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出大梁
五天后,项少龙已能下榻行走,除肋下的伤口仍时有作疼外,体力精神全回复过来。
他和赵倩的感情亦进展至难舍难离的地步,虽终日躲在房内,日子毫不难过。
纪嫣然自那日之后,便没有再来过,据邹衍说信陵君一直怀疑她,监视得她很紧。
项少龙相信大梁的戒备终会松弛下来,因为人性就是那样,没有可能永远坚持下去。而且如此毫无遗漏的搜索仍徒劳无功后,谁都会怀疑他们已远走高飞。
这一晚两人郎情妾意,正闹得不可开交时,纪嫣然来了,看到脸红耳赤的赵倩,自己的俏脸亦不由飞起两朵红晕,更使她明媚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项少龙见这美色尤胜赵倩的美女来到,心中暗喜,正要对她展开手段时,邹衍走了上来。
纪嫣然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怪他对自己愈来愈不规矩,才莺声呖呖道:“我四日前派人到城外假扮你们,还背着假造的木剑,故意让人发现影踪。现在终于收效,昨天信陵君亲自领兵,往楚境追去,大梁的关防亦放松下来,是你们离开的时候哩!”
项少龙和邹衍同时拍案叫绝,想不到纪嫣然有此妙计。难得的是她直到成功了方说出来,显示出过人的涵养。
纪嫣然幽怨地看项少龙一眼,俏脸现出凄然不舍之色。
项少龙一愣,道:“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纪嫣然摇头道:“嫣然想得要命,但假若如此一去,谁也知道我和你有关系,那嫣然将会牵累很多人,说不定包括邹先生在内,信陵君那天来搜这望天楼,正因嫣然常借口来观星,所以惹起他的疑心。”
项少龙亦知这是事实,叹道:“那何时我们才可再见面呢?”
纪嫣然妩媚一笑道:“放心吧!嫣然一生最大的愿望是能辅助新圣人统一天下,使万民不再受战乱之苦,今后怎肯把你放过。”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我绝不相信自己是新圣人,纵使能回赵国,亦是艰难重重,危机四伏。你若要找真的新圣人,最好耐心点去寻找,免得看错了人,将来后悔莫及。”语气中充满酸涩之意,自是以为纪嫣然爱上他的缘故,全是因他是那新圣人。
纪嫣然脸上掠过奇异的神色,垂头不语。
邹衍正容道:“你说的反更证实你是新圣人,因为代表你那粒特别明亮的新星正被其他星宿凌逼,照天象看,你最少要二十年才可一统天下,在这之前自是危机重重。”
项少龙听得浑身一震,瞠目结舌看着邹衍,首次不敢小觑这古代的玄学大师,因为秦始皇的确约在二十年后才统一六国,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
纪嫣然忽然道:“邹先生、倩公主,嫣然想请两位到厅外待一会儿,嫣然有话和项少龙说。”
邹衍和赵倩会意,走出房外,还关上门。
纪嫣然仍低垂螓首,沉声道:“项少龙,我要你清楚知道,纪嫣然欢喜上的是你这个人,与你是否属新圣人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项少龙晓得刚才的话伤害了她,大感歉意,伸手过来搂她。
纪嫣然怒道:“不要碰我!”
项少龙乃情场高手,知她放不下面子,哪会理她的警告,扑过来把她压倒席上,痛吻着她的香唇。
纪嫣然象征式地挣扎两下,便生出热烈回应,恨不得与他立即合体交欢。
唇分后,纪嫣然凄楚道:“明天清早,韩非公子会押运借来的一万石粮食回韩国,嫣然早和他说好,其中一辆粮车底部设有暗格,可无惊无险把你俩带离大梁。项郎!嫣然注定是你项家的人,无论如何也会去寻你,切莫忘记人家!”
项少龙和赵倩拥卧在粮车底的暗格,果如纪嫣然说的无惊无险地离开大梁,往济水开去,到那里后会改为乘船,沿河西上韩境。
外面正下着迟来的大雪,车行甚缓,加上暗格底垫有厚棉被,所以两人并不觉太辛苦,反感到这是个温馨甜蜜的小天地。
两人亲热一番后,都自动压下情火,免一时控制不住发生肉体关系。
赵倩看着暗格的顶部,由衷地道:“我从未见过比嫣然姊更美、更有本事的女孩子,略施手法,便把我们舒舒服服送出大梁。”
项少龙欣赏着她美丽的轮廓,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微笑道:“你会否介意不当这个公主?”
