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疑惑
但现在听罗安提起,她只稍稍一思索就发现,这事的确有些不寻常。
记得刚刚她救那孩子的时候,围观的那些人,都在一口一个妖童的叫,怕也是因为‘他’在他们眼中是异类吧?
“那你觉得,这孩子是哪里人?”盛玥问道。
罗安扁扁嘴,习惯性的两指搓着下巴,微眯着眼,分析道:“属下刚刚特意观察过那小妇人的样貌,特别是她的口音,猜想应该是都城附近的人没错。可是那孩子,无论是眼眸的瞳色还是部分外貌特征都是异于常人。所以依属下之见,这孩子的父亲多半是西域那边的人。但是……”
盛玥瞧他突然默了声,顿住了话题,眼神中闪过抹疑惑之色,忍不住顺着问道:“但是什么?”
罗安微敛心神,才继续道:“西域离这边十万八千里,而且西域人很注重他们所占有的领地,一般是不会轻易离开他们的故地,中原境内几乎从没出现过他们那边之人的踪迹,中原人对他们近乎是一无所知的,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西域之地既神秘又危险。”罗安顿了下,继续道,“而且还有一些中原商人偶尔会途径西域地界,难免会遇上那边的人,据说各个身高都有六尺长,脸上眼窝深陷,金发碧眼,吃得食物还全是生的带血的。后来以讹传讹,这边之人完全妖魔化了西域之地,人们再提起西域,便只剩下恐惧……少夫人您肯定也听到过,每每那些大人吓唬小孩的时候,都会说,小破孩要是再不乖,就让西域的妖怪吃了他。”
盛玥扯了扯唇,直切主题道:“那你是如何一眼就断定那孩子有西域血统?传说毕竟是传说,况且这孩子长得明明可爱又漂亮,怎么看都不像是妖怪吧?”
罗安嘿嘿一笑,捡了最安全的字眼,解释道:“不瞒少夫人,属下其实曾有幸到过西域之地,亲眼见过一些西域人,虽然这孩童的长相偏中原人的相貌多些,但眼眸和眉宇之间,却是十足十的西域人的样貌,属下猜想,也许这孩子的父亲说不定也不是纯粹的西域之人,所以到了他这里,面貌特征就已经变得不是那般明显。”
盛玥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不过,属下最困惑的是,这都城境内应该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过西域人了。”
盛玥看着他揉搓着下巴的手指,边思索边说道:“他们的相貌都太过招摇,如果真的出现在都城,属下应该早有耳闻才对,但却从没听说过。”
言下之意,就是都城从未出现过西域之人。
“可是那小妇人和她的孩童又是怎么回事?她是如何嫁给一个西域之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集镇?假设她真曾经到过西域,嫁了西域之人又怀了孩子,那么如今是如何带着这个孩童来到这的?”罗安有些自言自语的连续说了一堆问句。
盛玥听着他自问似的分析,沉思了会,试探的问道:“你想怎样?”
罗安闻言,脸上瞬间又露出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道:“少夫人,属下不明白您所言何意?区区属下如我,还能怎么样嘛?!只要您不去跟少爷说,让属下留守在这小集镇照顾这对母子,属下都愿意天天烧高香了呢。”
“少贫嘴。”盛玥笑斥了一句,然后正色道,“你刚刚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罗安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他一向知道自家这位少夫人聪慧狡黠,想对她浑水摸鱼怕是行不通,犹豫不过一秒,便决定老实交代道:“都城境内出现西域之人踪影,怕不太简单,有可能会涉及朝政,属下职责所在,会据实以报少爷,让少爷定夺。”
盛玥就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想想那不过一个四五岁的无知孩童,就算有西域血统又如何?而且看那小妇人模样也不像是会为非作歹之人,若是君元晔得知此事后直接上报了朝廷,而那群官员要是不由分说把他们母子囚禁起来该怎么办?
“你家少爷若是知道,会怎么做?”盛玥忍不住问道。
“少夫人,这您可就为难属下了,少爷是什么人啊,他的想法岂是属下能猜跺的。他会怎么做,属下可真不知道。”罗安摊手道。
“那此事不跟他说,成不成?”盛玥问。
罗安立马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成。”
……
两人正讨价还价的商量着,一时谁也没说服谁,还没得出个结论,远远就看到两抹娇俏的身影飞快的朝她们跑来——
“少夫人!”
“少夫人!”
当两人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得跑到盛玥面前,绿池用力喘了口气道:“少夫人,可算找到您了,奴婢和墨香都快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了。”
墨香跟着自责道:“都怪奴婢和绿池贪玩,才会和您们走散,没有好好尽职,您罚奴婢们吧。”
绿池一听,赶忙认错的低了头:“少夫人,奴婢晓得错了。”
“嘿呦,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绿池丫头居然也知道认错,今儿个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吧。”罗安站在一旁一副看戏模样,嘴角噙着坏笑,说着风凉话。
绿池鼓着脸,偷偷抬头瞪了他一眼。
罗安朝她坏笑的挑挑眉。
盛玥唇角微扬,轻咳了声,一脸肃色道:“嗯……你们就先跟我说说,跟着那人群去看到了什么呀?说的好,我就不罚你们。”
墨香与绿池偷偷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着谁跟少夫人汇报。
最后墨香深吸了口气,轻了轻嗓音,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起来:“回少夫人,奴婢们一开始只是好奇,为啥街上的人会突然这么兴奋,但当奴婢二人过去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人群簇拥着跟着那顶轿子往前走,想挤都挤不回来了。”
“嗯,后来奴婢询问了身旁那些人才知道,原来这轿子里坐着的那个人是这小集镇上有名的伶人,他唱戏非常好听,最主要的是那面貌美如潘安。”绿池低声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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