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严言盯着她在叶北头上的杰作,越看越顺眼,心里叹着,这要是能画下来该多好,这样一个冲突中又带着和谐的发型,在叶北的头上,竟然毫不违和。
安康候府里的下人房中都吹熄了蜡烛,魏青朝说道:“我们现在回去吧,这会儿正是值守的守卫交班的时候,防护十分松懈,现在回去刚好。”
严言带着惋惜看了一眼她留下的杰作,但“杰作”却不是很高兴。
魏青朝带着严言原路返回,严言赞叹道:“这才走了一遍,你就能记得这么清楚,你这记忆也太逆天了些吧?”
听到严言的称赞,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却又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吗?”
严言没能听出魏青朝语气里的暗喜,还认真回道,“对啊,你是我遇到的人里面,第一个记忆力这么好的人。”
几个起落,魏青朝就带着严言落在了红雀面前,红雀一看到严言回来,焦急的迎了上来:“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宫里出事了。”
宫里的事儿果真是瞬息万变,这才出去多久,严言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方才陛下新封了一位贵人。”红雀回道。
严言不满红雀的一惊一乍:“封就封了呗,你刚刚真的吓到我了,我还当是太子暴毙了呢。”
魏青朝一听是他不爱听的,脚步都没听,又翻身跃上了屋顶。
红雀吊足了严言的胃口:“小姐猜猜,新封的贵人是谁?”
“宫里那么多人,我哪知道是谁。”严言勉强配合着红雀。
“是范乐苑,范小姐。”
严言虽然知道李焕必定会对范乐苑下手,推了他们的婚事娶严家女为妻,但也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法子,严李焕果真是要做大事的人,这样的屈辱都能忍的下去,甚至还是自己给自己戴的绿帽子。
“范乐苑的封号是?”
“陛下封了温做封号。”
严言先前就觉得范乐苑的侍女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说起温贵人,严言才将那侍女和记忆里的宫女对上号。
前世,严言进宫时,曾被一个小宫女刁难过,时间太久,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早就忘了这一茬,直到提起温贵人,严言才记起前世也有一个温贵人。
可那时严言进宫时,已有十七八了,难不成范乐苑在贵人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两三年?
虽然不能确定前世的温贵人是不是范乐苑,但如果是的话,就说明无论事情怎样发展,最后还是会回到原先的那个轨道上。
也就是说,虽然某些事情因为严言的干涉发生了改变,但在严言未曾参与的事情里,它还是会和前世一样发展。
所以,只要严言在李焕栽赃严府时,提前做好准备,并且在这之前,不干涉其中任何事情的发展,只要这样才能完全预判到李焕的计划。
太子虽然阴戾,但比起李焕的心机和城府,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李焕这一手一石二鸟做的十分漂亮,不仅能推掉与范乐苑的婚事,也能让皇上对他心怀愧疚,后期一定会对他多加补偿。就算范乐苑是心甘情愿的被宠幸,她是李焕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却始终会挂在皇上的心头上。
只是,范乐苑被宠幸,容宝林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之前仗着皇上的宠爱或许还可以一意孤行,如今,也唯有指望她肚子里的龙胎了。
“娄元诗今日可出门了?”
娄元诗自从被严言带回和关阁,就从未出来过一次,毕竟在结亲仪式上发生了这种事,换做谁,心里都是接受不了的。
红雀回道:“未曾,娄小姐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连用饭都是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用的,也不肯让侍女进去服侍。”
自娄元诗来了和关阁,严言连她的正脸都没瞧过。
“派人盯着,别寻了短见。”
“是”
清晨轻轻推开了黑夜,天边只留下了几颗来不及逃跑的残星。
门口守夜的宫人还未醒,魏青朝就已经穿戴整齐,等着皇上宣召。
陈钰进来寻魏青朝时,也是有些惊讶,还想着这魏小侯爷倒真是个自律的,这么早就醒了。
魏青朝到了大殿,垦宜果然已经带着锦昕站在了大殿上,锦昕头上套着个黑布,明显是想要用锦昕的容貌镇住在场众人。
皇上不耐烦的道:“好了,你想要的人也到了,你说吧。”
垦宜倪了一眼魏青朝,好像早就猜到了魏青朝的身份。
垦宜眉眼带笑,说道:“陛下,昨日深夜,这人潜入我的房间,想要偷走我们戎族即将和启盛和谈的边疆防卫图,还好我的属下都不曾睡熟,刚好将她逮了个正着。”
皇上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听就知道戎族要开始栽赃嫁祸。
皇上紧绷着一张脸:“哦?何人竟敢在我们启盛的地盘上撒野?”
