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太后不管不顾的往里走,严言也自然的跟在了后面。
皇后本还站在皇上的床前,一瞧见太后走了进来,迎了上去。
“母后,您来了?”
太后没好气的道:“哀家再不来,皇上就要被你活活气死了!”
皇后惶恐的蹲在地上:“母亲误会,儿臣绝无害陛下之心,还请母后明鉴!”
“你且说说,当时都发生了何事?”太后竖眉看着皇后的发饰。
“回母后,陛下今日因我之错而训责我,还没说上几句,就昏了过去。”皇后满眼无辜,太后厌恶的往前走了几步,“皇上病情如何,瞒着别人就罢了,不必瞒着哀家!”
皇后胆怯的说道:“回母后,太医说,陛下八成是中风了。”
皇后越说声音越小,太后斥责道:“你陪了皇上几十年,为何见了哀家还是如同老鼠见了猫?你既然没做错什么,为何如此没有底气?”
“罢了罢了。”这个时候,太后也懒得与皇后纠缠此事,“皇帝平日里也算是保养得当,怎会忽然就中风?皇帝何时能醒?”
太医也不敢断言,含含糊糊道:“陛下的情况不容乐观,虽说中风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陛下体内余毒尚未尽消,又生了如此的大的火气,微臣也不敢断言。”
严言心里一凛,太医说话本就是委婉一类。此话不就等于是说,陛下很可能今后一病不起?
太后叹了口气:“罢了,消息先莫要传出宫去。”
严言带着审视瞧了一眼太后的背影,太后自进门之后一直气势汹汹,好似要对太后兴师问罪一般。皇上这病说白了,不就是和皇后说话时被气出来的,太后不仅不追究,甚至还想将此事轻轻揭过。
“听闻,皇帝昏迷时候念叨了几句桢儿的名字?”太后问道。
严言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她不自觉的看向一边恭恭敬敬站着的李焕,也不知李焕会如何想,自己辛苦经营了这么久,就因为陛下昏迷时念叨一句李桢的名字,李桢就理所应当的回了宫。
李焕并未注意到严言在看他,他沉寂了片刻,将桑伦叫了过来交代了几句话,桑伦就趁人不注意低着头往外走。
严言见状,立刻吩咐道:“方才桑伦出去了,你跟上他,小心行事。”
红雀微微点头,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上去。
“太子。”太后问完了事,第一时间就想到先将这些小的打发走,“今日之事由哀家和皇后在这里,你们且都回去。皇帝的状态应是上不了朝了,太子,你对政事都有经验,哀家放心。明日你尽管主持朝堂就是,哀家忙完了这里自然,会去帮着你。”
怎么太后竟这这种关头也想插上一手?严言没想到太后竟会用如此手段来限制李焕手中的权势。
她明显的看到李焕作揖的手停顿了一瞬,又恭敬的躬身下去。
太后如今已是高龄,之前做事,严言就觉得她多少有些糊涂。皇上如今只不过是中风,李焕接管几日朝堂也无碍,太后竟如此心急,竟想出垂帘听政的办法。
虽然和李焕是敌对关系,严言仍然替李焕觉得恶心。
“我送你回去吧。”严思月挽住严言的手。
“姐姐还是留在这里照顾皇后娘娘吧,我自己能回去。”
严言刚说完,就瞧见了严思月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她扫视了一眼皇后的身边,一个标红的数字展现在皇后的身边。
这才几日,严思月竟然就对皇后已经恨之入骨?
严言忽然态度一转:“姐姐还是送我回去吧,跟我一路过去透透气也好。”
严言不情不愿的跟在严思月身后,随她一同出了景盛宫。
景盛宫内众人心急如焚,宫外却是冷冷清清。
除却来往巡视的侍卫,就只剩下她们几人。
严言转身瞧了一眼跟在严思月身后的宫女:“麦冬这一回为何没来?”
“麦冬的心思多,之前还差点害的你受了委屈,这回我过来,就没想着带她出来。”
严言了然,又问道:“那姐姐这次从府里出来,一个人都没带?都是皇后娘娘指派给你的?”
