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闹事斗殴
“我觉得还是就叫宋老板,姑娘在外做生意,还像从前一般做男子打扮,”李青坐在车辕,忽然插一嘴。
红蓼噘嘴:“女子不行吗?为何非要扮作男子,好似这天下阖该就是你们男子的。”
李青摸摸鼻尖,小声嘀咕:“现下她脾气可不得了,有小姐给她撑腰,谁都敢呛。”
车帘子猛地掀开,李青慌忙转首去看别处,张礼笑着挥鞭,马车便按照红蓼说的位置绕出热闹街巷。
“好了,赶紧过去吧,”宋清闭了闭眼,趁着这会儿稍作歇息,这些日子她和谢昶商议铺面和驻颜坊的事已经很是疲累。
对于没甚经验的人来说,许多事都是头一回,但那股子新鲜和热切劲却让她常常到下半夜醒来,便再也睡不着。
她总会披衣而起,秉烛绘制蓝图,铺面的内里设置她已亲自画好,交与谢昶,包括同往朝廷户部报备,只不过她并未让大哥插手,赛了点银子再走流程批示便快了许多,如今开张文书也拿在手中,万事俱备便只欠东风了。
商铺的位置便选在西四牌楼,白日已是摩肩接踵到了晚上花灯亮起来,绵长数里长,更是上京喧闹之处。
马车停在牌坊下,宋清下得马车,戴了帷帽叮嘱李青看好马车,这才带人进了坊内。
两侧是茶馆酒楼食铺,果香酒香脂粉香糅杂萦进鼻腔,这里鱼龙混杂,但出手阔绰的人不在少数,谢昶挑选这么个地方,大概也是为了便于做口碑,从底层着手,一步步的往上走。
此时的谢昶和小九早已候在路口,见到三小姐,上前相迎。
“大概也就是小姐看到的模样,场地不算大,但若按照三小姐之前画的图纸来设计,便绰绰有余,”谢昶道。
小九自见了宋清,便一直跟在她身边,在府上帮着管家做事,他手脚勤快笑起来一对虎牙很招人喜欢。
他是打定了主意这一辈子都跟着她了。
小九手里攥着抹布,拉过来一张凳子,使劲擦干净:“宋姐姐,你坐。”
他现下连先生也不唤了,一口一个姐姐,约是宋清身姿窈窕,虽戴着帷帽却还是惹人注目,外头行过的男子好奇看着她。
小九便护在她身前:“看什么看。”
“小九,你这么凶,以后没人来买我们的东西了,”红蓼到底比他还大两岁,见他那副护主的样子便笑。
然她与少年同站在一处,挡住街上那些男子打量的目光。
屋内,宋清不以为然,与谢昶道:“大小正合我意,来往商客也多,若是价格合适便定下来,我打算过段时间去扬州的,如果在这之前能打理出来更好,实在不行,只能将出行时间往后推一推。”
“还有,青囊堂那边的脂膏按照分类做,我与谢家姐姐都在用了,若是好,便在市坊找人来,分文不收,但要择选以符合条件,”这法子还是从早前义诊得来的,对于不收银钱的东西,大多数人趋之若鹜,可脂膏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择选条件便要严苛一些。
一入此门,处处都要银子打点。
宋清有些积蓄,谢昶也将自己攒下来的银子投进了商铺。
他道:“不说将军有救命之恩,三小姐也有知遇之恩,两份恩情,谢某无以为报。”
更莫说张家李家四人,还有小九和红蓼,亦或者是她的双亲兄长,她便是咬紧牙关,也要把这件事做好。
却不知这铺子刚定下来,便有人找上门来,彼时宋清正叮嘱泥瓦工匠砌地砖,她提了笔,在屋内角落支了张桌子,桌上铺着长纸,时不时的抬头看做事的匠人,笔下则是写了两行娟秀的簪花小楷,最后一笔还未落下,便听到门外喧闹打砸声。
宋清望过去,便见到张礼一把拎着一名瘦弱的男子衣领,轻易把人提了起来。
对方三五成群,着青衫短打,目露凶光的将她的护卫围起来。
谢昶一身青衫,蹙眉跨出门槛,与其中一人说话,倒不知怎么就惹怒对方,竟作势来推谢昶。
宋清将软毫搁在笔架,她今日为便与行事仍是着了男子衣袍,五官清妍秀丽,如将将盛开的莲荷,只身形略显瘦削,然往门处一站,立时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姐姐,他们还要收保护费,说甚这儿是他们的辖区,”小九从地上爬起来,面颊和衣袍沾了泥土,形容有些狼狈。
宋清取了帕子给他擦脸,转首看向闹事者:“上京所有商户纳税是交到户部,也有人亲自来收取,你可有凭证,或是户部的帮差?”
“户部右侍郎是我小舅子,”被张礼拎着的八字胡蹬了蹬腿,拼了吃奶得劲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待看清宋清长相,竟露出垂涎色相,搓搓手道:“小公子长得倒还可以,如果你叫我摸上一把……”话音未落,怒不可遏的李青便抡圆了拳头,一拳砸在他门面,八字胡眼底乌青一片,捂着眼哎哎痛呼。
还不等宋清阻止,两拨人竟打成一团。
这厢动静闹得如雷声滚滚,四处有人争看热闹,也惊动了在附近巡守的兵马司卫队。
走在最前的卫队长是知晓八字胡,仗着自己小舅子在朝为官便成日闹事,进了几次大牢,还不知悔改。
卫队长瞥了眼人群,愣了愣,往宋清方向看了好大会,着人去将八字胡拽出来。
八字胡一口牙掉了几颗,含糊不清道:“瓦小酒子……”
卫队长一脚揣在他腿窝,登时把人踢得趔趄着倒下。
围观行客俱是不解其意,兵马司的人何时这般认真了,胡麻六收保护费也不是三两日,哪次不是进了大牢没几日便又放出来。
但那卫队长却直直的朝清秀少年走过去。
“原来是宋……宋公子,这处店面是您开的?”
宋清一时记不起此人,拱手笑道:“正是,大人是……”
“您可能记不得在下了,在下兵马司赵大人手下,之前在悬壶堂见过您的,您还帮裴少卿擦拭伤口来着,”卫队长看了眼四周,板正脸色:“看清楚了,这里,今后谁再闹事,法理不容,便不是进大牢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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