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第二天下班后，沈唯正在加班，手机响了。
一看屏幕，她的心跳莫名加速——电话是林彦深打来的。
“到我办公室来。”他扔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沈唯拿着手机怔怔想，林彦深一定是看到了李婧递过去的调职申请了，其实，又何必叫她过去呢？他签了字，让李婧交给她就行了。
到了林彦深办公室，林彦深正低头看文件，听见沈唯进来了，他只抬眼看了她一眼，就低头继续看文件，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被晾了几分钟之后，沈唯终于按捺不住了，扬声道，“林总，调职报告您看见了吧？麻烦您签个字。”
林彦深抬头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的眸子里有怒气，脸色却很平静。
沈唯被他看得发毛，咬咬嘴唇，正要问林彦深这是什么意思，林彦深从桌子上翻出那份调职申请，朝沈唯扬了扬，“是这个吗？”
“嗯。是的。麻烦您签个字。”沈唯冷静道。
林彦深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两只手抓住协议两边，眼睛盯着沈唯的眼睛，唰唰唰就把协议扯得粉碎！
“你！”沈唯又惊又怒，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林彦深冷冷看着她，“看清楚了吗？我不同意调职。要么你继续在远扬干，要么你们智诚准备好巨额赔偿金。”
当初续签合同的时候，远扬加了一条人事解释权在远扬。当时沈唯虽然觉得不妥，但架不住顾主任和吴正豪都点头通过，没想到现在成了个大坑。
沈唯心灰意冷地盯着林彦深，“林总，你这样纠缠不清又是何必？你跟纪小姐很般配，纪家，林家都有权有势，我得罪不起。我们各走各的路不好吗？”
“不好。”林彦深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沈唯怒道，“林彦深，所以你是对我余情未了是吗？或者说，是旧情复燃？你不放我走，是因为你对我爱得深沉？”
这一次，林彦深没有回答她。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朝沈唯走过来。
沈唯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步步朝后退。她心跳如擂鼓，浑身都崩得紧紧的。
林彦深，他要干什么？
林彦深把她逼到墙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对，你说的没错，我对你余情未了，旧情复燃，爱得深沉。”
他盯着他的眼睛，“沈唯，现在满意了吗？”
“我为什么要满意？”沈唯想挣脱他的手，却挣脱不掉，她怒气冲冲的，“你跟纪远歌柔情蜜意就行了，干嘛还要来招惹我？你以为我无权无势，没有地位没有背景，就会心甘情愿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林彦深，你凭什么这样看轻我？”
林彦深的表情写着难以置信，他看着沈唯，喃喃道，“我玩弄你？看轻你？沈唯，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对！”沈唯用力想推开他，林彦深却纹丝不动。
挣扎间，沈唯的手机响了，林彦深一看屏幕上写着梁悦生，马上沉下脸，“不许接！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你凭什么管我？”沈唯恼火地接起电话，“喂，悦生？”
“唯唯，你在哪儿？我想见你，现在就想见你。”梁悦生的声音很急切，很冲动的样子。
沈唯的腰还被林彦深牢牢控制着，两人挨的很紧，梁悦生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林彦深的耳中。
“我在公司加班，我马上下班，我们在哪儿见？你……”沈唯的话还没说完，手机被林彦深夺走，直接挂断了。
“你干什么！”沈唯气的要死，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这么快就跟梁悦生勾搭上了？”林彦深的语气酸溜溜的，“我们好像也只几天不见吧？”
“对！我跟他勾搭上了。他未娶，我未嫁，两人都是单身，在一起天造地设！”沈唯踮起脚想抢回自己的手机。
她的胸部蹭到了林彦深的胸口，林彦深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渴。
“你把手机还给我！”沈唯还在不知死活地跟他呛。
林彦深扬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手臂顺势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过去关掉了开关。
黑暗中，沈唯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他的唇滚烫地压了上来。
“你走开！”沈唯闭紧唇，不让他的舌头闯进来。林彦深却不屈不挠，耐心地吮着。
沈唯软了身子，只能攀住他的脖子才能勉强站稳。
良久，林彦深才放过她，他轻轻咬着她的鼻尖，“说，你和梁悦生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你管不着！”沈唯想让自己语气显得狠一点，可声音却软绵绵的，听上去更像是撒娇。
