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针锋相对
金煦瑶浑身一僵，被她冰冷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但仍然梗着脖子反驳道：“你觉得这些人真的想给你父亲平反吗？如果不是看上你手里的势力，谁会在乎一个死人。”
“这些我都知道。”唐风宁的声音不悲不喜，听不出任何情绪。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唐风宁不是学会了察言观色，而是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在绝对的生死面前，那些不好的情绪反而会变淡很多，剩下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想活下去，一种是想死。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忍不住自己胸口的怒气，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金煦瑶就听到唐风宁道：“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一天，哪怕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对我父亲翻案这件事情不是真心，只要他们愿意，我就能把你送进地狱。”
唐风宁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忽然想起后宫里那些像人彘一样的东西，金煦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急急的道：“我现在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难不成你要为你父亲的案子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唐风宁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很不满意对方的说法，“你以为我真的很想活下去吗？如果不是当年的冤屈还没有解决，我早就死在几年前的沙场上了。”
想起了前尘往事，唐风宁的声音不自觉的凶狠了起来，目光神情之间，能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女将军的杀伐决断。
“如果不是你，将军府不会一夜落魄，我父亲也不会在大殿之上因为不承认叛国通敌被活活打死，我哥哥也不会战死沙场，当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唐风宁。”
现在的唐风宁是连皇帝都忌惮的女将军，是北狄开疆拓土的功臣，是万人景仰的英雄，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她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而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还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当一个无忧无虑的闺中女子。
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导致了后来的一切。
而且是皇帝把她交出来的，就说明就算唐风宁现在抽出剑来砍死她，满朝的文武大臣也不会说个不字。
可是这一剑下去，真的所有的仇怨都会烟消云散吗？
唐风宁大悲。
“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金煦瑶总算是认清了现在的状况，龙椅上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护着她，相比之下，他们宁愿把她的命交出来，来讨好现在的唐风宁。
因为只要讨好唐风宁，就相当于讨好北狄的王，这个落败的王朝也就会在南方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所有的一切都指望不上了，金煦瑶甚至打算靠唐风宁的同情活下去，“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要知道我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为了你的哥哥，你什么事情没有做过。”唐风宁的面容狰狞，从上而下的看着这个落魄的女人，冷声质问道：“可是我的哥哥呢，他绝对是被你们活活逼死的。”
唐真背负着叛国通敌的罪名，唐风铭不得不远走他乡，最后惨死在沙场之上，而是一切谁又为他负责呢？
她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悲戚了起来，“如果杀了你能换回我哥哥的话，你早就死过千百遍了。”
“可是你知道根本不可能！”金煦瑶抬着头歇斯底里的吼道：“你非要鱼死网破才甘心吗？”
因为用力过猛，金煦瑶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唐风宁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大声道：“咔。”
“怎么了？”王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摄行云流水，怎么说停就停了。
“我觉得刚才那一段不太好，不如休息一下重拍吧。”郑龄的脸色真的很不好，没有用太多的粉底都能让她看起来整个人苍白异常。
她可是这部戏的主角，丝毫的差错都不能出。
王麟担忧的看着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些洗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拍。”
“不用了。”郑龄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声道：“马上就要杀青了，我不想耽误大家的进度。”
“嗯。”王麟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郑龄不仅演技好，长得漂亮，而且还十分的认真负责。
然而在他对郑龄大献殷勤的时候，金煦瑶还在地上，膝盖已经酸痛不已，凉意从地上一直传到心里，金煦瑶垂下了头，不想让任何人看清楚她眼底的怨恨。
郑龄绝对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这场戏自己用力很大，不仅要倒在地上，而且情绪还是大张大合，她却要求再重新拍一遍。
恨恨的咬紧牙，金煦瑶在助理的帮助下艰难的站起身来，心里不知道已经骂了郑龄多少遍。
“我觉得这一段的台词也有点问题，太繁琐了。”郑龄一边说一边拿过剧本，在上面勾勾画画了起来，她有改剧本的习惯，而王麟通常都会同意她的建议。
