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深不可测
微微扫去身上的皱褶,敛衣整装,方才缓缓朝着人来人往的瀚云轩处走去。
金乌高照,投下的暖阳点点铺洒在女子身上,在女子容颜上恍若覆上一层金辉,不染一丝铅华。曼妙的身姿掩在狐裘之中,嘴角有意似无意般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美目光华流转,姿色妍丽。看似散漫无谓,众人纷纷侧目猜测,当是哪门派或哪大家户的闺女。
瀚云轩的装饰古味浓郁,墨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韩云轩”三个大字,虽不比奇异阁,但却透着清雅细致。入内,枣红色般伫立在大厅中的壁柱,四周安放着价值非凡的古董,低调奢华。两至三层的阁楼,除却一层,从格局和装饰来看,应是包厢。
偌大的厅堂之中高设着四四方方的舞台,台下方木圆桌,应是为来客准备,样样齐全。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的低声细语,有的高亢激昂,声音洪亮。放眼望去,应当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较为多,清眸一扫,眸光突然紧盯着一个身影。
“张三。”清冷的语句从朱唇脱口而出。脑中精芒一闪,继而白双对着身后的流玉说了一句话,流玉会意,闪身便消失在门口中。白双兀自走向二层的包厢,飘逸的身影惹来了不少的目光。
白暂如玉的玉容被狐裘上的狐毛半掩,腰板挺立,对目光的聚集无畏无惧,直径走向小厮准备好的包厢。
知道娇小的身影隐没在包厢内,台下的窃窃私语一阵掀起。
“方才那女子是谁?”
“不知道,从未见过。”
“虽掩在面纱之下,但一双凤眸难掩风华。那女子气质极佳,不知是哪个府中的闺女。”
“她也是来参加聚宝会吗?”
另一人点了点头,后来似是想到什么,又突然摇了摇头,惹得身旁一名公子疑惑道:“兄台为何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难道你忘了,在这地方有吸引力的,不仅是聚宝会啊!——”
“那是……?”
“那便是当今四皇子天晔华啊,他今日也来这瀚云轩了。”
“皇室之人也需要鉴宝?”
“不晓得,应是有事要谈,皇家啊皇家,永远都是深不可测哟……”
一阵唏嘘迅速的淹没到嘈杂的人群声中,会台上不知何时搬上桃木四方桌,桌上铺着一块银丝绣水纹布,一名中年模样的管事走到台前,咳了咳声,朗声道:“让客官们等待许久了,每月十五的瀚云轩聚宝会,正式开始。”
台下稀稀疏疏的掌声,管事继续说道:“瀚云轩聚宝会的规则,不得赊账,不得在这儿生事,望各位客官,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这管事的倒是说的隐晦,白双坐在阁楼上饮了口茶,静待后文。
“按照往常规定,第一件宝物,便是凡间稀有的珍品。”中年管事三指捻住覆盖在上的红布,故作一番神秘。台下的人纷纷起哄,管事见目的达到,猛然掀开——
一刻若碎石般大小,形状怪异的玉石,玉面通透晶莹,通体似血染尽般透着殷虹的光泽,好似丝丝血迹渲染了玉石,虹光丽玉,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灵气。众人一时之间被玉的模样所吸引,直到一人大声玉名,众人方才清醒。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血玉’?”
众人皆唏嘘,来瀚云轩的几乎是古玉爱好者,对着血玉定然熟悉。
血玉,传闻从南疆传入。一块吸收着天地精华灵气的玉石,浸泡在稀有蛊虫毒液七七四十九天的熔岩鼎中炼成,玉体多形状怪异,却有着驱毒避蛊之效,乃稀有上品之物,在这片大陆可谓是少之又少。
“这块血玉,名副其实。”中年管事打量着众人的目光,只见各个目光灼烈的盯着手中的这块玉石,却纷纷有着迟疑。
管事不慌不忙,经历了这么多年,每个人的心态都被他尽收眼底。他站在台上一挥手,一侧的护卫示意,便从后方拖出一名嘴唇黑紫,蓬头垢面一身干瘦的男子,台下的人纷纷消弭了声响,静静的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为了令朋友们信服,我便试上一试。这名男子,通体干瘦,面容发青,口吐白沫,嘴唇黑紫,而他的额头上,有着黑心一点。众所周知,这是中了蛊毒的表现。”
一句话落,众人纷纷抽了一口凉气——蛊毒!这一个比凶猛野兽更为令人畏惧不已的存在,这男子身上中的居然是蛊毒?
蛊毒虽是剧烈,但是几乎不曾流入天乾,他们知道也仅是从书籍上了解罢了。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些人既是兴奋,一些人则斜眼嗤之。
“管事的,这蛊毒可是罕见,现在竟出现在一个乞丐身上。管事的可是良苦用心啊!——”
一名男子坐在单屏高木文蛟椅上,眉眼清秀,俨然一派书生的模样。而此刻他怒目圆睁,一脸愤恨的看着管事,管事一副精打细算的面容扫了男子一眼,衣绸虽不寒酸,但却也不是上好的。于是哼声冷笑道:“客官,您不满意倒是可以离开瀚云轩。”
“你……”书生刚欲起身,连忙被身旁的朋友压下。在那位朋友不断‘抽搐’的眼神示意中,方才阴沉着脸讪讪而终。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我便开始了。”管事掌心握着血玉,一手拿起匕首随意地超奄奄一息的男人手臂处一划,乌黑的血液触碰到血玉。身旁款款福身上前的侍女端着一杯茶杯,管事手持玉石清沾茶水,后将茶水灌入男子口中。
白双在阁楼上凝神注视着管事的一举一动,结果却是令人出人意料。方才还面瘦骨枯的男子猛然睁开了双眼,面色上仍无血色,一双瞳眸却是精神力涌动。
“天呐……果真是血玉。”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
管事命人将男子拖了下去,一声开始起价:“一百万两白银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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