是杜省长也能帮忙跟上头说一声,这事情的成功率肯定要高一些。我父亲那边的意见也是,这事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到万无一失。您说呢?”梁健看着他,面带着微笑,显得胸有成竹,很是笃定。
戚明有些摇摆不定地心里,看着梁健,忽然就定了下来。
他笑了一下,道:“你父亲说得没错,这事我们要做就只能赢不能输!”
梁健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出去了。
戚明看着他带上门,收起笑容,愣了愣后,转过身,拿起了背后桌上的座机话筒。
梁健回去之后,又跟老唐那边通了电话。老唐得知明天吴越会和杜明亮一起到华京之后,便说:“到时候他们什么时间到,你提前跟我说一声。”
梁健没问为什么,应下了。
很快就到了傍晚,梁健和吴越一起在政府大楼不远的一条街上,随便找了一家看着还比较干净的小饭店吃了一点后,就等着杜明亮给他们打电话了。
可谁料,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梁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就主动给杜明亮打了过去。可不料,这接电话的却不是杜明亮,而是杜明亮家里的保姆。
保姆说,杜明亮喝多了,刚睡下。
保姆的声音不小,坐梁健旁边的吴越也隐约听到了。梁健放下电话,看向梁健,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道:“看来今晚是见不成了,明早吧。明早我正好要送他,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
吴越也耸了耸肩,道:“也只能如此了。”
此时,也快十点了。吴越把梁健送回了招待所后,自己就直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吴越来接了梁健后,直奔杜明亮家。
还是那位保姆开的门,可能是梁健上次来给她印象挺深,所以一看到梁健,她就认了出来,恭敬地喊了一声梁副省长。
梁健刚要点头示意,杜明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是谁?”
保姆刚要说话,梁健抢先喊道:“杜主席,是我,梁健。”
说完,他就和吴越两人,往里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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