赵倩侧转过来,用手支起白里透红的脸蛋,秀眸闪着亮光,深情地瞧着他道:“倩儿只介意一件事,就是不能做项少龙的女人,其他的都不介意。”
项少龙爱怜地轻吻了她的朱唇,沉吟道:“那就好办,让我设法把你藏起来,然后报称你被嚣魏牟杀害,那你就不用回宫做那可怜的公主了。”
赵倩大喜道:“你真肯为倩儿那么做?不怕父王降罪于你吗?”
项少龙哂道:“我是新圣人,哪会这么容易被人修理的。”接着嘻嘻一笑道:“其实我还是为了自己,我憋得实在太辛苦。”
赵倩霞烧玉颊,埋首入他怀里,又羞又喜以蚊蚋般的声音道:“项郎你什么时候要人家,倩儿就什么时候给你。”
项少龙心中感动,用力把她搂紧。
赵倩柔情似水的道:“倩儿不是请项郎为我杀赵穆报仇的吗?倩儿现在改变主意,只希望和项郎远走高飞,其他一切都不想计较。”
项少龙心中暗叹,那舒儿的仇又怎么算?赵穆与自己,是势不两立的了。
车子停下来,原来已抵达济水岸旁的码头。
三艘韩国来的双桅帆船,载着一万石粮货和这对患难鸳鸯,朝韩国驶去。
项少龙和赵倩在韩非的掩护下,脱身出来,躲在一个小船舱里。船上虽全是韩兵,韩非仍小心翼翼,免得泄露风声。
两人乐得恣意缠绵,尤其解开了不能结合的枷锁,想到很快会发生什么事,项少龙这风流惯的人故不用说,连一向斯文娴淑的公主也开始放浪起来。
韩非派心腹送来晚餐,两人并肩坐在地席上,共进美点。
项少龙想喝点酒,赵倩硬是把他的酒壶抢走,娇痴嗲媚地道:“不!赵倩不准你喝酒,人家要你清清楚楚知道在做什么事。”
项少龙看着她的俏样儿,摇头晃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待会儿看到公主横陈褥上的美丽身体时,项某一定醉得一塌糊涂,怎还清醒得来?”
赵倩夹了一块鸡肉送进他口里,喜滋滋地道:“说得这么动听,哄得本公主那么开心,就赏你一块鸡肉。”
项少龙用口接过鸡肉,扑了过来,搂着她伸手便解她的衣扣,笑道:“让我来看看公主的嫩肉儿。”
赵倩大窘,欲拒还迎地以手撑拒着,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项少龙,怪手由领口探入她罗衣内。
美丽的小公主全身酥软,蜷入他怀里,羞喜交集地承受,柔声道:“外面下着雪哩!”
项少龙一手温香,哪有闲情理会外面下雪还是下霜,贴上她脸蛋揩摩着道:“我现在做的事算不算监守自盗?”
赵倩“噗嗤”笑起来,手指刮了几下他的脸,表示他应感羞惭。
项少龙心中充满温馨,古代的美人儿比二十一世纪的美女更有味道。因为在这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她们把终身全托付到男人手上,所以更用心,更投入,没有半点保留。
赵倩忽然想起纪嫣然,道:“你知不知嫣然姊不是魏人,而是越国贵族的后代,所以才这么美艳,武术这么好。”
项少龙奇道:“你怎会知道?”
赵倩道:“当然知道,你昏迷时,她和我说了很多话。”顿了顿笑道:“你猜韩国借粮为何偏派了个最不懂说话的韩非公子来?原来韩王恼他终日游说他改革政体,所以故意让他做一件最不胜任的工作,好折辱他。”
项少龙摇头叹道:“韩国已经够弱的了,还有个这样的昏君,拿借粮的大事来玩手段。”
赵倩道:“不过韩王今天料错了,韩非公子因为有嫣然姊为他奔走游说,终于打动魏王,使他借出粮食,不过可是要归还的。”
项少龙一震道:“有点不妥,看来魏国真的会来攻打赵国,否则不须讨好韩国。”
赵倩嗔道:“不要提这种扫兴的事好吗?”
项少龙连忙认错,笑道:“来!让我看看公主的美腿!”探手过来给她脱小绵裤。
赵倩一声尖叫,离开他怀抱。
项少龙坐起来,移到她身旁,伸个懒腰,舒服得呻吟起来,含糊不清地嚷道:“来!让我们干一件毕生难忘的盛事!”
三天后,船队进入韩境。
项、赵两人与韩非殷殷话别,韩非使人牵来一匹浑体乌黑、神骏至极的骏马道:“项兄!这是纪小姐最宠爱的坐骑,特别嘱我带来好给你做路上脚力。”
赵倩“啊”地一声叫起来,认得是那晚纪嫣然来救他们时骑的骏马,欢喜地抚摸牠的马头。
项少龙见美人恩深义重,不由满怀思念,叹了一口长气。
韩非当然明白他的心情,伸手与他握别道:“此次魏国之行,最大收获是多了嫣然这位红颜知己和认识项兄这种胸怀远大的英雄人物。这匹马名‘疾风’。珍重了!”
