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
陆怀序只睡了三个小时。
醒来时，他紧紧搂着盛渺，她身上的真丝睡衣略微凌乱，露了一方香肩，在清晨的薄光中散着淡淡莹润。
她还在怀里！
陆怀序低头，将脸贴在她的颈窝里，温温热热的叫人舒服。
温存片刻，他就起床了。
上午，公司有个重要的招标会议，他不得不去。
陆怀序起床简单洗漱，又换了套衣服，打领带时他走回卧室……盛渺醒了，正坐在床头怔怔发呆，听见脚步声她抬眼，跟陆怀序目光正巧撞上。
几秒后，她似乎是想起昨晚的事儿。
她声音恬淡开口：“陆怀序，其实真相不那么重要了！过去这么久，我也并不那么在意了，我们该往前走就往前走。”
晨光将她映得柔和，
她说出来的话更为理智：“我昨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陆怀序没有出声。
他朝着大床走了一步，嗓音微哑：“帮我打下领带，刚刚怎么也打不好。”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声音微颤，大概是想到三年婚姻生活里，为数不多的温馨场景。
出乎意料，盛渺没有拒绝。
她像是从前那样，跪坐在床上为他打领带，而他微微倾身方便她。
他们靠得很近，近得彼此呼吸近乎喷在对方面上，温热短促。
盛渺手巧，领带结打得好看。
她目光落在上头，又说起方才的事儿：“陆怀序，我们……”
她的腰身被掌握。
陆怀序一只手掌轻易握住她的，他低头跟她接吻，不是那种强迫的而是细微入骨……她不愿意他就耐心地等，跟她柔嫩的红唇缠绵厮磨，男性气息不断喷在她的小脸上，手掌也轻轻按着她的后背，轻压着她的身子跟他贴紧。
月白色真丝睡衣，映衬着深色西裤。
带着凌乱，看着糜糜。
陆怀序毕竟是30不到的年纪，这方面的需求大轻易便被撩拨起来，即使是他单方面的也足够上头。
他慢慢停下亲吻，靠在她的肩头轻轻喘息，嗓音更是沙哑的不成样子：“盛渺，你想不想？我很想！”
盛渺语气淡淡：“你不是要去公司？”
陆怀序目光深深。
他也并不是特别想要，他就是想看看盛渺对他还有没有感觉。他去检查，但是接触的时候，他还是失望了。
盛渺没多少感觉。
盛渺很平静，她拢好真丝睡裙又说了一次：“不是要去公司吗？”
陆怀序抬手看了时间，还是先离开了。
他走后，盛渺躺回床上。
她看着法式象牙白的天花板，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忍掉眼里的泪，她所有强装的平静和坚强……在陆怀序离开后全部瓦解。
怎么能释然呢？
只因为一场设计，她失去了年少时的热烈情感，她失去了三年青春，她掉在凉薄的婚姻里自缚了三年。
这些，这些又怎么是陆怀序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弥补的？
她不要他的弥补，她也不要他的人！
她的哭声，低而压抑，她需要这一场发泄……毕竟她忍耐了三年，没有人知道这三年来她是怎么样过的，也没有人知道曾经的她是有多么的狼狈。
……
下午三点，盛渺独自出门。
她自己开的车。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很久前买的但是她极少开，从前她喜欢坐司机的车，因为司机开门时会叫她太太。
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她总归不放心林萧，跟林萧约在咖啡厅里。
林萧先到的，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看着盛渺开车过来……等人到了一抬下巴：“怎么自己开车了？你们这些豪门太太不是都有专门司机的么？”
盛渺坐下淡笑：“以后想自己开车。”
这话一出，林萧便知道她的打算了：“真想离啊？我瞧着陆怀序最近挺舔狗的。”
盛渺不想提那些事儿。
她正色问林萧：“你跟路靳声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林萧有些讪讪的，她拢了拢头发避重就轻，净挑好的说：“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啊！不就是男女那点子破事呗，谁离了谁还不能过啊。”
盛渺没有说话。
她绷不住，索性坦白：“都说了他掐着我的资源不放呢！我要是跟他彻底翻脸了，以后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呢？盛渺我给你说，我可不要再过穷巴巴的日子，我彻底腐败了我！”
盛渺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林萧就像是一抹浮萍，飘荡无居。这么多年了她看得出来林萧对路靳声是有感情的，现在人有未婚妻，她心里难过只是强装不在意。
盛渺握住她的手，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支票。
500万元整。
林萧看得呆住，她知道盛渺轻易不会拿陆怀序的钱，这钱只能是……盛渺卖房子的钱。
她怎么能拿这个？她要是拿了她还是人吗？
盛渺按住她的手，她嗓音微微紧绷。
“我养你！”
“或许我还束缚在跟陆怀序的这段婚姻里，可是我跟从前不同了，我手里的筹码也多出许多！林萧听我一句，路靳声一旦订婚跟他分开！分得彻彻底底的！去其他城市去国外，都可以！”
……
林萧喉咙发紧。
她慢慢抬眼看着盛渺，盛渺仍是她从前认识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她的脸那么小、她那么纤细，可是她待自己永远是毫不保留，她也永远是最懂自己的那个人。
她爱路靳声。
开始并不爱，慢慢睡出了感情。
可是她心里清楚，路靳声看不上她，他家里更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孩子，他那个未婚妻宁琳才是路家心目中的儿媳。
怎么办啊？
她嘴狠，却没有勇气离开，盛渺揭破了这层纸。
人来人往的咖啡厅，林萧哭得像个傻子，这一刻她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站在顶楼……
盛渺张开手臂，很恬静地说：“林萧，到我身边来！”
她冲她微微的笑：“我养你啊！”
林萧坐到跑车上，她捏着盛渺给她的500万，拨了电话给路靳声：“路靳声，我们分手吧！400万的解约费我会给你！以后你订你的婚，我走我的路，我们互不相干。”
路靳声沉默了会儿，才说话。
他声音很轻：“林萧，我们之间是分手吗？是抱养结束！……带着你的钱和你的人麻利地给老子滚，滚得远远儿的不要再给我看见！”
他挂上电话，猜出是盛渺教的。
陆怀序那个老婆比林萧可阴多了，知道他好面儿，拉不下这个脸拿这钱。
她这么的大度一回，钱保住了，林萧的人也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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