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阴晴圆缺
水碧清眼疾手快，步法施展伸手扶住，她倒是没什么内伤，毕竟经历过一次，知道被控制时不能胡乱运功。
风扶影呆立原地没动，脸上的泪痕未干，还有凉意。心灵受到沉重打击，她可是剑阁的风剑君，冰清玉洁的仙子，刚才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这么一出，以后如何有脸江湖立足！
花雨姬心中凌乱，刚才可是倾情表演，眼角还有泪珠儿。她缓缓拉开和剑阁众人距离，眼神不自觉瞟向鸡立鹤群的大脸丫鬟。
藏雪嘴角溢血，适才被余劲震伤，都来不及擦拭，四下一看，除了魔门中人，还有一些普通百姓，完了，剑阁这下栽了个大跟头。
这时，顾南北压低嗓音，深沉道：“剑阁诸位仙子，感觉如何，是否觉得心灵开阔了很多。”
顾南北又笑吟吟看向张冉冉，“如何，没让你失望吧？”
张冉冉双目喷火，她虽然没有出演角色，但是也是背景板一员。心里恨得牙痒，让你奏乐你不奏，关键时刻你来这么一下，所有计划全都被毁！
剑阁众女脸色一变再变。
风扶影猛然抬头，面色惨白，冷声道：“你跟魔门沆瀣一气，坏我红楼剑阁名声，你该死啊！”
说着纳气运功，真气鼓荡，玉手一抬，剑气喷薄。
顾南北抬手，“这位姐姐，你还想单独跳支舞吗？是妖娆的舞还是妩媚的舞？”
风扶影脚步一顿，脸色变幻，终究不敢上前，“噗……”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顾南北这句话把其他人也吓住了，大家都是头面人物，刚才一起跳也就跳了，但要是单独来一段，真承受不了。
忽然，花雨姬捂嘴咯咯娇笑道：“好呀！师妹你找的这个男丫鬟真的很不错啊。把剑阁女人都吓住啦！”
藏雪长老本就有内伤，现下这一番折腾，伤上加伤，适才正在努力平复内息。
藏雪呼出一口悠长浊气，静静看着顾南北，问道：
“你用魔功控住我等又如何，你这门魔功并无杀伤力。我若出剑，不知道你能不能吹出曲子。”
“藏雪长老要试一试吗？不过这次，我要吹一曲勾栏里的靡靡之音。”
顾南北虽说神色自然，但身体却全神戒备，连打开光幕加点都不敢，在这种高手面前，不能有丝毫分神。
藏雪脸色终于变了，咬牙道：“你要如何？”
顾南北声音变冷，“不是你们要除掉我吗？”
“长老……”人群后传来一声呼唤，声音轻柔，原来是云思出声。
云思的纱巾摘下，一张花树堆雪，清月星辉的脸，让人望上一眼便忘不掉。眼下她脸色苍白，轻声吩咐几句，这才缓缓上前。
“你便是那个眼疾少年吧？真抱歉，当时没有援手，让你被迫加入天残道。”
声音温暖，轻柔，美好，如同春花三月烂漫。若是寻常少年，恐怕会被迷的五迷三道。
可顾南北老司机一个，什么没见过，加上心眼之下只能看到一个满脸雪花点的姑娘，能有多惊艳。
“在下身如浮萍，命如草芥，并不值得姑娘介怀。”
云思轻轻一叹。
这时候花雨姬走到张冉冉身边，问道：“他是天残道的？”
张冉冉垂目道：“玄无意收他做了衣钵传人。”
花雨姬神色一惊，收起了其他心思。
这时，女弟子领着一个瘦丫头出来，不是小结巴是谁。
她看到人群中的大饼脸丫鬟，匆匆几步走过来，剑阁中人也没有阻拦。
“北哥哥，你没事吧？”
“你呢？有没有不舒服，中毒？”
“没有，刚才云姐姐给我吃了丹药。”商明婳低声道。
顾南北点头，心中却发沉，云思这女人，心思很深沉啊。
“这位姑娘来参加我们的测试，我发现她根骨极佳，正想收她入门，不想就发生了变故。”
“商明婳，你还愿意拜入我红楼剑阁吗？”
小结巴道：“你…你们对付北…北哥哥，我不去！”
云思笑道：“你入了红楼剑阁，你的北哥哥也是剑阁的朋友，怎么会对付他呢？”
花雨姬道：“小姑娘，正魔不两立，不要相信她的鬼话！你来我月轮宫，我收你做亲传弟子。”
小结巴有些紧张，说道：“我我我…我听北哥哥的。”
顾南北心说这两方都没有好心，不过凡事论事不论心，他握住她的手，问道：“你决定要去学武吗？”
商明婳鼓起勇气道：“想…想学…这样我才能跟随你的脚步呀！”
顾南北的心被触动，紧了紧手里的小手，“你想去哪就去哪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商明婳看向云思：“我想跟着云姐姐。”