项少龙收拾情怀,与赵倩骑上疾风,电驰而去,老远还看到韩非在向他们挥手。
两人晓行夜宿,沿韩、魏边境北上,往赵国进发。纪嫣然还为他们预备干粮和简单营帐等荒野之行的一切必需品,使他们不用为此烦恼。
今天返赵的感受比之赴魏之行大不相同,心情轻松多了,赵倩初尝男欢女爱滋味,由少女变作小妇人,快乐得像只小云雀般,不住在项少龙耳边唱着赵国的小调,令项少龙平白多了一种享受。
愈往北上,天气愈冷,霜雪交袭时,只好找山野洞穴躲避。十多天后,他们抵达韩国边境广阔的疏林区,越过此区,便会再进入魏境,接着要走三天才可到达赵国的边界。
这是韩国著名的狩猎场地,属于低丘陵地带,是针叶树和阔叶树的混合林,乔木、亚乔木、灌木等品种繁多。黑熊、马、鹿、山羊、野兔随处可见,还有是无处不在的野狼,有时整群追在疾风后,要项少龙回马用飞针射杀数头,野狼争食同类的尸体,才无暇追来。
两人一骑,在白霜遍地的林木间穿行,树梢披挂雪花霜柱,纯净皎洁得令人屏息。
这天来到一条长河的西岸,河心处尚未结冰的河水夹着雪光云影滚滚流往东北。气候更转严寒,两人全身连头紧裹在厚棉袍里,还要戴上挡风的口罩,才勉强抵着风雪。地上积雪及膝,连疾风都举步维艰,唯有下马徒步行走,希望找到人家,借宿以避风雪。
虽然冷得要命,但一望无际的茫茫林海雪原,变幻无穷的耀目雪花,令这对恩爱的情侣目不暇给,叹为观止。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脚下松软的白雪被践踏时发出声响。偶尔远方传来猛虎或野狼的嗥叫,则使人毛骨悚然。
午前时分,狂风忽起,雪花像千万根银针般忽东忽西,从四方八面疾射而至,令他们眼都睁不开来,脚也迈不稳。捱了一会儿,疾风再不肯前进。
项少龙暗忖怎也要避过这场风雪,只恨前不见人,后不见舍,忽然记起以前军训时曾学过建造爱斯基摩人的冰屋,快捷兼妥当,童心大起,到河旁结冰处以利刃切割冰砖,在赵倩怀疑的眼光下,砌成一间可容人畜的大冰屋,下面铺以营帐棉被,还斩来柴枝,在里面生起火来,登时一屋暖气,风雪反变成浪漫乐事,疾风亦回复平时的安详神态。
赵倩见爱郎这么本事,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益发诚心讨好逢迎,让他享尽温柔滋味。两人拥眠被内,肢体交缠,说着永不厌倦的情话,最后相拥酣睡。天明时,忽被异声惊醒过来。
他们留心一听,竟是雀鸟在天上飞过时嬉玩吵闹的声音。诧异中,爬起来从透气的小雪窗往外望去,只见天色放晴,大雪早无影无踪。
两人大喜,连忙收拾行装,依依不舍地离开留下甜蜜回忆的冰屋。
项少龙怕冻坏疾风,以布帛把牠的四条腿裹紧,还以棉布包扎肚腹处,以免寒气侵入内脏。又造了一个简陋的雪橇,行装全放到上面去,由疾风拉拖而行,项少龙则牵着牠,和赵倩并肩继续朝北而去,这时两人已分不清楚踏足处属于韩国还是魏国的领土,毕竟边界只是人为的东西,大自然本身绝不认同。
娇生惯养的赵倩走不到半里路便吃不消,坐到雪橇上,由疾风轻松地拖拉着。
林木像一堵堵高墙,层层叠叠,比比皆是,不见涯际,穿行其中,使人泛起不辨东西的迷失感觉,幸好项少龙行军经验丰富,几天前趁着夜空晴朗时,找到北极星的位置,认定地形,才不致走错了方向。
脚下白雪皑皑,不时见到雪地上动物的足迹,纵横交错,织成一幅幅奇特的图案,当然他们亦留下另一组绵延不断的痕迹。
好的天气维持不了多久,午后又开始下雪,还愈下愈大。项少龙心中叫苦,正不知应否停下来还是前进之际,七间木构房子出现左方林木之间。两人大喜,朝房子走去。
这几间木屋筑在石砌的基座上,松木结构,扶梯连着回廊,人字形的屋顶积满白雪,屋前后墨绿和深褐色的林木参天而立,挺拔劲秀。他们一见便心中欢喜,到了房子前,高声呼唤,却没有人回应。
赵倩忽然尖叫一声,指着最大那间木屋的门口处,只见上面血迹斑斑,怵目惊心。
项少龙走近一看,血迹仍相当新鲜,显然发生在不久之前。于是吩咐赵倩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屋,不一会儿脸色阴沉的走出来,再查看其他屋子后,回到赵倩身旁道:“倩儿不要惊慌,这里刚发生了可怕的罪行和惨剧,看来这里的所有男女老幼,均被集中到这间屋内虐杀,连狗儿都不放过,女人全有被奸污过的痕迹。”
赵倩色变道:“是谁干的恶事?”