“远歌前两天病情不稳定，我们给她转院了。”林彦深知道沈唯耿耿于怀的是什么，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给我两年时间好不好？两年而已。我只要娶她，对林家纪家，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就行了。我们在一起，没有人会干涉的。”
林彦深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把沈唯身上的火苗全扑灭了，她昏蒙的大脑清醒过来，“对你的良心有个交代？林彦深，你不会天真到，真以为纪远歌不介意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吧？”
“她真的不介意，她只想要个孩子，让父母老年有个寄托。”林彦深低声哄沈唯，“我跟纪家人已经谈过了。他们不介意我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介意！”沈唯心冷如冰，“我有大好的前程，身边也不乏优秀的追求者，我为什么要跟你搅在一起？林彦深，你真是自私得没救了！”
林彦深看着沈唯，眸子里的热情也一点点冷下去，“沈唯，你凡事只考虑自己，你考虑过我的处境没有？”
他松开沈唯，困兽般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是！我他妈犯贱，非要跟你过不去！大把的女人，我他妈就对你上了瘾！沈唯，你还好意思说我自私！你自己不自私吗？你不是凡事只考虑自己吗？凡是对自己有一丁点不利的，你就绝对不会去做！”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他想一脚踩两只船，他还有理了？
沈唯被林彦深气得说不出话来。林彦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悟，“也许，只是因为你不那么爱我。所以，我在你心里，永远不可能超越你的自尊，排到第一位。”
沈唯说不出话来。
也许，林彦深是对的。
被林彦深扔到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沈唯走过去捡起手机。果然，又是梁悦生打过来的。
“喂，唯唯，刚才怎么突然断了？我又给你打了好几个你那边都没接，没出什么事吧？”梁悦生的声音有些焦急。
是吗？他刚才还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为什么她一点都没听到？
沈唯有点绝望的想，林彦深真的有毒，被他吻着的时候，感官的刺激覆盖了一切，手机的铃声她完全没听见！
“没什么事，刚才有点事，我现在下班。我们在哪儿见？”
跟梁悦生约好了见面地点，沈唯扭头一看，林彦深靠在墙壁上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忧郁，很失落。
沈唯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沈唯和梁悦生约在一家川菜馆。
见到沈唯，梁悦生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今天穿得很帅，绛红的衬衣显得他肤色白净，英气勃发。
看到他灼热的眼神，沈唯忽然又有些迟疑。
她大概猜到了梁悦生要说什么，可是，她做好准备了吗?
身体上还残存着林彦深手掌的温度，她要打开心扉接受另一个男人了吗？
不，她真的做不到。
哪怕梁悦生真的是上上之选。
借口有事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沈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她几乎不敢抬起眼睛和梁悦生对视。
“唯唯。”梁悦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几天都没联系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沈唯干巴巴的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生气，虽然有些惆怅，但绝对说不上生气。
“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有些接受不了。”梁悦生真诚地握紧她的手，“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不停地问自己，最后，我发现，不跟你联系，见不到你，我真的很难受。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唯唯，我上瘾了，我对你上瘾了。”
上瘾。沈唯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男人对她说上瘾了。那她呢，她对谁上了瘾？
“唯唯，我想通了，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梁悦生急切地看着沈唯，“做我女朋友好吗？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沈唯紧张地追问着自己。
可以吗？答应梁悦生，摆脱和林彦深尴尬的关系。从此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地朝婚姻的大道上奔走，如果有幸能找到她的孩子，一家四口，也许五口，过着平淡而温馨的日子。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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