一直没再说话的张冉冉道：“你疯了，你是魔门，却让她去剑阁，你这是要相爱相杀吗？”
张冉冉看到两人手拉手，心里莫名有些不快。她退后几步，冲着远处做出撤退手势，都这样了，再动手她和师姐两个人不是对手。
顾南北没理会，在哪都一样，小结巴有自己的选择，再说比起魔门，红楼剑阁至少是正道门派，表面上还是更加注重名声的。
他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向云思，问道：“云阁主，你如何保证剑阁会善待商明婳？”
“我可以发誓。”
“红楼剑阁云仙子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不知剑阁何时走？”
“本来是后天，不过…计划改变，我们今天就走，你应该能明白。”
商明婳没想到这就要走，一把抓住顾南北，焦急道：“我…我…”
顾南北安慰道：“没事，以后我会去看你。”
转而顾南北对云思道：“我想和水碧清谈谈。”
云思点头，水师叔昨夜回来后有心事，想来是发生了事情，原来是与鬼二胡有关。
水碧清走到一侧，顾南北跟上。
“事出突然，我没办法现在就把剑谱给你。只写了一部分。”水碧清语气透着淡漠。
顾南北拿出玉佩信物，还给水碧清，“并非要剑谱，只是拜托你照拂她一二。”
水碧清接过玉佩，问道：“你相信我？”
顾南北点头，“相信。”
水碧清嘴角略微扬了扬，“好吧，我尽力。”
突然。
“锵！”“嗡！”
顾南北只感知到藏雪和风扶影一掠而走，直冲远处。看来是追杀魔门二女。
水碧清语气又变冷，“你要去帮忙吗？”
顾南北摇头：“我跟她们不是同路人。再说云思阁主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水碧清眸光扫了眼顾南北，嫌弃道：“你不如把这身行头换一换。实在太难看。”
顾南北露出微笑。
藏雪去追花雨姬，风扶影去追张冉冉，两个魔女设计针对红楼剑阁，必须付出代价。
张冉冉听到身后破风声凌厉非常，步法施展如同穿花蝶飞，眨眼躲开攻来一剑，右手一扬，玲珑环出手。
“魔女，这次看你如何逃走！”
张冉冉手中玲珑环不停旋飞，轻笑道：“阿慈，你可拿不下我。”
说话间玲珑环化作一条银带，叮叮当当脆响，“咻！”一声击向对手。
风扶影一剑迎上，如同两条银蟒绞缠，但对手银带转眼缩回，几个起落跑远。
正想继续追，忽听身后有响动，一个独臂少年举着木棍朝她扑来，嘴中大喝：“不准伤害仙子！”
风扶影蹙眉，长剑回转，轻轻一探，剑尖直刺少年心口。
千钧一发，风扶影抖腕，剑偏了一分，点中其神封穴。这少年没有武功。
袁华一声不吭倒地，直接闭过气去。
风扶影再去追赶，哪还能追上。
未时，下午两点左右。
顾南北恢复原貌，和小结巴一起朝城东走。
小结巴背着一个小包袱，内里也没什么东西，珍娘子听说她要走了，临时给她买的几件换洗衣服。
小结巴低着头不说话，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每走一步，她便会离青州远一分。晶莹的泪珠儿悄悄地落下，滴在大街青石板上，转眼不见。
迎面走来一对兄妹，其中的女孩投来惊疑的眼神。
顾南北自然感知到，不过现下街上人挺多，各色人都有，并未在意。
他放慢脚步，用胳膊碰了碰小结巴，笑道：“小兄弟？”
小结巴抬起发红的眼睛，怒道：“谁…谁是你兄弟！我是…我是…”
“你去了以后多吃饭，多长肉，你现在太瘦啦，我抱着都硌的疼。”
“哦，原来你喜欢肉多的，放心吧，我会变成胖子的。”
顾南北忙道：“我的意思是该多的多，该少的少。”
“那你…告诉我哪里要多，哪里要少……”小结巴从低落中走出来，笑嘻嘻问道。
一直看着他们的女孩便是李语，她道：“哥，你先回客栈，我买一些女儿家的东西。”
李昭点头：“好，一切小心，下午我们还要去拜访那位剑客。”
李语摆手表示知道，见兄长离开，她却朝东城门走去，悄悄跟在顾南北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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