项少龙道:“不是马贼便是军队,否则不能如此轻易控制这些强悍的猎民。”
赵倩颤声道:“我们怎办才好?”
项少龙尚未答话,蹄声响起。
两人惊魂未定,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一骑,由远而近,马上坐着一名魁梧大汉,马后还负着一头猎来的野鹿。
那人年纪在二十五、六间,手足比一般人粗壮,两眼神光闪闪,面目粗豪,极有气概,隔远见到他们,高声招呼道:“朋友们从哪里来的?”又大叫道:“滕翼回家哩!”
项少龙和赵倩交换了一个眼神,均为归家的壮汉心下恻然。
那叫滕翼的大汉转瞬驰近,两眼射出奇怪的神色,盯着没有亲人出迎的房子,显是感到事情的不寻常处。
项少龙抢前拦住他,诚恳地道:“朋友请先听我说几句话。”
滕翼敏捷地跳下马来,冷冷望向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项少龙道:“我们只是路过的人,里面……”
滕翼一掌推在他肩上,喝道:“让开!”
以项少龙的体重和稳如泰山的马步,仍被他推得踉跄退往一旁,虽是猝不及防,已可见滕翼的臂力何等惊人。
滕翼旋风般冲入屋内,接着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和令人心酸的号哭,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倩鼻头一酸,伏到项少龙肩头陪其垂泪。
蓦地一声狂喝,滕翼眼喷血焰,持剑冲出来,指着项少龙道:“是不是你干的?”
项、赵两人愕然以对。
滕翼显是悲痛愤怒得失去理性,一剑迎头劈来。
项少龙早有防备,拔出木剑,硬挡他一剑,另一手推开了赵倩。项少龙被他劈得手臂发麻,暗懔此人臂力比得上嚣魏牟时,滕翼已不顾生死,状若疯虎般攻来,剑法大开大阖,精妙绝伦。
项少龙怎想得到在这雪林野地会遇到如此可怕的剑手,连分神解释都不敢尝试,运起墨子剑法,只守不攻,且战且退,挡格对方百多剑后,滕翼忽地一声凄呼,跪倒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赵倩惊惶地奔过去,躲在项少龙背后,叫道:“大个子!里面的人并不是我们杀的。”
滕翼点头哭道:“我知道!你用的是木剑,身上没有血迹,只是我一时火烧胀脑。”接着哭得倒在雪地上。
滕翼跪在新立的坟前,神情木然。就在泥土下,埋葬了他的父母、兄弟、妻子和儿女等亲人。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再与他无缘,他甚至不知仇人是谁,只好尽生命的所有力量去寻找。仇恨咬噬着他淌着血的心,赵倩陪着流泪饮泣。
项少龙来到滕翼旁,沉声道:“滕兄想不想报仇?”
滕翼霍地抬头,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道:“若项兄能使滕某报仇雪恨,我便把这条命交给你。”
项少龙暗忖此人剑法高明,勇武盖世,若得他之助,真是如虎添翼。点头道:“滕兄是否想过贼子为何把所有人集中到一间屋子之内?”
滕翼一震道:“他们是想留下其他六间屋住用。”
项少龙对他敏捷的思路非常欣赏,道:“所以他们一定会回来,而且是在黄昏前。”
滕翼两眼爆起仇恨的强芒,俯头亲吻雪地,再来到项少龙身前,伸手抓着他的肩头,感激道:“多谢你!你们快上路吧!否则遇上他们便危险了。”
项少龙微笑道:“你若想尽歼仇人,就不应叫我离去。”
滕翼看了赵倩一眼,摇头道:“你的小妻子既美丽心肠又好,我不想她遭到不幸,我的三个兄弟虽及不上我,但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可见敌人数目既多,武功又好,我们未必抵挡得住。”
项少龙充满信心的道:“若正面交锋,我们自然不是对手,但现在是有心计算无心,就完全是另一回事。趁此刻尚有点时间,我们立即动手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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