“好。”王麟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郑龄，“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今天下午再拍这场戏吧。”
“嗯。”郑龄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长出了一口气，“这部戏终于快完了。”
“怎么说的你很着急的样子。”说实话，《唐风宁》的拍摄进度很快，用的时间真的不是很长。
是因为现在的演员报酬要的越来越高，而且大多数是按天计算的，为了尽可能的节约成本，导演们不得不充当了黄世仁的角色。
而郑龄作为主角，任务量最大，但是她自己始终都没有说过什么，王麟说这些也不过是开个玩笑。
但是想不到郑龄真的点了点头，说：“我等不及结束这一切了。”
在这部戏开始的时候，她和裴湛钧在一起了，这部戏结束的时候，她和他分开了。
貌似很圆满的样子。
“你男朋友找你。”耳边突然传来了王麟的声音，郑龄握着笔的手一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头也不抬的道：“告诉他我有点事情，先让他回去吧。”
“反正中午没什么事情，大家在一块吃顿饭吧。”王麟对裴湛钧的印象不错，而且有机会揶揄郑龄，他很乐意拉上裴湛钧一块吃饭。
郑龄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语速很快地道：“今天中午我约了老板吃饭，下午才能回剧场。”
“你们老板怎么会约你在中午吃饭？”王麟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解，更多的是没有机会调戏郑龄的失望。
郑龄站起身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和他有点事情要商量，这就先告辞了。”
“好。”王麟点了点头，看见郑龄朝裴湛钧的方向走去。
裴湛钧看见熟悉的人慢慢向自己走来，脸上一紧，等郑龄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才开口道：“我以为你今天不想理我。”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么幼稚干什么。”郑龄笑容恬静，仿佛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裴湛钧也真的松了一口气，以为郑龄原谅了昨天的事情。
“我专门过来给你道歉。”裴湛钧声音低低的道：“那些照片都是楚长怡发给我的，当时我很生气，所以才……”
“我知道。”郑龄笑着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是太在乎我才做出这种事情。”
“你知道就好。”裴湛钧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恍惚，似乎郑龄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宽容过，但是仔细想想，郑龄以前虽然火冒三丈，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来。
裴湛钧把西装放到另一只手上，伸出右手拉住了郑龄，眼神真挚的说：“谢谢你信任我。”
郑龄抬起眼睛，用平静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里没有泄露一丝情绪，她用平淡无波的语调开口道：“不用谢。”反正以后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瓜葛了，陌生人之间还提什么谢不谢。
“我在你最喜欢的饭店里订了位置。”裴湛钧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郑龄的异常，笑着开口道：“现在去马上就能上菜。”
郑龄后退了一步，不经意间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看自己手上的腕表，轻皱眉头道：“今天中午我约了人见面。”
“什么人？”裴湛钧下意识的问道，但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郑龄往这边投过来的目光，赶紧改口道：“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回公司谈一下解约的事情，公司会派车接我，你先走吧。”郑龄语调平静得像是一潭湖水，弄得裴湛钧莫名的心慌。
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现在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但最后以失败告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裴湛钧道：“你是不是在心里还埋怨我。”
郑龄抬起眼皮奇怪的看他一眼，“你都在想什么，我今天是真的有事。”
和公司解约不是一件小事情，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裴湛钧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可能是自己太心虚了，所以才对郑龄的表现格外的在意。
“好。”裴湛钧听见自己的声音道：“等你有时间我们再约吧。”
郑龄点了点头，直接擦过他的肩膀，大步向门口走去。
等上了车，梁筝偏头往车外看了一眼，看见裴湛钧的骚包跑车，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们真的在吵架？”
如果是吵架，为什么郑龄还能心平气和裴湛钧说话，如果是放到以前，就算郑龄暴揍裴湛钧一顿，梁筝都不奇怪。
“管好自己的事情。”郑龄拿出一个墨镜戴在脸上，语气有点不耐烦，“我和他没有吵架。”
吵架说明这段感情还有希望，真正心灰意冷的时候是不会吵起来的。
“没有吵架你怎么会这个样子？”虽然郑龄脸色已经变了，梁筝还是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跟他说，非要憋在肚子里自己生气。”
郑龄早已经没有了在裴湛钧面前的淡定，她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但紧紧的咬着唇，一副不愿意提起裴湛钧那个渣男的样子。
“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旁观者清，梁筝觉得有必要把这句话说清楚，她偏过头看着郑龄近乎完美的脸，轻笑道：“我觉得你们对于感情都还不成熟，人无完人，这句话用在感情上最合适不过，谈恋爱的过程也是互相包容互相认识的过程，只有走过这个过程，你们才能最终走在一起。”
郑龄的睫毛猛的一颤，什么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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