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撕烂他们的嘴
在冬天，人们用来取暖的主要方式就是燃烧木炭。
但近些年来，秦国连年遭灾，导致木炭价格水涨船高。
江晨最近特意到京城当中售卖木炭的地方去打听过，现在的木炭，价格居然昂贵到了八十枚大钱一斤的地步。
要知道秦国的寻常老百姓，平日里一个月的收入大都在一两银子左右。
要是全都用来购买木炭的话，也不过才十二斤半而已。
一斤木炭充其量也就能燃烧半个时辰，就算断断续续的烧，也支撑不了几天。
更何况这还是刚刚入冬的价格，等到了天气再寒冷一些的时候，说不定木炭价格会更加昂贵。
在这种环境下，售卖木炭的作坊前面几乎已经很难看到寻常老百姓的身影了，能够支撑得起这种高额消费的人，一般都是权贵世家。
普通人在面对恶劣天气时，也只能听天由命。
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来，秦国冬天被冻死的人数越来越多的原因。
这也成为了秦皇的心病，是他想要解决，但却也无能为力。
毕竟遭灾的不止他们秦国，整个中原大地现在面对的也都是这样一种状况。
根据江晨的推断，这个时代应该正好处于小冰河期的开始。
前世的小冰河期始于十三世纪，在十七世纪达到巅峰，明朝之所以无可逆转的走向灭亡，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小冰河期的原因。
在这个时期，大陆上的气温会呈断崖式下降，粮食也大幅度减产，由此会引发剧烈的社会动荡和人口锐减。
在这个生产力极其低下的时代，类似这样由气候所引发的天灾几乎是无解的，即便江晨脑海当中装着几千年来人类智慧的精华，但想要以此就抗衡大自然的伟力的话，也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虽说无法完全消弭恶劣气候所带来的影响，但改变当下老百姓们的生活条件，江晨还是能够做到的。
问题的关键，就出在这随处可见的煤上面。
只要能够让其在燃烧时不再发出烟雾，就能有效的减少有毒物质的产生，得到的产物，就叫做无烟煤。
无烟煤，俗称白煤或红煤，是煤化程度最大的煤，他的固定碳含量高，挥发分产率低，密度大，硬度大，燃点高，燃烧时不冒烟，黑色坚硬，有金属光泽。以脂摩擦不致染污，断口成贝壳状，燃烧时火焰短而少烟，不结焦。
虽说江晨不是化工专业的学生，但正巧前世大学上公共课程的时候，听老师讲到过无烟煤制作相关的东西，而且这并不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工艺，也不需要用到高精度的车床和流水线去作业，极为适合他现在拿过来用。
就在江晨思考之际，老方也是很快带着几大筐煤块赶了回来。
再向老方讲解过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主仆两人就一同忙活了起来。
一天时间，稍纵即逝。
……
黎明时分，秦皇突然从睡梦当中惊醒。
“怎么了陛下？”
一旁打盹的刘瑾也是醒了过来，急忙问道。
“今天几号了？”
秦皇开口道。
“回陛下的话，今日是十月初八。”
刘瑾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
“怎的还未入冬，天气便这般寒冷？”
秦皇掀开被子，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这就去给陛下烧上地龙。”
听闻此言，刘瑾不敢怠慢，急忙让手底下的人开始安排。
地龙就是古代的地暖。在宫殿还未建立起之前，就预先在地板下方开上几个通道，天气寒冷的时候，就可以在外面烧火，暖流通过管道传进宫殿之内。
只不过这种热能的转化效率不高，跟现在的地暖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这是因为大一部分的热量在传输的过程当中都被消耗掉了，而宫殿的面积大都十分庞大，能够让整片宫殿全部都热起来，消耗掉的木炭数量无异于是一个天文数字，所以只有皇室这种地方能够用得起地龙这种东西。
“算了刘伴伴，不必为此大动干戈，让下人们多休息一会儿吧。”
秦皇挥了挥手，制止了刘瑾的举动。
“朕寻摸着天也快要亮了，吩咐沐浴更衣吧，然后准备早朝，国库吃紧，朕这边能省一点是一点。”
“陛下圣明！”
听闻此言，刘瑾也是急忙献上自己的马屁。
“唉——”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秦皇再度叹了一口气。
“刘伴伴，你有没有觉得近些年来咱们大秦的天灾人祸实在是太多了些，朕听下面人说，流年不利，乃是因为天子不修仁德，品行不端所致，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都是一群刁民，要是让奴才听见了，非一个个的撕烂他们的嘴！”
听到秦皇这么说，刘瑾人都麻了。
自家这个陛下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多愁善感了一些，根据他在后宫当值多年的经历，这无疑是一道送命题。
除了立刻高举双手以示忠心之外，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回答。
“晨儿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好在秦皇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刘瑾松了一口气道。
“太子殿下自打昨日回到府中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不过根据下人们传回来的消息，太子府上方倒是不时有浓烟飘出，好像是在燃烧什么东西，具体的事情，奴才就不清楚了。”
“朕知道了。”
听闻此言，秦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儿子的这一次还是太过冲动了一些。
虽然十分好奇江晨研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不管怎么看，仅仅是一天时间就找到平定山东道流民的方法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耽误了这宝贵的一天时间，不知后续还要花多少的资源去弥补这个窟窿。
对于秦皇来说，江晨作为赌斗当中的大功臣，他是愿意给江晨这个机会的，只是下面的人心中会怎么想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此次江晨是立下了军令状的，这次的事情一旦失败，未来想要再度在朝堂之上掌握话语权，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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