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入寨面试
议事堂内，李秀才站在前面给大家聊规矩，下面五十多个老弱妇女在仔细的听着。
毕竟都是不熟悉的人，邹晓山怕李秀才不安全，搬了个小马扎在旁边旁听。
元吉和一堆姑娘们挨着坐在一块儿，她低头凝望着自己的手指，满心想的都是袁安那个白痴如何的不解风情。他们两人认识了好几天，也算是相熟了，可他说话还是那么客气疏离，这人真是太死板了！
“哎……”她小声叹息着，用手托腮懊恼，李秀才在上头讲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不是干手工活、就是听什么什么讲座，她又不是傻子啊，这种东西听一遍不就行了么。老是被管着，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啊……
白宝宝来的时候正好李秀才讲完了，他墩了墩手里的书说道，“大家休息一会儿吧。”
看，真是越来越有教师风范了，说的话也特别像她小时候的老师。
邹晓山侧头瞧见白宝宝出现在门口，连忙站起来招呼大家先不要动，“等一下，都安静一下，咱们黑风寨的大当家来了。”
下面这堆人都没见过大当家，闻声纷纷回头去看。白宝宝还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耽误同学们一分钟啊。”
白宝宝溜达进去，走到前面坐下，李秀才自动让开位置站去旁边。她看着下头五十来个脑袋问道，“新来的这些人都在这儿呢？”
邹晓山摇头，“不是，毕竟三百多呢，什么样的都有，怕不好管就给分开了。那些男的安排给黄河西领出去了，这些是老弱妇孺。用不着训练便让他们听听课。”
白宝宝满意的点头，“行，你们自己安排的也挺好。这些人什么政zhi面貌都调查好了？”
政zhi面貌是啥意思大家都不懂，但邹晓山特别能精神领会，他将手里夹着的厚本子递来白宝宝面前，“这三百人的出身我都记这里了。”
那本子真的太厚了，白宝宝刚刚乍一看还以为他夹了个板砖当武器。她也不想挨个查看，就问了有几个是在官府没有户籍的。
一提及户籍的事，下面有了一点轻微的骚动。
白宝宝最近和顾临棠他们学精了，知道了户籍自古以来都是个好东西。有户籍的，身世过往都有迹可循，不好作假，真正没户籍的才要仔细盘查。
要是以前来投奔的检查松懈也就算了，毕竟黑风寨那时候还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小地方，有几个人真心看得上的。可现在的黑风寨是树大招风，背后还有不少仇家呢。
邹晓山冲着下面道，“没有户籍的三个人，自己站起来吧。”
他话说完，三个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居然都是年轻的姑娘，这里面就包括了元吉。
白宝宝一脸和蔼可亲的开始面试，“叫什么、家里边怎么样情况，都自己说一下，还有为什么选择了黑风寨啊？”
站最靠前的一个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模样，她还没开口呢就先哭了起来，抹着眼睛抽抽噎噎的道，“奴婢、奴婢叫慧兰，爹娘把奴婢卖给了城里季家，当了季公子的通房丫鬟。因着公子还没娶正妻，大夫人和老太太都容不下通房先怀孕，接连打了我的三个孩子。大夫说了，说我再打就不行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在场的听了这么可怜的身世纷纷侧目，投去同情的目光。
白宝宝道，“季家公子不是娶了柴家的姑娘么，你是哪个公子的通房？”
慧兰急忙辩解，“季家是两位公子和两位姑娘，是大公子娶了柴家大姑娘。奴婢是二公子的通房。奴婢之前逃了两次没成功，大夫人说、说把奴婢的奴籍都给销了，什么都没了。奴婢第三次才逃出来的，卖身契也没能拿出来，我没钱，没地方去了，真的是没地方去了。”她说的语无伦次，特别急切。
下面有女人纷纷低语，“他们家人是不是特别刁！不好伺候吧！”
“我听说过他们家，风评不是很好……”
慧兰微微低头抹眼泪，算是默认了。
白宝宝想着，她虽然没有户籍，但是季家柴家的姻亲关系都知道，看来没问题，“以后在这儿就别自称奴婢，黑风寨没有奴婢。”
慧兰连连点头，“我、我知道了。”
白宝宝摆了摆手让她坐下，又看向第二个。这姑娘年岁更小一点，胆子也大许多，她脆生生的道，“我叫刘艾，祖上是获罪流放的，生来本该是贱籍，我娘怀我的时候赶上大火，就跑了。我娘有贱籍，我就啥都没有。”
刘艾说话时，旁边有个妇人一直握着她的手，想来就是刘艾的娘亲了。白宝宝问，“那你家被流放到哪儿了？”
妇人大概怕刘艾说不清，急忙站起来替她回答，“就是广平郡最边上有个罪民村，我怀着她从那边一路走来仙儿郡的。丫头没户籍，我又是个贱籍，都怕被查，就东躲西藏了好些年头。”
邹晓山低声对白宝宝道，“广平郡挨着金川的地方有个矿山，一般获罪流放的都在那边。”
白宝宝点点头，这个也算过了。前两个都没问题，最后到了元吉这儿有些问题就出来了。
元吉可怜巴巴的搓着手道，“我、我叫元吉，爹娘在我出生后就没去上过户籍。只因家境贫寒无力支撑，家父想着晚个一年半载的上户籍，将我年纪抹去一岁，这样还能少交点税银。
可没几月爹就暴了病，为了给爹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光了，最后爹还是去了……我和母亲没了住处，一路给人干零活赚钱，最后走到了仙儿郡落脚。这两年本也稍稍过的自在了些。可是去年我们碰上了几个土匪，我、我就这样连母亲也没了。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活了。”
啧，这个情况好像真的不太好查证哈。
前面那俩，一个知道城门大户的这事那事，一个带着有贱籍的母亲，可这位身边人死的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虽然还有疑点，但白宝宝也没太过多问，依旧叫元吉坐下了。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老盘问个没完没了的就有些欺负人了。白宝宝只是在那厚本子上敲了敲，示意邹晓山好好盯着她，回头再派人去查证。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审问她也不迟。
白宝宝怕他们紧张，还安抚他们，“既然来了就放宽心，黑风寨有各位的一席之地。大家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可以及时反映啊，咱们这地方还是很人性化的。只要好好工作不偷懒，就有的吃有的赚，就没人能欺负你们。”
白大当家本身就是个小姑娘的模样，又很好说话的样子，这些人也都不那么害怕了。还有个妇人壮着胆子开口问道，“大当家的，那要是自己不干活，用别的法子呢？”
白宝宝来了兴趣，“比如呢？”
那妇人扭头看着元吉道，“我们要是像元吉姑娘这样，能找个咱们黑风寨的男人当靠山，那是不是也行啊？”
呦呵？还有这种操作？白宝宝立马看向元吉。
元吉一下红了脸，急赤白咧的和那妇人杠起来，“你别胡说，我、我找谁了啊！”
那妇人的话半是说笑半是较真，“我们就是见到元吉姑娘和几个寨子里的男人走得近，似乎是有点那个意思。就是不知道能和姑娘成好事的到底是谁。”
妇人说完，旁边竟然还有胆大的跟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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