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下定决心
这种情况，是紫禁城当中的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的。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其实在江潇与江辉两个人第一次开始尝试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心中的志向都是将来要做一位广纳谏言，一心为民的圣君。
不说能够做到海晏河清、天下大治吧，但最起码也要让自己疆域内的子民免受饥寒之苦，不再为生计方面的事情担忧。
如果在此基础上，如果还能略微扩大一下秦国的版图，让皇陵中的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也为自己感到骄傲，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然而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进一步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及社会需求运转的本源逻辑之后，两人就开始不约而同的，开始对自己那个幼稚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自己将来在未来史学家眼中的风评好与坏，或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老百姓的温饱与否，难道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诚然，这是成为一名圣君的道路上，最先需要考虑到的事情。
然而想要真正做到这一切，为此所付出的代价是否太过庞大了一些？
本来争权夺嫡的这条道路就是一条不归路，大家在踏上此道之前，都要在心中做好一去无回的想法。
好不容易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到了那个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却依旧不能尽情享受，反而要继续唯唯诺诺，付出这一切，就只为了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圣君名号。
这笔买卖在大多数人看来，都是有些不划算的。
尤其是秦皇近几年的表现，更是为兄弟二人心中的动摇之树埋下了一颗重要的种子。
努力和疲惫这两件事情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你做到这些之后，得到的结果却依旧不尽如人意。
圣君这种名号，哪是这么轻易就能够获得了的，江晨前世龙国上下几千年的文明，能够被称得上圣君的人，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年少时人总是容易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对自己的能力有错误的预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人对于自己的认知也在逐渐走向成熟。
兄弟二人之间，对于自己身上这几斤几两也是十分的清楚。
即便他们未来拼尽全力，最多也只能做到现在的秦皇这副样子，可能会好上一些，也可能会差上一些，在他们通往圣君的这段道路上，依旧隔着无数的天谴与鸿沟。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能够在有限的生命当中，尽情享乐一番？
肖建武的这番话，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把兄弟二人心中的恶魔完全给释放了出来。
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好与坏，与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后世的史书当中对自己荒唐的行为再怎么唾骂，那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别说是他们的肉身了，就连墓穴甚至都有可能化作一钋尘土，甚至连秦国是否会存在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既然如此还在意那些东西做什么？
更何况史书又不是不能被更改的，只要自己在这方面下点功夫，把朝廷当中的史官换成与自己亲近的人，那不就可以从根源上尽量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吗？
江晨前世法兰西的一位著名君主路易十四，曾经说过一段遗臭万年的话，那就是“我死之后，哪怕洪水滔天”。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好听，但的的确确是大部分皇帝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皇帝也是人，相较于那些能够名流千古的伟大存在来说，他们当中不思进取，安于享乐的人还是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部分。
这是人性，亦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两位殿下还在犹豫什么？”
肖建武的声音，也是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候出现。
“放眼整个秦国，除了我们萧家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世家能够在对两位殿下起到帮助的同时，还做出这种承诺的，虽然我的时间很充裕，可以一直在这里陪着两位殿下耗下去，但以两位殿下的身份，在我一个商人这里停留太久，传出去免不了会遭闲话，还请两位殿下尽早决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肖建武的这番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言一出，两人心中的欲望之水也是将那本就不太坚实牢靠的心理防线给冲刷殆尽。
两人之间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脸上消散下去的犹豫之色，以及眼中燃起的熊熊火焰。
在这一瞬间，他们通晓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江潇率先站了出来，对肖建武拱手说道。
“楚二爷的要求，本王答应了。”
“我与大哥的想法一样。”
江辉也紧随其后的说道。
“哈哈哈，不错，两位殿下不愧为人中豪杰，如此爽快的性格，也当得起我肖某人交两位这个朋友。”
肖建武的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福伯，马上明后厨做一桌丰盛的饭菜，从江南道快马运来的冰鲜大黄鱼，也拿几条出来，再开一坛我藏在地窖当中的美酒，今日我要与两位殿下大醉一场，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合作。”
“肖二爷客气了。”
听到肖建武的称赞，江辉与江潇两人总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心中就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与肖建武这样的商人合作，不外乎是与虎谋皮。
但即便清楚这一点，那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已经达成了合作，即便后面会出现他们不想见到的情况，那也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
既然这样，还不如先把今天的日子给过好再说。
想到这里，江辉与江潇也是举起了萧建武与他们端上来的酒杯，露出一个笑容道。
“感谢肖二爷的赏识，今日我们相聚，定要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肖建武似是无意地问道。
“对于眼下的这件事情，两位殿下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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