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内鬼作祟
“我说老陈，这就是你说要完成的作业？”
陈亮两手一摊，表示是的。
苟胜朗走过来，拿起几份资料看了看，都与民营企业和合资企业有关。
与国企改制无关，苟胜朗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老陈，到底是什么作业？”
“民营企业和合资企业的成本和利润。”
苟胜朗道：“我的天，这是一个大题目，你有得忙了。”
陈亮心道，要不是你苟胜朗，就没我这个大题目。正因为有了你苟胜朗，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我才制造了这个大题目。
陈亮陪着苟胜朗在沙发上坐下。
“老苟，你找我是什么事？”
“两天以后，第六届国企改革研讨会，将在天州国际大酒店召开，有关部委负责人和省委主要领导，都会出席这次研讨会。咱们政研室是应邀参会单位，给了三个名额，我又多要了两个。”
陈亮笑笑，“面子够大的。”
苟胜朗摆摆手，“咱们也算半个东道主嘛。”
“我知道。”陈亮指了指苟胜朗，笑道：“你是这个研讨会的常客。前五届，你有三届参加，每届都有高论产生。”
“怎么样，这次你总要去露个面吧？”
至少有两届，是给陈亮发了邀请函的。
但陈亮有自知之明，他要是去了，他的观点肯定会受到批判。
他娘的，十个参会者，八个是海归，你没海外背景，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呵呵……老苟，你给我下套，我决不上当。”
苟胜朗道：“这次研讨会，其中一个重点议题，就是关于咱们南江省的国企改制，你要是不去，那就太遗憾了。”
“我遗憾什么？”
“当着省领导的面，我会抛出我的改制方案。你要是不去，你就连反对的机会都没了有。你要是不去，就更增加了我的方案通过的可能性。”
陈亮笑道：“那就走着瞧。”
“好，那就走着瞧吧。”
苟胜朗表现得很正常，陈亮也没看出什么不正常。
但苟胜朗绝对精明，陈亮镇定自若，反而让他觉得很有问题。
蛇有蛇路，虾有虾道。
苟胜朗在省纪委有人，而且关系颇深，这个人的职位也不低。
这个人隐藏得很深，苟胜朗也够“义气”，直到事后，他也没把这个人交代出来。
他们之间不见面，有事电话呼叫，通话却用一次性的手机卡，用后即毁。
苟胜朗称呼对方“老艾”，是艾还是A，只有苟胜朗知道。
反正省纪委没有人姓艾。
“老苟，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艾，是不是有人要找我麻烦了？”
“有人找你麻烦？我不知道啊。”
“你少来。有哪个案子的举报，是不先经过你的手的。”
“真的没有。老苟，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你有麻烦我能不告诉你吗？”
苟胜朗道：“先通知你一下。我刚刚给你在香港的银行帐户打了两百万，你查收一下。”
老艾道：“你等等。上次咱们说好的是一百万。老苟，我不能无功不受䘵，我只要咱们说好的一百万。”
“还有一百万是这一次的。是预付款，事后我再给你一百万。”
电话那头，老艾沉默了一会。
“老苟，你想知道什么？”
“一方面，我想知道是不是陈亮在搞我。”
“好像不是。”
“有人亲眼看见他从你们纪委大楼里出来。”
“据我所知，不是陈亮在搞你，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不怕被别人看见，所以可能性不大。”
“你帮我查查。”
“我知道。那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如果不是陈亮，那会是谁？”
老艾道：“这查起来有点难度。据说案子在副书记刘海洋手里，属于提级调查，我不可能亲眼看到卷宗。”
“老艾，想想办法。”
“嗯。我尽力而为，但你也要小心，起码做好两手准备，别到时候措不及防。”
二人通话完毕。
苟胜朗有点慌了。
这些年顺风顺水，名气有了，钱也有了，某种程度上，权力也有了。
危机陡然来临，必定方寸大乱。
一夜没睡，半头白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苟胜朗傻了，这还是自己吗？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苟胜朗知道，自己绝对不能以眼前这付模样出现。
苟胜朗没有马上去上班，而是先去了美容店焗油，把半头白发染成黑色。
定定神，从美容店出来，在路边摊吃了早餐，再开车去上班。
路上，老艾给苟胜朗发了短信，要求通话。
苟胜朗将车停在路边，拿出不常用的手机，装上一张从未用过的手机卡，激活以后，与老艾通上了电话。
“老艾。”
“老苟，我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了。”
“哦，你快说。”
“又不是不告诉你，你急什么嘛。”
苟胜朗明白老艾的意思，“说吧，你要多少？”
“就两百万。”
苟胜朗差点要破口大骂，“老艾，你够狠的。”
老艾忙道：“老苟，老苟。你搞搞清楚，我是买来的，人家要价两百万，这次我一分都不赚，纯粹是在帮助你。”
苟胜朗哼了一声，“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你安全，我才能安全。”
“好吧，我答应你。”
“好的，等我收到钱后，我再联系你。”
苟胜朗只能乖乖就范。
上午，通知香港那边转帐，半个小时后得到回复，转帐成功。
下午，苟胜朗躲在办公室里，等着老艾的电话。
一点半，老艾的电话终于来了。
“老苟，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你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艾道：“不久以前，省纪委副书记刘海洋接到关于你的匿名举报材料。请注意，不是直接向省纪委举报，而是向刘海洋个人举报。据说，是据说，与此同时，同样的举报材料，还放在了省委书记丁宏远的办公桌上。”
苟胜朗叹道：“这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啊。”
“我还听说，省纪委常务副书记于飞，特意把陈亮叫去，以为举报人是陈亮。陈亮明确表态不是他，还说如果是他，他一定是实名举报而不是匿名举报。”
“嗯，这倒是陈亮的性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现在，对你的举报还没进入立案程序，暂由刘海洋副书记亲管，属于密查阶段。既不知道是谁在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查。如果举报材料不实，你应该能过关，顶多把案子挂起来，那就是你的不定时炸弹。如果查实其中一个方面，那你就完蛋了。”
苟胜朗问道：“老艾，知道举报材料的大致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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