“对,现在跟着我的春穗就是从前伺候娘娘,现在指派给我了。”
严言顿时明白,这春穗应是皇后派来监视严思月的。
她打量了一眼春穗,名字和麦冬倒是相衬,但面容却比麦冬好上不少。皮肤白金不说,一双清澈的双眼好似会说话一般惹人疼惜。
皇后将这人塞到严思月身边,恐怕不只是有监视的念头,应是还希望这春穗能将李焕的心也给拴住。
想明白了这一点,严言也就明白严思月为何会忽然如此憎恨皇后了。
严思月忽然挽着严言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可要如实告知于我。”
严言不知其想问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那天夜里,太子闯进你宫里的那日,他可有进了你的房间?”
尴尬与纠结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严言心头,先不说严思月为何会问起此事。若是说没有,严思月会信吗?若是说有,严思月会不会想方设法的取消与李焕的婚约。
“没有,那日我确实是服用了伤寒药睡了。第二日,我也瞧过房门,并没有进来过的痕迹。”
严思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是如此,我只是问问罢了。”
作为严思月和李焕两人之间的半个媒人,严言紧接着问道:“长姐在想什么?太子殿下也不知是得罪了谁,竟三番五次的遭人坑害。”
“坑害吗?未必见得。”严思月不由自主的就接上了一句。
“长姐说什么?”严言明知故问。
“没什么。”严思月淡淡一笑,“到了,你回去吧,明日说不定还要皇子郡主来侍疾,你今夜好好休息。”
严言应声离去,一路走进正殿,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她一进门,就立刻问道:“红雀可回来过?”
都弈回道:“我一回来就盘问了宫中的宫人,都说红雀尚未回来。”
严言不由得担心起来:“一直到我们出来,都不曾见到过桑伦的身影,也不知太子到底要桑伦去做什么事。”
都弈猜测道:“红雀有没有可能是跟着桑伦出了宫?”
严言脑海中将今日所有的事联合在一起,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红雀一定是出宫了没错,太子明日要和太后夺权,必定会让宫中官员齐齐抗议,太子如此也能落的一个众望所归的名声。”严言分析道。
“所以太子殿下这是叫桑伦去搬救兵了?”都弈问道。
“自然是,虽然让桑伦挨家挨户的去敲门是有些费功夫。今日被桑伦所托的官员,明日必定会站出来替太子说话。”
严言所猜与李焕所想一般无二。
次日一早,前朝官员就因太后垂帘听政一事集体抗议。
太后心中再不愿,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为免今后史书上会多上一笔,太后只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放了权。
严言想明白之后,此事就已在意料之中。
太后在后宫多年,对朝堂局势早已不清,仅凭借着自己的太后身份就妄想着控制朝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再者说,虽然现在手中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严言也已经确认,太后垂帘听政,也不过是想给李桢夺权。如此隐秘的大事,她必然不会声张。
许家不知其原因,李桢近日才归。许家宁可让李焕拿下摄政的权利,也不会让其落在太后的手里。
“红雀,李桢的马车现在是否已经入城?”
算算时间,李桢应该要回来了,不知李桢这些日子在外面呆了如此久,是否还和从前一般。
“红雀?”
严言本立在窗前,唤红雀几次无回应,终究还是转过的身子看了过去。
只见红雀明明站在身边,却双目失神的不知在发什么呆。
一感知道面前灼热的目光,这才醒悟过来:“小姐是在叫我?”
“这里就我们两个,除了你还有谁?”
严言紧盯着红雀不放:“你昨夜出去了那么久,可是发生了什么?除却跟着桑伦去各官员的府上,你还碰见了什么?”
被严言如此严肃的一问,红雀反倒支支吾吾起来,“也没遇上什么事儿,就是昨日跟着桑伦跑来跑去,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说来听听。”
红雀像是在私塾里边被先生提问一般,组织了半天语言,才一字一句的说起:“就是觉得太子手里真有权力,桑伦不仅能随意的进出宫就算了。无论去哪个官员家里,人家都对桑伦毕恭毕敬的,这哪里还像个太监,根本就像是个主子一般。”
“就这个?让你感慨万千?”
红雀见严言不信,不甘心的加了几句:“小姐昨夜是没瞧见,桑伦自己去那些官员家中,当真不像太监,那说话的用词,还有和那些官员说话时候的风度,根本都瞧不出太监的模样。虽然比不上陈公公老练,但却像是个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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