垦宜说微笑回道:“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这人的模样,陛下见了也是会惊讶的。”
垦宜使了个眼色,手底下的人掀开了魏锦昕脸上的黑布。
皇上惊得愣了一瞬,但还算沉的住气。
垦宜说道:“陛下请看,这就是昨日偷我们防卫图的内奸。不知陛下可对她的面貌有些熟悉?”
皇上十分反感垦宜步步为营的试探,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垦宜笑道:“陛下,这姑娘的面貌好似和魏将军有些相像。”
皇上沉吟片刻道:“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
垦宜回道:“但长得相似,姓魏,还身怀魏家祖传玉佩的人就不多了。”
皇上对魏锦昕说道:“你自己说。”
魏锦昕抬起头,楚楚可怜说道:“我母亲是魏莺儿,我母亲当年跳了河却被河水冲上了浅岸,捡回了一条命。母亲无颜回去面对安康候府众人,从小带着我生活在戎族和启盛的边境,在我十岁时,母亲的身份被戎族的人发现,他们以我的性命威胁我母亲为他们做事,我母亲只好丢下我去了戎族,就再也没有回来。母亲走时给我一个玉佩,让我来启盛找魏家,但是我只想为母亲报仇,所以只身去了戎族。”
魏莺儿当年死后确实没有找到她的尸身,如果魏青朝没有深夜去找魏毅,大概也会听信这一套说法。
皇上皱起眉头:“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话正中垦宜下怀,“臣也是如此想的,所以臣恳请陛下传召安康候,这样才能确定魏锦昕的身份。”
皇上转而问魏青朝:“青朝,你怎么想?”
魏青朝回道:“回陛下,魏锦昕确实是我们魏家的。”
垦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错愕了一下:“那你说,她的父母是谁?”
魏青朝笑道:“不知。”
垦宜强忍着怒气:“你既然不知,为何确定她是你们魏家的人?”
魏青朝笑道:“这不是王子您说的吗?”
垦宜胸膛里好像有团火焰:“既然你也不确定就叫安康候出来一看便知。
魏青朝笑道:“我确定也不行,不确定也不行,王子到底是希望她是安康府的人呢?还是不希望?”
垦宜有些烦躁:“我说过了,叫安康候来一问便知。”
魏青朝对着皇上拱手:“臣觉的没有必要,垦宜王子也说了,这姑娘模样和我们魏家人相似,手中还持有我们魏家的祖传玉佩,那应该就是我们魏家的人了。”
垦宜心里憋屈不行,这就像是在打麻将一般,他准备好了一整套牌,谁出什么都安排的清清楚楚,结果魏青朝一来,看了一眼牌就说,三带一。
垦宜最终的目的还是在安康候的身上,就这么轻易放过魏青朝,绝不可能。
垦宜硬装出一脸淡定:“既然你承认了这是你魏家的人,那你们启盛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魏青朝毫不在意的对皇上说道:“魏锦昕私自隐匿在戎族的队伍中,窃取别国机密,论律当斩。”
垦宜整个人木了一下,好像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疯子一般:“你疯了?这可是你们魏家的人!”
魏青朝淡然说道:“正是我们魏家的人才要以身作则,垦宜王子若是觉得不解恨,大可将她带回去随意处置。”
垦宜咬紧牙关,原先想着摆魏青朝一道,这下倒是给自己找了个乐子。
皇上也不打算将垦宜逼得太狠,微微俯目,说道:“既然青朝如此说了,那垦宜王子想如何惩罚都行,王子若是拿不定注意,朕倒是有个法子。既然魏锦昕犯了错,有错必罚,重打二十杖,流放边疆。”
垦宜急的目眦欲裂,没见到安康候就算了,结果人也没送到魏青朝身边,如此一来,魏锦昕当真便没了用处。
垦宜一副不打算再计较的样子,生怕再说下去,魏青朝连送上来的人都不想要了:“魏锦昕虽然潜伏在我们戎族,目前为止,也只抓到了这一个错处,既然魏小侯爷肯认,我们也就卖你一个人情,人,你带回去吧。”
魏青朝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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